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

常福例行每日上朝的惯例，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南漳城的水患严重，灾情严重，请陛下拨款，派人前去赈灾。”

“尚书右丞前往南漳赈灾，护卫军董将军负责押运赈灾粮款。”

“宜州近几个月大旱，第二季的稻谷减产，请陛下减免本季税收。”

“准奏”

刑部尚书“白渠城官员选拔推荐一案，现已查清，乃白渠城县令曹大人所为，借手中举荐的名额，不经选拔，牟取暴利，收取白银不下三万余两。”

“官员选拔考，事关朝廷今后用人和学子前途，不可轻视，此风必须禁止，罢黜曹中达白渠城县令官职，没收贪赃枉法所得，入狱收监，三日后处斩，以儆效尤。”

……

事情处理完毕，议政殿顿时寂静无声。

御史大夫蔡大人左右看看，再无人议事。阔步走出官列，躬身行礼。

满议政殿揪了一早朝的八卦之心，终于放下了。

一个个神采奕奕等着看戏。

“臣有本启奏。”

“准奏。”

“臣要参的是沈将军，渎职之罪：不守军规，纵子胡为，带不明女子进入军营重地，置天启朝堂、百姓安危于不顾。”

“这事赤焰军回朝的时候，朕不是处置过了吗？”惠源帝没有偏袒谁，实话实说。

惠源帝不明白这事现在有什么好说的，该议论的，该嘉奖的，他都处理完了。

而且女子入营的事，沈将军也在战报中说过，道明缘由。

“那时之事与今日不同，沈将军当时并没有说明自己儿子与那女子早有私情，暗地苟合。”蔡御史讲完，袖子一甩，神情不屑，脸上带着鄙视。

蔡御史的话，沈将军说不出半不字反驳。

他一生戎马、坦坦荡荡，从来没有让人堵得哑口无言，这么狼狈。

“还有，臣怀疑当日沈小将军用战功请陛下为他退婚，那时两人就早有私情。”

这话沈重越不认，他刚要上前辩驳，被张御史打断。

张御史担心他再不出来，话都被蔡御史说完，他说什么。

“臣也有一本，臣参的是护国公府小将军沈重越，带女子入军营，淫/乱军营；其二，参他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身上已有婚约，却私下苟合，是谓不仁；事后不知悔改，竟妄图悔婚，是谓不义；军营徇私，私自带人进入，是谓不忠；名声已毁，带累双亲，是谓不孝。”

说到这里，张御史冲惠源帝拱手行礼，“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之徒，不堪为官，乃我朝臣所不耻，请皇上罢免此等污秽之人，还官场一片清宁。”

惠源帝思考，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如张御史所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枉顾军法；往小了说，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在已有婚约的情况下。

沈重越做情是有些欠妥，明明自己行为有失，钟情她人，却进宫求旨退婚，打崔家的脸面。

少年得势，意气风发，做事不顾他人，委实有些轻狂。

一个臣子在皇上心里留下猖狂的印象，对沈重越来说不是好事。

这说明今后皇上在用他的时候，顾虑会很多，担心他尾大不掉。

“沈小将军有什么说的？”惠源帝给沈重越为自己辩白的机会。

“臣可以向陛下保证，臣没有不受军规，淫/乱军营，在军没有做出任何不守礼法的事。如果陛下查证我有任何越礼的行为，单凭军法处置。

带苏姑娘入军营，是因为她缝合伤口的医术比普通包扎对刀伤更管用，这一点赤焰军中的将士和军医都可作证。

对于与崔家姑娘的婚事，是我不对，我愿意补偿。”

“你能说自己和那名姓苏的姑娘没有过苟且。”张御史质问。

“有”沈重越答得很沉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和若璃的事会闹到今天这样，当着满朝文武说着私密的事。

他很耻辱，很惭愧，他不知道今天过后，会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若璃。

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但现在他不能不回答。如果不答，将坐实淫/乱军营的罪名，给沈家带来覆灭的灾祸。

“三个月前，我去赤焰军王参将家赴宴，在那里着了暗算，与若璃成了事。”

“也就是说，你不能证明你们俩的清白，也不能证明你们俩没有在军营苟且。”蔡御史出来又踩一脚，不能什么话都让张御史说了，那他今日的奏章不是白参了。

沈重越无话可说，他确实无法证明，守宫砂没了，他拿什么表明当时清白。

“我可以作证，沈小将军和苏神医在军营没有半分逾举的行为。”一个将领说，他相信沈小将军的人品，不是蝇苟之徒。

“我相信沈家父子的人品，不会做出愉悦礼法的事。”一文官说。

“我也可以证明。”铜关城回来的将领也纷纷站出来。

他们都相信沈小将军的话，他是回来后中了算计。

“我能证明，当日去王参将家喝酒，我也在，沈小将军走的时候，确实有些摇晃不清，我当时以为他是喝的有点多，没有留意。”一个军中同僚说，他说的不是为了帮沈小将军开脱，是当日他看见的实情。

“你们能证明，那好啊，你们现在去找那个姓苏的医女来，拿出她胳膊上的守宫砂，我就相信她和沈小将军的清白。

去啊，你们怎么不去呀！”一文官说。

“你这人好生无理，沈小将军说了，那是后来招了暗算，不信你可以去王参将家调查。”一个憨厚的将领脾气暴怒道。

文官整日哼哼这些有的，没有的，战场上怎么不见这些耍嘴皮的文官上，还不是要他们这些武将和士兵舍生忘死的拼杀。

才换来现在的安乐和平。这些人却不知好歹，在这里叽叽歪歪。

“既然沈小将军承认私下与人苟合，德行有亏，苟且之徒，怎能为官，为官者，其身必正，你敢说你身正吗，你不敢！”陈御史看着沈重越叱呵的责问。

沈重越没有辩驳。

“既然你不敢保证，那么臣请陛下罢免沈重越的将军之职”

“臣不同意，沈小将军没有淫/乱军营。”

“其身不正，不可为官，请皇上罢免沈重越官职。”

“就算沈小将军和苏姑娘有什么，也不知罢免他的官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