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跳起来,连忙把那团泥巴抖下来。从一摊泥浆中,缓缓爬出了一条肉虫子,像是加大号的黄色鼻涕虫。
“靠,好恶心啊……这什么虫啊?”昆虫看起来不可怕,但是一旦爬到身上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言而喻,尤其是这种肉虫子。
“山蚂蟥……”林岳也觉得恶心极了,找了根木棍把它挑到了屋外再用石头砸成了肉泥,“这玩意吸血很恐怖,晚上在树林里睡觉的话可能被吸个精光。”
我听完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提了水到屋后洗澡。这里不是大城市,洗澡间肯定是没有的,一般都在木屋外找个角落用布遮起来或者就在厕所就行了,反正这里都没几个人,大白天洗澡就不怕有人看见。我仔细地检查了身体,除了玉米叶造成的红疹没有被虫子咬的痕迹,虚惊一场。水里的蚂蟥都能够钻到大脑里面去,这山蚂蟥那么肥就更恐怖了。
我磨蹭好半天才洗完,打开后门就看见林岳无语的脸色。
“其实我不介意你一块进来洗的……反正吃亏的不是我”我就喜欢抓住机会调戏他。
“不了,这个伤身体。”说完一把把我提进屋内。
“哐当”一声他把后门关了,好像还用什么东西把门抵住了。
“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他没有回答,只听到浇水的声音。
算了,我先烧着火,把饭煮了,下午他一个人去摘玉米吧,我才不想再和那虫子亲密接触了。正想着,拿起一块柴,下面居然藏了一窝蜈蚣,它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我脸刷的就白了。把柴一扔,柴下面又爬出几条。我恶寒,小虫子能够忍受,这一窝密密麻麻地是在开party吗?我拿来驱虫剂乱喷一通,妄图用人类高科技扼杀来自深山的神秘生物。
好像有点效果……看来去山上得随身带着。下午他又灰头土脸地回来,而我在床上舒服地打着游戏。
今天基本宅了一天,明天再到处去浪吧,这像极了推辞复习去玩游戏的时候。晚上,他早早的躺下了。
“你说,下了雨山上会不会有很多菌子啊,我还没吃过野生的呢。”
“嗯,有……”他累的懒得搭理我。
我心里美滋滋得想着明天去山上收获,把那些压抑的事情都抛在脑后。
次日。
“起来了,起来了!”我兴奋地像个小孩一样,他有点累还想赖床。
“起了起了。”林岳睡眼惺忪,说完翻个身继续睡。
“你不带我玩,那我就去其他地方了,反正这个省还有好几个旅游景点呢。”
“行行行。”他无奈的说道。
早饭热了点昨天的汤泡饭吃,我背包里带了些饼干,雨伞,一瓶水,充满电的充电宝,驱虫剂和一件外套,再多我就懒得背了。
“你晚上不回来?”他惊讶地看着我。
“不,我想走远一点。”
然后他露出了一种看傻子的眼神,从抽屉里拿了把弯刀出来揣在兜里。
“你要灭口吗?”
“用来防身的,山上蛇虫鼠蚁多,你不拿点东西防身吗?”说罢,他锁好了木门。里面都没啥东西,真心觉得开着门都不会有小偷光顾……偷锄头吗?
“有啊,你,”我嬉皮笑脸地说,“如果有危险我就先跑,如果你都打不过我去也是白送,你打的过我就给你喊加油。”此时脑海里出现了一条毒蛇拿下双杀的画面。
“那我就先跑,到时候有你垫背我就可以成功逃脱了。”他笑着回我。
林岳说两边的山上都有很多农田,没有啥可看,就去后面的那座山上。这座山比较大,横着绵延了十几公里,翻过去基本就是原始森林,可以说是真正的深山了,那里只有一些少数民族居住,和外界基本没有交流。
我看不出山有多高,反正云在半山腰飘着,看不到山顶在哪。去山上还是有路的,平时都应该有人去森林里砍柴。原本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那就变成了路,嗯,不是我说的。
大约走了15分钟,人类活动的迹象就几乎消失殆尽了,石子铺的路也到了尽头。往回一看,郁郁葱葱的树林遮盖了回去的小路。
“先说,我们就在这附近活动,不能去更深的地方了。”他正经的说。
“嗯嗯。”嘴上很乖巧,但我个人就是叛逆。我在来的路上减了根拇指粗的树枝用来探草丛,正值夏季,树林里蛇肯定很多。
“这里没有那种可以伪装的蛇吧,”他走在前,我紧跟着,“就是一堆枯叶里面藏了一条,路过的人不知道然后一脚踩了进去……”
“……不知道,不要靠近枯叶堆就好了。”光线还是很充足,林子里的落叶到处都是,不过现在树木密度不高,四周挺宽敞的。林子下面长了许多不认识的灌木和藻类。光线照进来的区域植被茂密许多,许多鲜艳的毒蘑菇张牙舞爪地疯长着,除此之外大多都是落叶把地面盖了一层。
我们方向大概是朝左走的,一路上看到了一两个樵夫正在收拾柴火。
“怎么半天没看见蘑菇啊,我还想吃野味呢……”树林里都是真菌的清新和败叶腐烂混合的味道,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你这才走了多久啊?还说出来一整天呢……”我也感受到了他的无语,是我的话早就让身后的话唠闭嘴了。
“那里有一块裸露的岩石,我们去坐一会吧。”我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大块受光的区域。那些灰白色的裸岩看起来很干净,上面还没有被藻类侵占。
他找了一块有花纹的石头坐了上去,我也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你小时候有没有到处乱跑啊?”
“那时太小了,大人都不让我来这山上,后来去爸妈工作的地方读书了很少回来,所以我对这一带也不熟,就来过几次,更深的地方我也没去过了。”阳光照在他脸上,都快闪瞎了我的眼睛。
这就是传说中的油光满面吗?我刚想吐槽,却看到他身后的花纹在动。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我没看错。
“你后面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指着那块岩石说。他转身一看猛的弹起,立马退到了两米远。只见那串花纹以更快的速度流动起来,一条蜈蚣慢慢地从岩石凸起上爬了出来。那根本不是花纹!是蜈蚣身上的图案,由于鳞片也是灰白色我们没有分辨出来。这条蜈蚣抬了一尺高,身宽居然有手掌宽,像眼镜蛇一样对着我们。
我离蜈蚣大概只有一米半,看清楚它的全长远远超过了一米,因为它剩下的身体还盘在岩石上缓缓移动。我蹑手蹑脚地站起,想要轻轻地远离它。
我看向林岳,发现他以一种更恐惧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