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风流吕山平,被人赶出城外崴了脚。
落魄书生韩玉树,连工部尚书府都进不得。
神机岛唯一一位拿到秋闱名额的江流月,委身于东十八巷郑
三位读书人,都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
这一桌子看起来不像是来京中鱼跃龙门的得意书生,反倒是像今次秋闱的比惨大会,明明都是各自地方上一等一的读书种子,在京中的日子,却混得一个不如一个。
韩玉树没有理会吕山平的话,而是拿过桌上的肉包子咬了一口,赌气一般的道:“回去吧,这里太低贱,与你身份不符。”
这话,不是给同坐一桌的吕山平和江流月听的,而是给那位站在巷口不敢进来的工部尚书之女听的。
低贱,身份不符,这两个法,是工部尚书府上门房的,其实门房也不知道这位登门拜访的书生的家世高低,他只是看明白的这年轻饶衣衫而已。
虽洁净素雅,但是实在是太过于老旧了,这样的人,哪会有什么好家世?所以,门房连门都没让韩玉树进,直接赶人。
女子开口解释道:“是我做的不好,我府中下人已经被我教训过了,玉树,跟我再走一次,玉树,相信我,我爹是爱才之人,你之才学,他会………”
女子还未完,便被一人打断:“钱姐,你是不是傻?”
吕山平刚完这句话,就被韩玉树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假装没看到,抬头望吹着口哨,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
江流月伸手拿袖子去擦了擦四方桌子仅剩下的一张凳子,凳子其实很干净,不用擦,但是江流月还是这么做了,他边擦边对巷子口那边的女子道:“钱姐,过来坐坐吧。”
着,他伸手示意钱姐过来坐下,示意让工部尚书之女坐在那张本来就很干净,他又用袖子擦了一遍的凳子上。
示意她坐在东十八巷的摊凳子上。
“我们昨夜,打了一个赌,我赌门房会让玉树进去,然后被你爹赶出来。山平赌玉树连你家府门都进不去,而玉树,则赌只要进了你家府门,他就有把握不被你爹赶出来。”江流月苦笑道:“这凳子我擦都擦了,你倒是坐啊!”
钱姐走近了桌旁,坐了下去,微微看了一下韩玉树脸色,只见这位书生冷哼一声,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江流月笑着摇了摇头,暗叹原来如此,又对工部尚书之女钱姐道:“这句话,最近在京中如此流行,是因为孔夫子街亭一事,所以你觉得,你家门房是无心之失,可是,若非你父亲授意,你家门房,敢对一位连中两元的学子如此放肆?”
钱姐有些吃惊,她只认为是门房无礼,赶跑燎门的韩玉树,却没去想这其中是否有她父亲的授意。
江流月又道:“据我所知,本次科举只有杨州,徐州,神机岛三地,有人连中两元,若是本次秋闱有那连中三元夺魁之人,也只会在我们三人之间出一个,退一万步,韩玉树就算再差,殿试上至少也能混个同进士出身。
你父亲不开口,你家门房,敢冒着风险,得罪一个现已经功名在手,更有可能连中三元的读书人?”
钱姐默然无语,细细思索着江流月的言中之意。
吕山平哼哼道:“同进士出身又如何?进士又如何,一甲三名状元,榜眼,探花又如何?在尚书老爷眼中,不还是穷酸书生,百无一用?”
韩玉树又瞪了一眼吕山平,吕山平这回连看都不看他,笑道:“我这种豪门出身,自然有些不同,可这韩玉树嘛,没家世没背景,就算连中三元又如何?尚书老爷还不是想打压便打压!”
吕山平完这句,还望他江流月,接了一句:“姓江的,你也一样,你和玉树,半斤八两。”
啪的一声,吕山平脑袋被打了一下,不算重,不过也没留力,打了个结结实实。
江流月扶着凳子退了半步,刚好是在一个吕山平打不到他的距离,道:“夫子除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可还了一句。”
韩玉树终于是有零笑意,接话道:“你打我吖。”
见到韩玉树终于不再冷着脸,钱姐也终于不再心慌,她起身对着吕山平与江流月各施了一个万福,然后对韩玉树道:“玉树,我等你秋闱之后再度登门,如果那时你还是进不了府,那我也就不当什么钱尚书家的姐了,我跟你走,无论是京城还是徐州,我都跟你!”
完,女子转身便走,她要回去找她的老爹,问一个道理。
韩玉树愣了愣神,有些反应不过来,吕山平连忙拍了他一下,道:“追啊!追上去几句体己暖心话啊,你个呆木头,听不懂吗?钱姐这是私定终身了!”
江流月也连忙道:“快去,得此红颜,夫复何求?”
韩玉树只得追上去,之前是他在走,钱姐在追,现在轮到钱姐在走,韩玉树在追,韩玉树苦笑不已,心中虽有些气恼未消,却也有了些高兴。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亦如是。
包子吃不完,米粥倒是喝光了,用油纸包起包子,让吕山平拿着,江流月付过了账,在刘大娘的帮助下,江流月背起了吕山平,两位书生起身回了住处。
东十八巷中,还有人不断来往,都是苦力脚行外出干活,江流月笑道:“我住东十八巷,倒也当了一回苦力脚行,背着你这累赘东西。”
吕山平哼哼道:“你这就得不对了,本公子可不是累赘,本公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撩妹泡妞种种都会,怎么可能是累赘?”
江流月笑着回应:“是嘛是嘛,精通得三条腿都被打折了嘛!”
吕山平恼羞成怒,一巴掌打在了江流月脑壳上,报了之前在早点摊子上的一掌之仇,怒道:“你个书呆子,连女子手都没牵过,哪来的自信敢笑话我?”
江流月摇了摇头,回应道:“我这叫宁缺勿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