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我们有精良的装备。
我们可以保护好这里,我们能将所有平民都安全的送出切城。
我们驻扎在这里,这里会是切城最安全的港湾。
至少,那个青涩的警卫是怎么认为的。
在那个下午,当他又一次和同伴们击退了整合运动的突袭之后。
在一片猩红色的黄昏光晕中,她出现了。
虽然他觉得一个女人而已,自己就足以解决,但他还是遵照纪律叫上了自己的战友。
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们全副武装的靠近那个背着光看不清脸的女人的时候。
一瞬间,他的队友消失了。
没错,消失了。没有一丝预兆的,“蓬”的一声,就消失了。
几点灰烬飘过他的眼前,将他的想像向一个恐怖的深渊拽去。
随着那女人慢慢走近,他渐渐地看清了她的容貌。
冷艳的面容,纯粹的银发,与战场格格不入得的高贵服饰。
整合运动首领,塔露拉!
就如感受到生命威胁的节肢动物一样,他瞬间四肢僵硬的顿在了那里,浑身上下都被恐惧灌满。
塔露拉不急不缓的一步步向前,步伐的节奏始终未变。她走到他的面前,清冷的双眸如刀刃般透过他的双眼直刺灵魂。
“那么,面对我,你打算做些什么呢?年轻人?”
面对刚刚杀了自己战友的仇敌他根本无法忍气吞声,他张了张嘴想要放两句狠话,但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一些无意义的字节。
“呵......”
塔露拉的一声冷哼几乎将屈辱刻进他的骨子里,但他不争气的身体依旧完全无法行动。
塔露拉并未停留,缓缓略过他,没有多看他一秒。
力气像空气一般瞬间漏的一干二净,他无力的软倒在地上,全然没有一点乌萨斯男儿的样子。
接着,他躺倒在地上,看着塔露拉不急不慢的缓步走向了东城警卫局。
在那个女人面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得住她。
钢铁被融化,大地被灼烧的开裂。
警卫们悍不畏死的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但连她的衣角都没摸到就化作了飞灰。
防御?简直如同笑话一样。
十分钟,那个怪物一样的女人只用了十分钟,就将整个东城警卫局彻底覆灭。
没得打的...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快逃啊大家!快逃啊!
那是怪物!人类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快逃!
悲伤,痛苦,愧疚,绝望。
泪,无力的从他的眼角落下。
一双脚踩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
他费力的抬头看过去,那煞白的面具告诉了他眼前这人的身份——整合运动。
那整合运动一眼不发的低下身子,从腰间掏出一把奇怪的匕首,那刀锋上还在往下洒落奇怪的粉末。
“噗嗤——”
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
被刺入的地方比意料的更疼,而且这特别的疼痛正迅速的向全身蔓延。
“咕...呃...”
他痛呼出声,却被那整合运动干脆利落的对着脸来了一记重拳。
剧痛让他不可控制的心跳加快,那诡异的刺痛瞬间占满了他的全身。
整合运动煞白的面具上看不出任何感情,默默的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朝着已经化作一片火海的东城警卫局走去。
随着那个整合运动的离开,又一双脚迈过年轻人的身体,跟上了前面的整合运动。
一样的装束,一样的匕首,毫无疑问是同一队的整合运动。
越来越多的整合运动跨过他的身体走向东城警卫局,静默的暮色里,只有火焰在跳动着,一切静谧而诡异。
年轻人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着什么。
胃部在抽搐...肠道在痉挛...肌肉在萎缩...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右手想要抓住身边不断走过的整合运动的脚。
但是根本做不到。
看着手上开始出现的细密的结晶,年轻人心如死灰。
矿石病。
这三个字成为了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
“也就是说,塔露拉用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将你们的防线彻底摧毁,还用了高放射性的源石把你们变成了感染者。”
白歌捂着头概括了一下鲍勃传递给他的信息。
麻烦了,塔露拉比我想象中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啊......
“事实上...”
鲍勃带上了头盔声音,声音又变得沉闷起来。
“她只用了一分钟就彻底瓦解了我们布置了整整一条街的防线,剩下来的九分钟都是我在和塔露拉周旋给其他人撤离拖延时间。”
白歌顿时心里更沉了。
“那么平民怎么样了?”
“很幸运的是,塔露拉似乎对追击平民没有兴趣,将我彻底重伤后,她就原路返回了。现在是我的副官亚斯在带着平民撤离。”
“亚斯大叔吗......”
白歌微微点了点头。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要观察学生自治团?还有,你说的需要我,是什么意思?”
鲍勃拉开了自己厚厚的衣服,缠满了绷带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嘶——”
似乎是伤口受到了刺激,鲍勃倒吸了一口冷气,立马把衣服拉上。
“如你所见,我们这边的战斗人员几乎都是这种程度的伤,而且还成为了感染者。”
白歌面罩下的眉毛皱了起来。
“但是他们想要离开切城,就必定会遭受至少一次的袭击。”
鲍勃看向了凛冬她们消失的方向。
“等学生自治团那些小鬼追上我们的撤离队伍,那个凛冬,她会成为他们的领袖。”
白歌意外的看了鲍勃。
鲍勃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那些闹腾的小鬼,他们身上有着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没有的东西,嗯...大概是,希望吧。在凛冬那孩子刚回国建立学生自治团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
本来,我还想多磨练一下她们这些毛头毛脚的小鬼,但是......”
鲍勃头盔下的表情有些苦涩。
“看来是没机会了。”
鲍勃转过头看着白歌。
“当整合运动追上她们的时候,请你一定要帮她们,或许乌萨斯的确需要付出代价,但绝不应该是她们!”
白歌没有回答。
他无法回答,这是他无法保证的事。
他并没有将整合运动的突袭一个人挡下的信心。
于是,在鲍勃和无数负伤警卫的目光下,他扭头离开了。
没有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