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哥你确定吗？”众车夫皆惶恐道。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天哥安慰众人道，瞥见农黎毫不在意，有些好奇道：“敢问兄弟如何称呼。”

“碑中生。”农黎礼貌应道。

从众人的交谈中，农黎才将商队的基本情况弄清，原来这罗家是来余治州境内大量采购固元参的，洼云城是最后一站。

农黎对这固元参也是有所耳闻，余治州地处仲国最偏僻位置，地势连绵起伏，孕育了不少奇珍异宝，这固元参便是其中一种，据说有延年益寿的神效，深得富贵人家喜爱。

本来罗家要的是十二名车夫，可天哥只找到十一个，托人四处打听才说明天一早才能赶到，是个身穿灰衫的少年，才有了此次的乌龙。

接下来几天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看起来一片宁静祥和，直到护卫队队形作出了细微调整。

“好像少人了..”看着每一骑之间空隙有所增大，农黎百无聊赖之中开始清点起护卫队人数。

“..六十..六十九。”农黎皱眉暗道：“好像第一天出发时是七十三人，也许是我记错了吧..”

可几天后，农黎再次发现每一骑之间空隙又有所增加，再细细一数，便只剩下六十五人。

以农黎这粗枝大叶的性格都能发现问题，其他车夫也不是傻子，慢慢都发现护卫队人数在诡异地不停减少中，曾有车夫想套近乎，从卫队长那里问出点什么，得来的却是一通呵斥。

终于，开始有车夫顶不住压抑地气氛，选择不要工钱的在夜里逃离。而随着车夫不断减少，天哥便对应作出调整，将马车夫从两头向中间不断靠拢。

“中生，你今天赶这辆马车！”到只剩七人车夫时，天哥将农黎调到了第七辆马车上，之后的马车则由护卫们撵着走。

“母亲，我们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车厢里，一个柔软地少女声传来，农黎才知道里面有人。

“没事的，我们有这么多护卫，不要担心。”一名妇人轻声安慰道。

“那父亲怎么愁容满面的，如果遇上坏人，你们就先走，不要管我了。”少女有些哽咽。

“傻孩子！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妇人不停安慰道。

“哥哥，你辛苦了。”当商队午间休整进食，从车厢里走出一个五官标致皮肤白皙的少女，头绾风流别致双环髻，身穿一件刺绣镶边长裙，脚穿精致粉色锦鞋，对着农黎微笑道。

“不辛苦..不辛苦..嘶..”农黎看的两眼发直，赶忙吸回要流出的哈喇子，心想这小女娃当真好看，像是画里的小仙女。

一同下来的妇人瞧见农黎模样，眉头微皱脸色难看。

稍一打听，农黎便知这少女便是罗家小姐，名叫罗霁，身旁妇人是其母，乃罗家老爷小妾。

又过了几日，商队行至某处山谷，却见路上到处散落着石块，大的有数百斤，商队根本无法通行，而此时已是下午。

“老爷有令，所有人下马搬石头。”

护卫队长是个留着字胡的圆脸大汉，大声命令众人道。

“这要搬到什么时候啊？”

“是啊，何不回镇上休整，明后天定有官府杂役前来处置！”

“对啊，那时再前行也不迟嘛，又不差这两天。”

众人开始七嘴舌，对罗老爷子的决定表达着不满。

“哪里那么多废话！！”卫队长暴怒。

众人从未见队长如此暴躁，便不敢再抱怨，开始全力清除路障，两个多时辰后才勉强清出一条正好让马车通过的窄路。

“继续赶路，在下个集镇休息！”

卫队长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忧心忡忡道。

疲倦地众人又行出一里地，卫队长突然喝住众人。

“停！”

“怎么了？”第三辆马车车厢里，发出一个沉稳地声音。

卫队长闻言下马来到车厢前：“老爷，前面有人，来者不善。”

“试下水。”厢中人说道。

“宁平州罗家，急着赶夜路，相逢即是缘，可否借个道？”

“什么借不借的，路又不是我家铺！”

对面黑压压站着几排身穿黑衣之人，把路面堵得死死的，两边又是茂密树林，根本无法通行，这摆明了就是要挑事。

卫队长眉头微皱，沉吟片刻便命一名护卫带着一个黑色包袱迎了上去。

“罗家广交天下好友，特奉上百两见面银。”

卫队长朗声说道，护卫则走到对方跟前将手中包袱双手奉上。

“弟兄们缺你这点钱？当我们要饭呢？！”

为首的黑衣男子出手极快，话音刚落抬手便是一刀，护卫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割去脑袋，向一侧飞出丈余距离后滚落在杂草中，无头的身体摇摇晃晃片刻后轰然栽倒。

“你！”护卫长发现对方出手速度之快，显然已不是一般行灵境界，自己对上他可能连五成胜算都没有。

“王蛋！跟他们拼了！”众护卫纷纷抽出兵刃，就等队长一句话。

“冷静！”卫队长强压心中怒火道：“撤！”

“这窝囊气就忍了？”众护卫群情激愤。

“撤！”护卫长咆哮道。

众护卫心中一惊，均不敢做声，默默跟着队长开始折返，黑夜中伫立的黑衣人皆是一动未动。

商队才折返到乱石拦路的山谷，却惊觉这里也站着黑压压一片人，此时已是最为黑暗的三更天，月光下连人影都显得极为模糊，只能粗略看出至少有一百众，身上都穿着大红色衣服。

“队长！”护卫们刀未归鞘，再次即将目光聚焦到字胡的圆脸男人。

“传令下去，后撤百步！”卫队长发现这波红衣更不好惹，隐隐散出的戾气比刚才的黑衣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想让弟兄们白白牺牲。

当退出红衣众人视线，卫队长再次来到罗老爷车厢前。

“老爷，对方摆明了就是冲着咱们来的，是否先让家眷们逃离，再放手一搏，或许还有机会！”

“只能如此！照办吧！”罗老爷语气中没有一丝惧怕，反倒有些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