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灵异社的集会。
因为我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山间的小道上,我打开了车窗,让乡间清新的空气与车里浑浊的空气交换。
我看想坐在身边的女孩,她安静的坐着,书籍平摊在褐色的百褶裙上,她的腿型很好看。长长的黑色头发顺着两肩披散而下。
风吹进来,书页被吹得翻动起来。
她抬起头看向我,标准的美人。
“可以把车窗关小点吗?”
“嗯,好。”我呆愣一会慌忙答应。
“谢谢。”她露出笑容。
我脸庞滚烫,扭过头看向窗外,已经到了秋季,道路旁的杨木的叶子都落了,光溜溜的枝杈伸展开来,空气中满是一股肃杀的凌厉气息。
黄昏的太阳柔弱而无力。
在天边散发着一种特有的红色。
顺着杨木的枝杈缝隙中窥探着车上的众人。
我低下了头,掏出手机。
17:45
车子出发的时候还是正午,车上坐了一共六个人。
开车的是社长林晓,副驾驶副社长云小小。
中间一排是我古牧,邻座的文艺少女是林晓岚也是社长的妹妹。
最后的一排是周超,王洁。
我的头有点晕,昏昏欲睡。
但车子停下了,我看向窗外。
一座看上去古朴奢华的房子,不过它很旧了,穿过岁月的长河,整个房屋已经看不出当初那奢华大气的样子不过倒是可以想象一下。
锈蚀的铁门看上去破烂不堪,风一吹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偏偏又十分的尖锐,扎的人耳发疼。
我打开门下了车。
这时我才看清整个宅院的结构,看上去有点像是欧式的城堡建筑,
三层,我不太懂建筑风格只是看上去觉得与传统的中式建筑完全不同,外型上与以前电视看到的的欧式建筑十分相似。
“大家的行李都拿好,灵异社的周末集会现在就要开始了。”林轩与我们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语。
我听着心不在焉,转过头看向拎着背包的林晓岚,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笑。
我觉得自己大概面色泛红了,所以我低下了头。
可能也是觉得没什么人听吧,林轩结束了自己自娱自乐的讲话。
门锁已经严重的锈蚀了,林轩找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开了门锁。
“好了大家准备进去吧。”
抬起脚,我正准备前行,突然迷了眼睛。
一大群乌鸦从古堡的方向飞出掠向天边,狂乱的风吹的没有树叶的林子哗哗作响,干枯细长的枝杈如同蛇群一般的舞动。
我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
“你冷吗?”林晓岚忽然对我说,脸上带着琢磨不透的笑意。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
破旧的宅院带着一股历史的气息。
我注意到围墙的铁栅栏上有一处破损,可能是时间久了的缘故吧,这样想着。
斑驳的朱红色的木门上面挂着锈蚀的锁被林晓以同样的方式打开。
扑面而来的一股灰尘呛得人咳嗽。
鸦群并没有打扰众人的心情,做了一天车的众人只想好好休息然后玩乐。
以前的集会从未出过事情,这次应该也不会出事。
除了我有一种特殊感觉,我看向那个破损的铁栅栏,锈蚀的铁栅栏还未从刚才的狂风中平息下来,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身上忍不住一抖。
我打了个寒颤。
林晓岚的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她看着我。
我注视着她,静默无声。
“啊。”尖锐的叫声打破了我两人的对视,林晓快步跑去,王洁瘫坐在地上白色的过膝长袜上满是灰尘。
“老鼠。”她叫到“有老鼠。”
不知为何我松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一股陈旧木头腐烂的气息,还有一股血腥味。
这两股味道混在一起从我的鼻腔进入我的肺中。
我的头有点晕,我伸手扶住了门框。眩晕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呕吐感。
王洁的男友周超还在安慰她。
她的腿磕破了,白色的过膝长袜上带着灰尘和殷红的血渍,灰尘因为和血渍混在了一起
看起来像是发霉的草莓酱,不过从出血量看来不严重。
头痛,我摸了下额头这种剧烈的疼痛感如同一只尖利的锥子刺入了我的额头,它不断的深入。
搅动,强烈的拉扯感,我的身体仿佛坠入了深渊不断的下坠。
耳边再次响起了尖叫声。
头痛如同潮水一般的退散开来。
玻璃的碎裂声,
人的尖叫。
一种奇特的像是刺穿猪肉的声音。
血腥味。
我抬起了头,铁栅栏上悬挂着什么物品。
他垂着手,血从口中胸前,不断涌出。
他咿咿呀呀的张着嘴,嘴里满是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在注视我,我盯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他没有在看我,我顺着他的视线慢慢的扭头。
在二楼破碎的玻璃窗前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那是个纤细的身影,像是个?
女人?
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她’走近了窗子。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冷冷的在我的脸上滑动。
背后的那人四肢挣扎的扭动。
这只会让他的伤口更大,让他的疼痛更加剧烈,也会加速他的死亡!
可他好像感受不到痛苦一样。
他?或者用它更适合一点慢慢的站起了身,不知道是血流干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它的伤口不再出血。
哗啦一声它从栅栏上掉落下来,狠狠的摔落在地面上。
它的脚步蹒跚着,身形挣扎着站起了身一步步的向我走进。
它的脚步极慢宛如一蹒跚学步的幼儿。
但是我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它靠近了我像是在和我对视,那一双布满了血丝和脏污的眼睛看着我。
脚有些发软,我的眼睛痛的好像要裂开了。
它张开了嘴,我看到它尖锐如同锯齿一般的牙齿。
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那蠕动的舌头还带有未曾干涸的血,它行走着,即使是内脏被它拖拽在地面上,在它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已经破损的黑色栅栏发出嘎吱嘎吱的摇晃声,我有些奇怪。
人的肠子拖拽程度居然能怎么夸张。
“你,没事吧?”
一只温暖的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猛然的醒了,身子如同被从水中打捞出来一样。
我看到了什么?肺中的空气似乎被挤压出去了一般。
胃中一阵翻涌,我扶着树从长时间没有进食的胃里挤压出胃液。
“你没事吧。”她手里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扭过头看到了她歪着头笑的样子,是林晓兰。
我接过纸巾,窘迫的笑了笑。
“这地方确实挺奇怪的。”她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也好像是安慰自己的说“不过没什么事的,鬼吗,僵尸什么东西的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
鬼,僵尸什么的东西不存在,这句话从灵异社的成员口中说出来感觉很是奇怪。
没有办法接话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附应吧。
她看着我无法接话的窘迫样子神情奇怪仿佛在憋着笑。
太阳已经完全的落下了。
温柔的月光洒下,虽然不太亮。
花了半个小时几个灵异社的男人组装好了帐篷。
豪宅年久失修多半已经不能住人,所以几人早已准备好了帐篷。
从车上拿下了碳升起了火几人从车里取下腌制好的鸡翅等一些烧烤物品这些东西放在一个便携式的车载冰箱里,由车子供电。
这群人比起探险家到是更像是跟着老师出门郊游的学生。
从口袋掏出手机,还不错手机电量还有75%,这里的人都带有充电宝手机电量应该是足够的。
惊魂未定,我蹲坐在角落里用烧开的热水为自己冲泡了一杯热茶,我抬起头看向那个铁栅栏,又自然的看向了所相对的窗户。
那里没有人,风吹起杨树林的枝条。
魔蛇狂舞!
我忽然的想起来杨木在我的家乡,又被称作,鬼拍手!
我的身体抖了一下,深深的寒意从心底散发出来。
第二节
林晓兰递过来一杯热茶。
“谢谢。”我接过茶水拘谨的说道。
“不客气。”她敛起裙子坐到了我的身边:“你刚才怎么了?”
我勉强的笑笑回答道:“小时候的老毛病,在空气不流通的地方或者灰尘多的地方就会呼吸困难,但没有什么事。”
“开饭了!”林晓喊道。
“哦!”林晓兰答应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吃饭去。”
我点了点头,把茶水一饮而尽随着林晓兰一起去了。
王洁的腿伤已经包扎好了,周超还在安慰她,不时的把一些烤好的食物递给王洁。
林晓不满的开口道:“本来期待值还挺高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恶心的地方。”
“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就回去吧。”我装作一脸平静的说道,心底却松了一口气。
云小小开口道:“既然来了,东西也准备了那么多,反正带了帐篷不如就当野营吧。”
“可……我的话还没出口。
林晓兰已经接口:“好呀,好呀。”
周超和王洁也赞同了云小小的说法。
我识趣的闭上了嘴,开始吃食物。
夜晚已经降临,月牙洒下微弱的光。
坐了一下午的车大家都很累了,周超和王洁早早的睡了,我端着一杯热茶坐在古宅的门口看着那个已经破碎的窗户。
我还不想睡,或者说不敢睡。
这个地方给我一种不安感,极度的不安感。
我从小就会看到一些莫名奇妙的东西,像是阴阳眼一样,但是和阴阳眼不同的是,我看到的是过去的残影。
这个能力是不可控的,它的发生与消失完全是自主的,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消失。
该死的,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那个该死的能力又要出现了。
锈蚀倒塌的栅栏开始复原,锈红色的痕迹开始凋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地板灰尘被抹去,铺上了洁白的天鹅绒地毯。
我抬起头,身边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很大,但是却没有淋湿我的衣服,伸出手,雨珠从我的手掌穿过,屋内传来悠悠的歌声,我走进去。
一名体态婀娜的女子身穿旗袍背对着我,她躺在一张沙发上,身子如同尺子一般笔直,她轻摇团扇。
忽然她坐直了身体,转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我站在门口,她的脸对着我,我不知道她看到了,她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站起了身子,连后退。
我想跟上去,踏上前一步。
所有的一切顿时化为泡影。
茶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陶瓷碎裂声音,茶水温热,溅在我的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