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她再不择手段,答应了的事也很少会食言。”
林晨正在门后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闻言回过身来无语的看了看齐仲,“我这不是替你操心吗。”
说完才抬脚走到才放宫四所坐的位置坐了下去,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有点反应过甚了,总觉得即使宫四出去了也还会留下什么后手。
“呵呵。”齐仲欣慰的点了点头,“智者为自己而活,愚者为他人死生,林少侠为人倒是能让人轻易看透的。”
“靠。”
你就直接说爷傻不就完了?
林晨朝他翻了个白眼,忽而想起前阵子他自己也说自己是条鱼来着鱼?愚?
见他率真,齐仲呵呵一笑,“少侠与那女子是熟识?”
“别别别,我到现在连她真正的名字都还不知道,莫说我了,方才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其实也无怪乎林晨有这疑惑,不了解点内情谁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些什么事。
“放心,此事我会与少侠原原本本的说个清楚。”
话音一落,齐仲再深深地看了林晨一眼,随后仰头靠在椅子上。
一人缓缓说着,一人静静听着,话没几句听者便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
这齐仲本名叫做李仲,家住江州城,父母早亡只余一兄长尚在城中,这也成了他如今唯一的牵挂枭与宫四正是以此要挟,迫他就范。
李仲说起父母兄长时,眼中晦暗复杂,好似有千般感慨深埋其中,无法言说。
至于他们刚才口中的宫贤,便是一桩陈年旧事了。
幻、梦、止、情四剂,为颍州宫家代代相传的秘药,后来不知为何却成了天外天的根基,传到如今已经不知多少代了,宫贤便是宫家这一代的家主。
“宫家?秘药?”
林晨是一脸惊奇。
李仲点点头,“不错,四种秘药各有神奇,幻剂可乱人心神,天外天从全国各地掳来根骨资质奇佳的孩童,投之以幻剂,亲人也好朋友也罢渐渐的他们会完全遗忘自己的过往,直到忘记自己的姓名,心性差些的,便会直接授命于组织,任其摆布左右生死。”
咚!
“一群该死的混蛋!”
林晨听着,心中一团怒火越窜越高,再想起之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小乞丐,一拳头砸在桌上嘴上便也忍不住了,可骂完才猛地想起眼前这个也曾是其中的高层,这么骂好像把他也说进去了
“咳,我的意思是其中一部分。”
“林少侠不必忌讳,自入天外天起,我便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好死,再恶毒的咒骂都是我应得的。”
既然如此想得开,当初这人又为何加入组织助纣为虐?
林晨想不通。
他没多问,李仲便继续说了下去。
“梦剂,可禁功力。”
“软筋散?”
李仲摇头,“万不可将软筋散与它相提并论,软筋散起效缓而轻,反观梦剂,饮下三息便会生效,极境之下的武者想把药逼出体外,难如登天。”
“原来如此。”
林晨恍然,要知道软筋散这种东西,只要是个高手及时察觉到不对劲便能运功将其逼出体外,此药可说是软筋散的终极升级版了。
“止,便如你看到的这般。”
李仲倒是豁达,林晨却只觉得这些东西太过残忍。
“还有一剂?”
李仲又摇了摇头,“此剂神秘非常,乃是宫家与天外天交涉的手段,是他们保命的本事。”
“这么厉害!?”
“倒也未必,组织高层一直以为他们是故弄玄虚,毕竟是排在最后的一剂。”
林晨微微颔首,到现在他终于知道宫家为什么对天外天如此重要了。
有了幻,他们可以自小培养忠诚的死士,有了梦,哪怕是顶尖的一流武者都有可能被他们暗杀,止则是威慑作用,威慑组织内不安分的力量。
如此看来,这三种神奇的药剂说是天外天命脉之一,一点也不为过。
但问题很快就出现在了林晨心中。
李仲这番突如其来的透底,到底是为了什么?莫说宫家,但就他哥哥的事,这人就这么相信自己不会成为第三个胁迫他的人?
“在下有一事相求,本是有罪之身,除了这般坦白实不知该让少侠如何相信在下。”李仲看穿了他的心思,出声解释道。
透露出如此重要的信息,再加上他方才的坦诚,林晨心中还是有些动摇了,抬头盯着李仲的眼睛看了半晌,见他眼中一直是一片坦然不躲不避,林晨最终还是放下了心头的戒备。
嘎吱。
他起身的时候椅子有些轻响,想来是有些年久失修了,那两个派来照顾他的女子果然并不重视他,一代人物落寞至此,不免令人唏嘘。
“我暂且信你,也愿闻其详。”
他一拱手,行了一礼。
李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如此就先谢过林少侠了,劳烦林少侠且先将在下身后挂画中的物件取出,其中用途,我稍后自会言明。”
林晨应了一声缓步上前,掀起一副挂画随李仲的指示捣鼓了一阵后,面前一小块四四方方的墙面咔的一声弹了上去,黑暗的隔层里,几个物件便显现了出来。
“这是?”
他左手小心的拿出两个大小相当的竹筒,右手拿起一柄粗糙简陋,巴掌大小勉强能看出是木剑的东西问出了声。
李仲目光一闪,似有些回忆之色,“多年前,一个女孩子拜托我查了些东西,哪知道调查还没结果,那女孩子就去了很远的地方,此后我便将调查结果装进了竹筒放在这处住所中,另一个竹筒则是空的,晚些时候我会将宫家所在说与你听,少侠尽管抄录下来放入其中。”
“哦。”
林晨点点头,受人之事终人之托这人果然不像什么大坏人。
再看了看手中竹筒,发现一个有些划痕看着老旧显然是有些年头了,另一个则要新一些。
随即他摆了摆手中的小木剑,“这个呢。”
“不着急,还请少侠先听在下讲个故事吧。”
“呃好。”
见他往外面张望,李仲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呵呵一笑道,“放心,那个女子做事小心谨慎滴水不漏,即使你我谈到夜里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院中的异常。”
“呼。”
林晨舒了口气,转头朝着他微微颔首。
“从何说起呢。”李仲长出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向了窗外的方向,“这是一个,关于蝶和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