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最近的气氛很怪，大公子赵安天刚亮就会起床，先在坊内跑上几圈，再哼哧哼哧打一上午的拳。接下来便不知道去哪了，直到日头偏西才会回来，身上还脏兮兮的。

“公子，你是不知道他们都怎么在背后嚼舌头的！”

这天早上，小月捧着热手巾，委屈巴巴的替赵安擦脸：“有人说你不务正业，书也不读了，每天练些乡下把式。还有人说，说你打老婆，夫人被你打的浑身是伤，这才每天都不出门的。”

赵安摇头苦笑，在丧尸带来的生命威胁下，他爆发出了惊人的行动力和毅力，每天除了习武就是制作黑火药，在外人看起来难免有些怪异。

“孙茜现在怎么样？”他心情复杂的问道。

这些日子，他压根就没回过卧房，都是小月和思思在照顾孙茜。

“夫人还是老样子。”小月眼神黯淡了一些，小声回答：“刚服下王道长留下的药丸那几天，还能安静些，最近又很……暴躁，很吓人，只能锁在椅子上。”

赵安点点头，他很在意那枚丹药，可王道士已经被传染，在山崖下摔成一滩肉泥。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找到王道士的师门前辈了，倘若这种丹药能批量生产，那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距离从紫云楼回来，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周，那名老嬷嬷隔三差五就在他眼前晃悠，恐怕这几天就会催他和孙茜同房，到时候又要一人分饰两角，展示一下口技了……

“公子，你有没有在听啊。”小月将手巾在温水里浸透，拧干后又凑了上来，噘着嘴说道：“尤其是打老婆这种流言，你得出来解释一下才行，不然传来传去的，大家就都信了。”

赵安摇摇头，没说话。孙茜现在的样子压根没法见人，就算他想解释也无从下口。更不要说两个月后丧尸危机就要彻底爆发了，他压根没心思去管风评名声这种事情。

一想起丧尸危机，赵安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他这几天一直在想怎么警告民众，让更多人能活下来，却没什么好办法。

直接把孙茜拉到街上当做证据？那恐怕第一个来找自己麻烦的就是赵景天。扰乱民心可是项大罪，肯定会引得赵景天暴怒，把自己训斥一番后锁在家里。这个年代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是丧尸，就算亲眼见到孙茜，也会当做某种怪病或是妖魔。

实在不行只能印点传单，发到街上，希望会有人信吧……

小月还在那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温热的手巾贴在脸上，轻柔擦拭，让赵安精神一振，睡意消散了不少。

还是有好消息的，这些天高强度锻炼的效果极佳。他四肢和前胸后背，都长出了结实的肌肉，体力也更好了，慢跑上一两个时辰都不觉得累。

这才一个礼拜而已，就算锻体拳术的效果再好也不可能带来这么大的提升，想来是被孙茜咬后身体产生的变化。

那套锻体用的拳法，刚开始每一个动作都很困难，但现在已经能熟练施展，没有丝毫的生涩和别扭。

该去找王久山，学习虎拳中的实战技巧了。

赵安深吸一口气，向小月嘱咐了几句，就大步离开了。

“也不知道公子怎么想的，外面都传的那么凶了，也不管一管……”小月叹了口气，嘴里念念叨叨，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小月现在很忙，原本外出采买的侍女病了，高烧不退，每天都躺在床上，府内的人手又不够，她便负责起这件事。

虽说不用亲自出门，但管理其他仆人女婢，统计归拢等等都很麻烦，小月只能祈祷那侍女的病早点好，让自己轻松下来。

她去探望过，那人脸烧的通红，意识都模糊了。或许是太久没人收拾的缘故，屋里总有股若有若无的臭味，怎么看都不像短时间内能好起来的样子。

小月叹口气，脚步匆匆的向后院走去。

————

“锻体术已经练成了？！”

王家院子里，王久山瞪圆双眼，连声道：‘“公子，不能急功近利啊，筋力不足却强行往下练，后患无穷，甚至会伤了身体！”

“放心，既然我来找你，那就是已经彻底掌握了锻体拳。”赵安笑道。

“可这才过了多久，就算再有天赋，也要两个月的时间……”

赵安见他怎么也不信，干脆摆了摆手，接着一撩衣袍，摆好架势，在院内将那套拳法打了一遍。

他能将每一个动作姿势都做的标准至极，但赵安还是在最难的几个地方假装失误，露出了微小的瑕疵。

一套拳打完，王久山长大了嘴巴，半响后才反应过来。

“虽说不算完美，但也已经九不离十了。厉害，实在是厉害……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公子竟然就将锻体虎拳彻底掌握。”

王久山苦笑道：“我本以为公子是耐不住枯燥，心急了。没想到啊……”

他上前捏了捏赵安手臂，满意的点点头。

“好，既然公子已经打好了基础，某家便教你真正的杀人术！”

与锻体拳法相比，用来实战的虎拳动作更为简单，像是锻体拳法的简化版，却招招致命，都奔着要害而去。

王久山将他长久以来的经验都告诉了赵安。包括敌人可能会有的反应，要如何见招拆招……事无巨细，全都讲了一遍。

所谓的杀人术本身很简单，难在如何完美的运用出来，并在实战中根据局势变通。赵安听的很认真，将每一个细节都牢记在心。

说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能想到的，某家都说与公子听了。”王久山沉声道：“接下来不能光靠关门苦练，要经过大量的实战才能更进一步了。不得不说，公子的天赋实在惊人，肯定能成为一代高手，超越某家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比起王叔还差了很远。”赵安谦虚了几句，而后颇为好奇的问道：“王叔，你说练武练到了高深境界，能飞檐走壁，或者内功外放吗？”

每个男孩子小时候都有过侠客梦，幻想自己有轻功，一抬脚就能跳几层楼那么高，举手投足间就射出去一道内力伤人，再不济也会个葵花点穴手，或者排山倒海什么的，赵安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