眼见宇文童谣和李念念就要动手,一场厮杀在所难免,那名李念念称其为妻子,名叫李欣的女子,却丝毫没有惧怕的样子。
她推开椅子缓缓站了起来。宇文童谣不禁担心起来这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比李念念危险得多,如果她与李念念联手今日只怕要遭大罪了。
可是李欣并没有往宇文童谣走来,而是走到了李念念的身侧一手按着他的肩头,说到:“我告诉过你我的毒上不到他,如今你也试过了你最得意的毒药,是不是该相信我了?”这语气如同姐姐看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弟弟终于吃了亏。
李念念轻哼一声,两手轻轻地一拍桌子,往椅背上一靠,短促地吐出两个字来:“好吧”。好吧的意思就是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李欣满意地一笑,又缓缓走向宇文童谣,宇文童谣的神经并没有因为李念念说一句“好吧”就放松下来。他隐隐察觉到这个李欣有种熟悉的危险的感觉。
李欣也没走近他,在桌子另一边停住,平静地对宇文童谣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们原本也打算告诉你,只是我丈夫执意要再试一试你才多了这些波折。”
宇文童谣一皱眉头心想:你们这个试一试,真把我试死了怎么办。也忒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李欣接着说:“他为人谨慎,这我到是不反对,如果你真被毒死了说明你也帮不了我们。现在既证明了你有些本事也证明了你确实是我那些烦人的兄弟姐妹派来的,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谈谈了。”
李欣此言一出宇文童谣脑袋嗡地一响。这李欣难道和花梦一样…
李欣见宇文童谣脸色大变嫣然一笑:“看来你猜到我的身份了。昨天我在你身上下毒的时候就发现你身上有花椒姐姐的气息,也着实吓了我一跳。我们兄弟姐妹间已经几百年没见面了。当然不见面对彼此都好。”
宇文童谣毕竟从小就经历了很多不平常的事情,很快便平复了情绪问到:“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杀我?谷大夫是你杀的?”
“谷大夫早就死了,一直是被那梦貘控制着,我原是要去除掉那梦貘,但有人捷足先登了。这时我才发现这事情背后还有隐情。为了让追查这个事情的人继续查下去所以我想着只好委屈你们牺牲一下性命。我丈夫说那个祝远山挺有本事,但这次布局的人心思缜密谷大夫的死便是那人写的结局,而祝远山已经相信了这个结局。”
宇文童谣知道李欣说得不假,虽然此刻祝远山找李念念去查李欣假扮的神秘女子,但其实在祝远山的心里已经认定此次事件就是梦貘控制谷大夫完成的。最多再巡视几天只要没再出事便可签结任务离开了。
李欣接着说到:“我的毒对你没效果,而你又是花椒姐姐那的人,我们商量下来只好改变计划让念念去请你过来。”
“你说有人捷足先登杀了谷大夫?有什么证据?”宇文童谣的问题让李欣一愣。
“证据?你还活着就是证据。”李欣有掩口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还有什么证据能比我说的话更有效。”说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此刻一直沉默着的李念念开口了:“我来说吧。你们这样聊天聊到晚上也谈不成事情。”语气里居然有了醋意。说完他有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李欣也不反驳轻声道:“你来说吧。”说完又款款而行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
“我们夫妇久居于此不希望被人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太大我们希望尽快解决。我们不方便出面,所以要借你的手。你只要知道一件事:真凶另有其人。”李念念说得很简洁,但对宇文童谣来说这些信息已经足够,尤其和花椒在龙陵城的状况一印证,宇文童谣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好。”宇文童谣答应的很果断,一口喝干了面前的杯中酒。
这半日对宇文童谣来说收获颇丰,他知道了李欣和花椒一样是特等妖兽中的一个,李念念虽确是人类但也是妖兽的协助者。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特等的妖兽会隐居在人群中,如果真如南宫南猜想的那样他们是在躲避着什么,那他们躲避的又究竟会是什么?
李念念和李欣见宇文童谣一口答应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李念念一脸显而易见的虚伪笑容对宇文童谣说:“小兄弟真是爽快。”边说边拿起酒壶给两人面前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干”,一仰脖子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宇文童谣也不含糊也是一口喝干,眼角瞟到李欣看着李念念的神情,眼波流转含情脉脉竟是和热恋中的少女一般。宇文童谣心中又是一惊难道他们真是夫妻?
李欣不知是注意到了宇文童谣神色的变化还是只是自说自话悠悠地说到:“我们兄弟姐妹各有各的性情。花椒姐姐擅舞嗜酒,她一直说酿酒是人类给这个世界最大的贡献,舞蹈是人类生物性的印记。而我喜欢恋爱,很多人以为婚姻是恋爱的坟墓,我不同意,因为你们以为漫长的一辈子对我来说只是短暂的片刻。”李欣说话的时候眼睛依然看着李念念。李念念默默听着没有打断她,他当然听得出话语中残忍的部分也知道那是最真实的部分。
宇文童谣愣愣地听着,他从跟随江玥学艺两年后便杀掉了第一只妖兽,时年不过八岁有余。此后十余年间斩杀妖兽无数,他了解一百三十多种妖兽的习性只当它们是猛兽。而花梦的出现给了他巨大的冲击,至今他也说不清之前为什么会带酒去见花梦。此刻听着李欣的话他似乎感觉她们与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
又是一阵清脆的风铃声把宇文童谣从思索中带了回来。他收蹑心神,对李念念说到:“眼下不只我一人看到尊夫人。这事情如何解决?”
李念念不假思索地回答到:“这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见李念念如此胸有成竹,又不肯多说,宇文童谣也就不多问了,转而又问到:“那尊夫人又是如何进出那已经部下结界的城里不被发现的?”
李念念一皱眉头:“既然已经知道有结界要潜入其中办法多的是。”
“并没有什么结界哦。”李欣补充到,“至少昨天晚上并没有结界在城里。”
此言一出宇文童谣和李念念尽皆愕然。
……
当宇文童谣回到教会时已是华灯初上的夜晚。薛依宁问他去了哪里宇文童谣只是说去镇上随便逛了逛并没有告诉她关于李欣和李念念的事情。
果然如宇文童谣所料,祝远山确实认为此次事件以谷大夫的死为落幕,因此对薛依宁说今夜只需巡逻到子时即可。
宇文童谣和薛依宁两人默默地走在昨夜相同的小路上。两人走得不紧不慢,说是巡逻更像是散步。
“你有心事?”忽然一个声音在宇文童谣脑中想起,他抬眼望向薛依宁,薛依宁依然缓步走在他的身前没有回头,腰肢随着长靴在石板路上踩出的“踢踏”声微微摆动,似是在随着踢踏声起舞。宇文童谣心想着,是这舞因声而起还是这声随舞而奏?
薛依宁的声音又在宇文童谣脑中响起:“舞未起,声未响,是你的心在动。”
即是从背后宇文童谣也能看得出薛依宁在掩嘴偷笑,脸上霎时一阵滚烫,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用这种方式和你说话实在抱歉。但为了避免被监听只能委屈你一下。元氏兄弟告诉我一件事,昨晚我们巡逻时并没有结界在。”
薛依宁豁然转身,蛾眉紧蹙目光如锥子般盯着宇文童谣,缓缓问到:“你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