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马车停下了,方安帮孙冲掀开车帘,道:“郎君到了,咱们下去吧!”
方宅在孙冲见过的宅子里面是最大的。
门口挂着两个喜庆的红灯笼。
孙安道:“郎君自己进去吧,钱庄里还有事,等着谋去处理,恕不奉陪了。”
孙冲微微颔首,道:“无碍,方掌柜去忙就是了。”
方安行过赔罪礼之后,才登上马车离去。
孙冲拉着门还敲了敲。
片刻,吱嘎一声,门开了。
方府的管家走了出来,作揖,道:“想必郎君便是孙冲吧?”
孙冲点了点头,道:“正是。”
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里面请,我家阿郎在堂屋等着郎君。”
孙冲拱了拱手,道:“有劳了。”
踩着青石路来到堂屋,管家道:“请。”
孙冲推门而入,发现方震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他赶忙上前行了一礼:“方伯伯。”
方震不说话上下打量的孙冲。
这目光就如同老丈人看女婿一般。
方震不说话孙冲也只能这样站着。
躲在屏风后面的方瑶是又气又羞,招来身边的丫鬟,道:“你去与爹说说,总让客人站着有点不合规矩。”
方震咳嗽两声,道:“贤侄请坐。”
孙冲再次行了一礼,道:“谢谢方伯伯。”
待孙冲坐下后,方震先是寒暄了一番,道:“十几年未见,贤侄倒是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我记得那会儿见面你才这么高。”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孙冲也笑了,道:“这十多年,方伯伯倒是改变了,变得成熟稳重了,这一点小子还得向您多学才是。”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这一句话,让方震乐得哈哈大笑。
寒暄完了,方震没有再绕圈子直接进入主题,道:“贤侄的来意吾以知晓,这笔钱我钱庄也能拿出来,但是容某多嘴问一句你小小年纪要那么多钱做甚?”
孙冲也没有隐瞒,把自己与陆轩打赌的事情告诉了他。
方震皱着眉头,道:“他们是朝廷勋贵,我们只是平民百姓,还是少接触为妙。”
孙冲拱了拱手,道:“多谢方伯伯提醒,答应小侯爷的比试的确有博一把的成分在里面,不过我相信我能赢。”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方震也不好再说下去,道:“按照规矩,我们钱庄放款必须要有同等的物件进行抵押才可以。
孙冲从怀里拿出一叠东西,道:“这是小子城中房子的地契,这是与薛麟签署的面膜合约,这是京兆尹黄灿亲手签的批示,请方伯伯过目。”
方震将这一大摞东西,接过去一看,道:“怎么名动京城的面膜也是出自贤侄之手?”
孙冲谦虚地笑了一笑,道:“合作而已。”
方震不由得用眼睛的余光瞄着孙冲,这小子不简单,这两样东西在京城炒的火热,他竟然都有参与。
“贤侄按照规矩,我需要对你名下的财产进行清算估价。”
方震招了招手唤来一名丫鬟,道:“把小娘子叫出来,贤侄先失陪了。”
孙冲微微颔首,道:“方伯伯,请便。”
要在平时这些活根本不用他亲自上阵,这么做是有意而为之的。
躲在屏风后面的方瑶,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只见她深吸几口气,像是在为自己的打气一般。
脚步声响起,孙冲下意识的往那个方向看去。
这一看他便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来者是名女子,美得让人词穷的女子。
两人同时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见过郎君(见过小娘子。)”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入座。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孙冲打破了沉默,从口袋里拿出几瓶最新的面膜,道:“某此次登门也没有带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方瑶可是面膜的忠实拥护者,她福身行了一礼,道:“多谢郎君,这个面膜很贵吧?”
孙冲笑着摆了摆手,道:“自家买卖不花钱的。”
有了面膜,做媒介品,两人也不像先前那么拘束了,开始攀谈起来。
“脱离了孙家,郎君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孙冲微微摇头,道:“小娘子正好说反了,某现在是比以前过得稍微苦一些,但却获得了以前从未拥有的充实感,没有这件事情,我有可能还是原来那个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等着继承家业的孙冲。”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了方瑶的意外,道:“郎君能想开就好。”
孙冲道:“小娘子也别郎君郎君的叫了,怪生份的,叫我冲哥儿就行。”
方瑶还有些害羞,道:“那好,你也别叫我小娘子。”
孙冲点头,道:“这是自然。”
就在这时,身边响起了方震的声音,道:“看来你们聊的挺开心的嘛。”
两人同时起身行礼,道:“爹,(方伯伯。)”
方震压了压手,道:“坐吧,一家人客气什么?”
此言一出,方瑶不愿意了,道:“爹爹!”
说完又看了一眼孙冲,羞的头都垂下去了。
方震咳嗽两声,道:“不闹了,谈点正事,贤侄名下所有财产都清算过了,总价值三千贯。”
孙冲眉头一皱,才三千贯这距这和要的还差的很远。
方震又道:“虽然你与我家颇有渊源,但是也不能坏了钱庄的规矩,希望你能理解。”
方瑶急了,道:“爹……”
孙冲一抬手便给拦下了,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三千贯也勉强够了。”
方震在心中暗自赞许,刚刚如果是女儿开口,他会给五千贯的,这第一考验算是通过了。
“如果你的生意能打动我,我方家也是可以入伙的,由我个人出资。”
孙冲喜出望外,从怀里掏出足球的策划案,道:“方伯伯请过目。”
方震接过足球策划案,仅仅看了一眼便被上面的字惊艳到了。
俗话说字如其人,孙冲的字雄浑刚健,笔画之间浑然天成。
虽比不上书法大家,但在年轻人之中,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然而更令他惊讶的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