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婷坐在接待大厅的长凳上，看着还疯癫的表哥，哭得声音哽咽。没想到一次很普通的休更外出取材，最后会演变成这个结局。

当杜默、王念和姚洋走出诊疗室，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周晓婷已经不再吵着要写书了。

日更三万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晓婷，你......”

姚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状态。

不疯了？从精神失常中恢复过来了？还是精神病好了？普通人都不会把这种话放在嘴边，何况作为朋友更说不出口了。

况且，这位年轻貌美又很文静的女生本就是他喜欢的类型。

“刚才太可怕了。”

周晓婷双手捂着脸，似乎还记得自己之前做过些什么，也很清楚自己的思维似乎被人牵着彻底走偏了。

那种感觉很奇妙，似乎有种解开枷锁的感觉，彻底释放了内心的诉求。

无视后果，无拘无束，极为舒畅。

但当清醒过来后，各种无奈和被支配的恐惧都会爬上心头。而且这种时不时印入脑海的恐怖回忆，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姚洋握着她的手不断安慰着：“我知道我知道，没事了。明天我再去送个血样，检查完没事我就送你们回家。”

“可是我哥。”

周晓婷又哽咽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表哥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维东现在还被绑在担架床上，双手被约束带勒出一条条血痕，两眼恶狠狠地看向姚洋，仿佛自己什么心爱的东西正在被人夺走似的。

犯了病的人嘴里自然不会多干净。

不过比起张琦，他不会干些偏门的，只是在怒吼和唾骂之间游移，随时切换着发泄模式。

姚洋感到奇怪，不论怎么看许维东疯癫的程度都应该比周晓婷低。可为什么周晓婷摆脱了这种状态，而她的哥哥却依然没变呢。

杜默对当面洒向自己的狗粮没多大兴趣，马上对周晓婷展开了一系列提问。

内容其实都差不多，无非要判断当事人对时间、地点的认知能力，还要判断对一些事情的判断力和情绪控制力。

杜默早就知道她会恢复正常，提问只是例行的公事罢了。

虽然她有时候考虑问题的时间有些长，有时候也会因为回忆起之前的事儿感到后怕，但回答内容和姚洋的没多少区别。

杜默看着他们两人，无奈地摇摇头：“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见他们两人还在摇头，杜默又进一步提醒道：“比如说，当时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动物，又或者......”

“哦，对对，看到了。”姚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块黑色石头！”

杜默暗暗松了口气，追问道：“什么黑色石头？详细说说，这可能是他们两人精神失常的关键！”

“就是那时候，那时候你抱怀里的。”姚洋看向周晓婷，两个手作出怀抱的姿势模仿了她之前的模样，“晓婷，你有没有印象？”

周晓婷也恍然大悟：“石头啊，有印象有印象。”

说完她很平静地点点头，然后右手伸进了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黑漆漆的小石块。

“是不是这个？”

随着她的手一起离开口袋的，是一枚只有拇指大小的黑色晶块。乍看起来像极了价值不菲的黑宝石，不过表面却有着一股看似能不停流动的金光。

姚洋见了石头，大惊：“对对，就是它！就是它！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又是它。”

杜默表现出似曾相识的样子，上前两步接过了黑晶，放在大厅灯光下仔细观察了几遍，点点头：“上次接手过一个病人去的是龙淮山......”

说到关键处，他发现自己的小跟班王念正捂着口鼻退到了墙角。

“王念，你这是干什么？”杜默不解。

“默哥，你不是说他们是中毒吗？”王念松开手指漏出一条小缝，“我这是以防万一，谁让接待大厅没口罩呢。”

“什么有毒，你傻啊。”杜默把黑色石子拿到了他面前，“半个月前的那个张琦，你忘了？”

王念忽然想起了这个病人：“哦，是他，这石子难道和他登山包里的一样？”

杜默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这家伙反应可真够慢的。

他也没再理王念，而是看向周晓婷，郑重地问道：“这石头就是从药厂带出来的？”

周晓婷点点头，但马上又摇摇头：“是从那儿来的，但不是我带出来的，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口袋里有这么一块石头。”

“看来没错了。”

杜默马上略过了这个细节，而是走到了许维东的身边：“王念，来拍个视频。”

“好嘞。”

王念知道自己师兄要重施故技，马上拿出了手机：“开始吧。”

杜默把黑晶放在了许维东的额头上，然后用手指轻轻抵着。

只是短短一瞬，刚才还极其躁动的许维东就慢慢恢复了平静，粗野的行为也都停了下来。

而他额头上的那块黑晶石块则渐渐裂开，变为了细碎的黑色粉末。这些粉末慢慢渗进了他的皮肤里，最后完全消失了踪迹。

“我靠，真的假的。”

王念扶着手机拍下全过程，同时惊讶地看着杜默：“默哥，难道你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块黑晶真的能治好精神失常？精神病能根治了？”

“根治未必啊。”

杜默似乎还有些不满意：“张琦虽然没什么了，但才过去多久，根本没法判断他以后会不会复发。”

“对，也有可能只是暂时的。”王念点点头。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种石头真的是帮大忙了。”杜默脸上露出了微笑，松开了许维东的约束带。

姚洋也没想到之前在监控室里看到的黑色石头竟然有那么大的用处。

他看着恢复了正常的老搭档慢慢走下了担架床，他心里只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吓死我了，东子！”

然而就在他们还在庆祝劫后余生的时候，一边的周晓婷却又一次变得奇怪起来。

“哥......哥你也醒了。”周晓婷摸着自己的脸，很勉强地挤出了一抹微笑，“你醒了就好，不过，我好像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

“我觉得身上好痒。”

此时周晓婷的手从一开始的轻微摩擦变成挠抓，力度也越来越大，范围也从脸颊迅速扩散到整个脖子、肩膀和手臂。

指甲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