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子真与师父师娘聚谈的时候,刘毅迪别墅也正在召开“失败总结会议”。
因为满满地都是教训,不便于让更多的人知道,因此只有上了育秀峰的几个人参加。
四人低头闷坐,很像是在默哀。
过了很长时间,刘毅迪才打破沉寂,揶揄地笑道:
“去的时候,你们是‘冯焦联手,攻无不克’。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冯焦联合,当了孙子’。”
冯宁听了这话,恼羞成怒:“我们是给你做事才受到了欺辱,你不安慰安慰我们,还往伤口上撒盐!你这是什么人品?!”
焦亚楠也不乐意了:“你这就叫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刘毅迪冷笑:“哼哼!就你俩这智商,怎么就能当上了校草呢?!”
冯焦二人异口同声:“给你送了重礼!”
刘毅迪霍然变色,呵斥道:“住口!”
冯宁和焦亚楠见他脸上杀气腾腾,都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刘毅迪已是元婴中期修为,如果真地激怒了他,收拾两个刚刚筑基期满的小屁孩,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看来,说真话往往是高危作业。
“如果不起杀心,怎么会有后来的自取其辱?如果真要杀他,为什么不一上来就把他打死?”刘毅迪轻轻冷笑了两声,继续嘲弄着,“你们三个在去的路上,就没想点什么事情?没谋划点什么事情?”
稍歇,他恶狠狠地盯着赵安琪,像是发问又像是自问:“难道我派出去的,是一支蠢猪小分队?”
赵安琪满面羞惭。
刘毅迪分明是在讥讽他。
如果在平日,刘毅迪绝对不敢。
但这次刘毅迪出师有名,说得在理。
冯宁和焦亚楠充其量不过是打手而已。而赵安琪却不同。他的目标是将来做将帅。
他向来都自诩有勇有谋,是个有大志向,能够担当重任的青年人。父亲赵金熊也希望他多加历练,将来能参与大事。
但今天,在意外状况面前,他却手足无措,像是个小孩子。
师父说得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在飞去断尘山的途中,就应该确定目标,然后一击而中,不应拖沓。
他后悔自己在该思考的时候没有思考。
他后悔自己附庸风雅,装什么大度。以往和刘子真相互仇视,这时却想化敌为友,劝说刘子真加入建国派。结果弄巧成拙,不仅给了对手被解救的时间,还有可能打草惊蛇,过早地暴露了某些秘密。
他后悔没听师父的话。
师父只是想给刘子真一些教训。至于将其拉进建国社,时间还早,可以徐徐图之。
而自己呢,一旦遭到拒绝,当即头脑发热,非要将其置于死地。
的确不成熟。该骂!
所以,面对刘毅迪的臭嘴,赵安琪一直在反思,没有回击。
见赵安琪没有对抗,刘毅迪少有地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眼望屋顶,阴阳怪气地说:“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看不出他是赞扬赵安琪,还是自卖自夸。
冯宁见刘毅迪面对赵安琪“那个王八蛋”,脸上满是恭维之色,深感师父到底也是势利小人,于是恨恨地道:“切!开始不说人话了!”
焦亚楠也跟风说:“听不懂。鬼话连篇!”
刘毅迪对这些难听的话似乎没有听见,继续冷嘲热讽地说道:
“育秀峰上有阵法,执法院有人监控。但附近的山峰可是开放的,很多高贤大能都喜欢躲在那些地方,蹭点育秀峰的灵气。
“如果见到你们做事荒唐,难免会有人出手惩治你们。哼!你们今天到底跟谁叫的爷爷,连我也猜想不出。不过,跟那些人叫爷爷,是你们高攀了,没有辱没你们。
“最可气的是,你们在那里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如果让某些人起了疑心,坏了建国派的大事,到那个时候,嘿嘿!你们高攀多少爷爷,都保不住你们可怜的小命!”
冯宁和焦亚楠都感到后脖颈冷风直冒。
刘毅迪说最后几句话时,口气凶狠,目露凶光,令人胆战心惊。
赵安琪皱着眉说:“师父,大家都已经知道错了。没必要一个劲儿地数落我们,没完没了地吓唬我们。”
冯宁微怔,立即赞同道:“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焦亚楠也附和着:“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没想到啊!“那个王八蛋”平时不屑于和我们为伍,这次竟然说了“我们”。
刘毅迪冷笑道:“难道你们不怕刘子真把你们告到执法院吗?”
冯宁一梗脖子:“有你和蒋副校长保着,我们不怕!”
焦亚楠说:“上次杀了人,不就是你们保下来的吗!”
刘毅迪暴怒:“闭嘴!”随即又冷冷地说,“以后称呼我的时候,能不能别‘你’、‘你’的?能不能称呼‘您’?!”
冯宁和焦亚楠都点点头。
刘毅迪这才缓和语气说:“我了解疯师叔。那个人胸无大志,眼里就只有那条破麻袋,还有就是那个骚娘们儿。他不会同意刘子真打官司,给他自己惹上麻烦。”
赵安琪阴沉着脸说:“恐怕您还是得提前跟蒋副校长打个招呼。刘子真告不告的不重要。关键是救他的那个人,如果多事,吐露出去,也会有麻烦。”
刘毅迪点点头,随即向冯宁和焦亚楠说:“看到了吗?我喜欢和睿智的人聊天。”
冯宁满脸痛苦状:“师父,恶心死我了!”
焦亚楠对他关心道:“摔得还难受呢?”
刘毅迪冷笑:“快,快,扶着他到洗手间呕吐去。”
焦亚楠急忙站起来,冯宁轻轻推开他,“我真地很佩服师父。四年来,跟您学到了太多的东西,尤其是一点。”
刘毅迪冷笑:“说说,哪一点。”
冯宁撇嘴道:“做人要做势利的人。”
刘毅迪边点头边说:“评价很中肯。”
焦亚楠关切地说:“冯宁,还是早点回去吧。你是不是浑身都还疼着呢?”
刘毅迪冷笑:“他的胃可能摔坏了吧。”
冯宁表情极为无奈,扶着焦亚楠伸出的手臂站了起来。
两人相互搀扶,趔趔趄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