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一个人在家越等越心慌，余白当然没有理由故意把小德骗出去，但他要是真的把猫弄丢了可怎么办？又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

这时候周正青打来了电话，是关于陈彬和陈奎的。

“所以是，陈奎提供了陈彬自杀的药物。之后陈奎不仅会作为王奶奶案件的主谋被起诉，也会被控告谋杀自己的哥哥，肯定会被重判。”

胡蝶听到他这么说，才想起来那天陈奎自杀的毫无征兆，而且明明是在拘留室，突然多了可以自杀的药物。

“但陈奎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垂死挣扎啊，企图把主谋的帽子推给陈彬戴，毕竟我们之前跟王奶奶的对话成不了证据。”

胡蝶沉默，想起来这一切的开端只是为了钱，只能唏嘘。

“我一直有问题问你们。之前问过余白，他只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会回答我的所有问题，但是我总感觉他不会跟我说实话。”周正青只好把希望放在胡蝶身上。

胡蝶也知道他的疑问，但是要准确地描述余白的身份，又不得不涉及到自己的部分。对于自己究竟为什么掺和到这些事情里，她还是一团乱麻。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她无奈地问。

“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你们能真的看到鬼魂的话，那以后我们警方破案不就多了一条被害者的线索吗？”周正青实话实说。最近他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很激动。因为要是有被害者出来作证，找到真凶的几率会大很多，效率也会提高很多。

使者是不愿意掺和到凡人的事情里的。胡蝶知道余白一定是这样的态度。她有点为难。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的。我嘴巴严得很，只在真的有需要的时候去麻烦你们。”他说的情真意切。

胡蝶摇头。她想到了安薇冉，余白要是被凡间的情绪困扰太多，说不定也会变成那样。

电话那头的周正青看不到她的反应，催促着问：“怎么样啊？”

“那是余白的事情，我不方便讲。”

虽然周正青的语气恳切，但胡蝶还是选择拒绝。

他沉默了一阵，妥协道：“好吧，那还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能回答。”

“什么？”

“你们为什么会住一起？我看你们在一起的样子，不像，情侣。”说完这个，他松了一口气，这也是最近折磨他的其中一个问题，程度不亚于上一个。

“啊？”胡蝶感觉自己脸上一阵发烫，口气也乱了，答道：“不像，当然不像啊。我们本来就不是。他，是，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小孩，算是，算是，我的，表弟。”

不管她语气怎么样，周正青听完都是开心的。“这样啊，那就好。”

“好什么？”

“我，我。反正就是好啊。跟亲戚关系好，很好啊。”周正青也开始语无伦次，“我喜欢你”那句话还真的很难说出口。

胡蝶其实也能察觉周正青对自己有好感，听他那么说觉得有点可爱。

“那我明天请你吃饭，可以吗？重新遇到了之后就没有正式吃顿饭呢。”他说。

“吃什么？”胡蝶没有拒绝。

“都可以。看你有没有想吃的，没有的话就我安排。”

“你安排吧。”

“好，我明天下午去你们公司接你。”

“明天我休息。”

“那我去你家接你吧。”

胡蝶看了一眼时间，都十点多了，东西一点没收拾，余白也挟持自己的猫不知所踪，估计明天还得住这里，便回答：“好的。”

“那好，明天见！”周正青声调愉悦。

“嗯，明天见！”胡蝶挂完电话，心情却又回归沉重，不知道小德怎么样了。

安薇冉的家里，小德来回跑了两圈。

余白不得不佩服他动物的能力，这么黑的地方，都可以敞开了跑。

小德看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要是看不见，就开个灯，别杵在那儿。”

继自己被一个女人搭救，到现在被一只猫嘲讽，大概是人生的新底线了。余白忍气吞声，谁让现在是有求于人。

他摸着墙找到了开关。

还是那个卧室，地上的小刀也还在。

“你去找找她的脸。”猫说了一句没事来由的话。

余白反应了一下，想到他指的是安薇冉从自己脸上割下来的那块皮肤。再想到要用手拿人家的脸皮，直觉得头皮发麻。

下完指令，猫就悠闲地跳到卧室床上躺下了，一面还催他，“你最好动作快一点，不然待会儿找到她说不定都晚了。”

“你怎么肯定能找到，那个？”

“人就是这样，对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嫌弃，都舍不得丢。”猫的话里颇有深意。

余白不能拒绝他，开始翻箱倒柜。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我保护胡蝶。陈芸芸的话，以你的法力，应该很轻松能对付。”

猫虚眯着眼睛，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答案。

余白开始猜测这个答案的严重性。

良久，猫悠悠吐出几个字，“我是个大男人，不打女人。”

余白干呕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你应该对我这么绅士的品性自愧不如。”小德跳起来吼道。

“不是，不是。”余白指着刚打开的梳妆台的抽屉，“是这个。”

安薇冉脸上那块棕色的皮肤直接裸露在抽屉中间，颜色已经发黑了，但是还能分辨出人体皮肤的组织。靠的近了，能隐约闻到一股腐肉的臭味。

“大惊小怪。”猫从床上下来，两下便跳到了梳妆台上。

只闻了一下，他也跳到一边开始干呕起来。

余白心里平衡了不少。

“哇，没想到怨气这么重。”大概为了缓解尴尬，干呕的间歇猫还不忘解释一下。

“那现在知道她在哪里了？”

“等我算算。”

余白看他装模作样地原地蹲下，眼睛半睁半闭，就跟自己先前在网上看到别人贴出来的自己家猫拉屎时候的表情差不多。

“走，滨江公园。”只过了半分钟。

“你确定？”余白条件反射问了一句。感觉他干呕的时间都比做法的时间长。

小德不回答，给了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拿上那个，我们马上过去。”

“我拿？”

猫笑了，抬起前爪，“我拿不了。”

余白叹气，只希望真的能用得上吧。小跑着去厨房拿了一个保鲜袋，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皮肤装了起来。

见他把保鲜袋封好了，猫才走过来，沉声说：“滨江公园。”

余白感觉自己眼前一晃，再定睛看，已经身在滨江公园的一条绿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