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松被打后也没有再来找他的麻烦,郑九儿那丫头也好久没出现了。凭借着郑氏的名号,镖局内的生意很火爆,两百多号镖师来了又走,根本没闲暇的功夫。
陆天海来镖局很久了,尽管忙上上下下的不可开交,却从来没人给他派过任务。闲的蛋疼的他过起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这一日,陆天海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翻看着殷师傅传给他的刀法,一个下人推开了他的房门。
“陆天海,总镖头找!”
陆天海来了精神,一骨碌翻身下了床,这段时间闲的他骨头都酥了,急需找一个差事打发时间。
总镖头赵无言,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身材健硕,武道高级之身,军伍上退下来后,被国公爷安排在了镖局。这是陆天海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他的信息。
见陆天海进来,蹲坐在太师椅上的找赵无言示意他坐下,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郑府安排进来的人,按理说不会轻易搅扰到你。奈何眼下有一趟镖急需出发,镖局人手不够,思来想去也只能由你押这趟镖了。”
“总镖头说的哪里话,我既然来了就不能吃白饭不是。您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陆天海抱了抱拳,脸上一片兴奋之色,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
“那好,你去跟老孙说一声,收拾一下就赶紧出发吧。这趟镖比较急也比较重要,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赵无言也不客气,干脆利索的说完,示意陆天海赶紧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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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名叫孙福海,是赵无言手下的老兵,也是这趟镖的镖师之一,他是镖里的老人了,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一片,背上背着一把开山大刀,却十分平易近人。
“孙叔,往西北运的这趟镖怎么这么多货啊?”
陆天海骑在马上,和孙福海并辔而行,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身后跟着长长的一溜马队,马车上拉着五十余口硕大的箱子,在蜿蜒的土路上缓缓前进。看着马鼻子里喷出的浓重的气息,就知道车上的那些箱子分量十足。二十几个镖师散落在马队四周,缓缓前行。
“嗨,每年总有这么几趟,早就习惯了。咱们郑氏镖局那一趟货不是沉甸甸的。”
“这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这才走了二十多里地,马都累成这样了!”
老孙扭过头,看了看一脸好奇的陆天海,释然一笑。
“告诉你也无妨,这是运往西北的军饷。”
“银子?这不是应该官兵来运的吗?”
“嘿!在这大商,咱郑氏镖局比官军好用多了!”
老孙歪着头看着陆天海哈哈一笑,脸上满是自豪。
“西北又打仗了?”
“你应该问有哪一年不打的。该是的狼族,妄想侵占我大商的国土,当真该杀!”
老孙年纪虽然一大把,爱国之心却是仍然炽热。
“年年打仗,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赶回漠北去啊。”
陆天海对于漠北狼族侵扰大商西北边疆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却没想到这个少数民族却是这样的难缠。
“漠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狼。那些人的坐骑都是驯化好的野狼,机动性强的很。咱大商以步军为主,追不上他们,只能被动防御。”
孙福海作为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兵,对于这些事信手拈来,对着陆天海侃侃而谈。
“咱车上这些银子,足足二十万!你知道这是西北多长时间的军饷吗?”
“一年?”
陆天海终究还是刚刚成年,对于许多事不甚了解。
“嘿!一个月!西北二十万大军,每人每月一两银子的饷。”
陆天海震惊了,我了个乖乖,打仗真能花钱啊。
“嘿,这仗再拖下去,大商国库迟早被掏空。”
“我寻思着,这么多银子,我们就二十多个人,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孙叔。”
看着身后迤逦而行的马队,陆天海隐隐有些担忧。
孙福海倒是不以为意,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别的不敢说,在咱大商境内,敢摸郑氏老虎屁股的人还没出生呢。”
话音刚落,一只利箭破风而来,擦着孙福海的身子射到了马车的车辕上。接着是更多利箭像蝗虫一般飞了过来。
“快!戒备!”
陆天海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大声呼喊着其他人。这些镖师都是老油子了,自从发现了情况有异,一个个动作比兔子还快,纷纷下马躲在了车后。
一阵箭雨过后,整个马队被扎成了刺猬,马匹纷纷中箭倒毙。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狂奔而来。
“孙叔!他们是什么人?”
箭雨虽然变得稀稀拉拉,但是仍在继续。陆天海从车后面爬了出来,一个健步蹿到了孙福海身边。
“本地的山匪,领头的叫张麻子!不大对啊,张麻子的地盘不在这啊,咱是特意绕道走的。”
孙福海常年在这条道上混,自然对这些本地的山匪了如指掌。让他有些纳闷的是,往常这些见了郑氏的旗号就开路放行的山匪怎么今日敢袭击马队了,难不成那张麻子抽了风?想找刺激?
说话间,张麻子就引着一众山匪喊着号子来到了近前,冲着马队露出了一嘴大黄牙,哈哈一笑。
“老孙!是你押镖吗?”
孙福海一看躲不过去了,从车后闪出了身子,朝着张麻子抱拳。
“张大当家,既然看见了我郑氏镖局的旗号,为什么还要为难在下!”
“哈哈哈,今日就冲着你郑氏镖局来的,别人家我张麻子还不抢呢!”
“孩儿们,去把那些死马换了,咱们拉着银子收兵回山寨!”
张麻子不想跟孙福海废话,招呼手下的喽啰抢东西。喽啰们一声欢呼,百十号人哗啦啦涌了上来。
孙福海想要阻止,被一个喽啰一棍子劈晕了,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你是张麻子?”
看到老孙昏迷不醒,陆天海从马车后面站了出来,身形一闪,来到了张麻子身边,伸手拉住了他的马缰。
“你他妈是谁,敢动老子的马!”
张麻子怒不可遏,伸手去摘挂在马背上的刀。
“你还没碰到那把刀呢,小爷就割断你的脖子了,你信不信?”
陆天海眯缝着双眼,一字一句的威胁着坐在马上的张麻子。
张麻子也看到了陆天海刚才的身法,十余米的距离,一闪而至。他丝毫不怀疑陆天海有片刻间击杀他的本事。
“小兄弟,我就抢个钱,不害人命!”
陆天海没有接他的茬,只是满面春风的看着紧张兮兮的张麻子。
“我怎么看张大当家这么亲切呢?”
“嘿,我也是嗨。”
张麻子皮笑肉不笑的附和着。
“既然咱俩互相看对了眼,那就是兄弟了对吧。”
“对!对!是兄弟!”
张麻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一味附和着。
“既然是兄弟,那你下来,当哥哥的问你一点事儿”
“··········”
张麻子看着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再想想自己四十多岁,五大三粗的的自己,感觉有点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