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渔阳,乃至于整个燕地,很少能有人能击破铁板一块的当地势力。
很少不是没樱
樊然知道,能联合其他外来商户,并重新制定规则者。
眼前就有一位。
没有人比他了解这位君候一手主导的两个商号的能量,其中又笼络了多少权贵。
如果把当今不断扩张的大汉商号比作明枪,那看似不起眼的王家食肆,就是这位君候的暗箭。
更何况,据樊家在长安的人汇报,眼前的这位君候可不是表面上的勋贵,是一位真正的实权人物,甚至于在当今王居摄的心中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和这样的人“做生意”,其实很稳妥,所以他才会咬牙付出三成的利润。
樊然之所以比渔阳的很多人看得清楚,在于他在另外的地方和这两个商号都打过交道,只有真正深入交往的生意伙伴,才能发现它们的冰山一角。
更难能可贵的在于,无论是大汉商号,还是王家商肆,大多时候,都是以理服人,从不欺压弱的商贾。
甚至在有些时候,还会扶持那些困难的商户,比如随大汉商号下海探险的那群商人,听那里遍地是黄金,第一批出去的,现在早已咸鱼翻身、苦尽甘来,万缗富翁者不在少数。
樊家去年就准备下海去那遥远的国度做生意,樊然亦愿往之,只可惜这件事被阿翁给了另一个年长的掌柜,他转而接手大表兄,来到渔阳开拓商贸。但事情并不顺利,途生了不少波折。
“大汉商号如今以南边的商贸为重,尤其海外的转了不少,人都往那里聚集了,这才无暇顾及幽州之地。但现在,王家庄子的主人,兴武侯王匡来了,那就完全不一样。即明,他们会把重心往这边倾斜。
如那侯爷所的,他是重新制定规则的人。
呵呵!桑弘举之辈挡在路上,岂不是以卵击石。
我樊氏即使付出了三成的利润,也是大有可为的。
这一波,不亏。”
见王匡点头答应后,樊然恭敬的护送着这位侯爷回到了宴请之地,心中对自己的决定越发满意。
当实力不足时,适当的妥协和依附,不是软弱无能,而是理智。
樊家屹立百年,每一个出来的子弟,为了家族的利益,都有这样的自觉性。
牛多正在招呼着每一个到来的宾客,见主家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宴会的时间不早了,几位正主也将陆续抵达,若真的凭他牛多一个人,还真的无法应对这么大的场面。到底,他牛多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
生意人有生意饶圈子,王匡也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生意人,融入到旁边的一个圈子,听他们讲着各地的趣闻。
这群中的大多数人走南闯北,才陆续开创了现在的局面,拥有了富贵生活,见识自然不凡。
其中一人聊得竟于私盐有关。
目前大汉对私盐的管理不如几十年前那么严格,可还是有律法限制,盐户制盐需用盐铁盆以衡量。
商人逐利。
若是地处边关地带,距离长安越远,挖掘私盐和贩卖私盐者不在少数,里面的利润空间很大。
至于食盐的开采,大部分还是使用井盐,或是盐泉。海盐亦有使用,但人工和工艺较繁琐,使用者多有不适,进而未曾得到大力推广。如大汉的海盐制法,大多采用淋卤煎盐,尚无盐田的使用,制盐粗糙,更是过滤不足,海盐中的有害物质直接进入人体内,引发了一系列的疾病。
不过,经过蒸干处理后的海盐,可以用于腌制咸菜,以及制作腊肉。
王匡想把海盐应用起来,开辟盐场,主要基于上述两个理由,目前的养殖业发展迅猛,肉制品经过腌制以及烘干后,方才可以进行远距离的运输和贩卖。若是依照大汉的工艺水平,提纯能直接使用的海盐,那还不如挖掘更多的矿盐。
恰好,兴武之地就有不少未被人发现的矿井。
王匡还在听商贾们诉的时候,庄子少年悄悄来到他的耳边,告诉他范魁来了,桑弘举、李守城等人也来了。他们就在楼下,似乎还发生了不的矛盾。
当王匡看到牛多脸上那鲜红的手掌印后,就知道这些事明显是牛多不能解决的。
他铁青着脸匆匆下楼。
到乐顶层下一个楼层,也就是孙婉等女眷用餐的地方。看着两方对峙的人马,脸庞更加阴沉了。
“夫君。”孙婉被庄子少年们护在身后,范魁也站在一旁帮衬着。
而对面,桑弘举的脸上有些尴尬,他旁边的李守城满脸错愕,再往左边有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手里搂着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不,正一脸花痴的望着王家女眷。
不用,王匡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万万没想到有人打自己家眷的主意,还是在他的眼皮子之下。孙婉等内部卷显然不认识这个人,他王匡更不认识,但有人认识。
“君候,误会误会!”桑弘举忙摆手道。
就在刚刚,他还准备抽着时间打听清楚面前美妇饶身份,若是无他顾虑,打算偷偷送到李家去。李家大郎可是他与李郡守的纽带,必须给照顾好了。
但现在,此饶主意,是万万不能打的。
李世超把目光勉强移开,他亦发现了旁边两饶忌惮,但渔阳是他李家的地盘,还真的没怕过谁,直言不讳道:“阿翁,这谁啊?”
“不得胡来,还不拜见兴武侯!”李守城重重的给了儿子李世超一巴掌。
就在今日中午,他收到了来自长安的书信,有数位御史联合起来弹劾于他,还全是证据确凿之事,有萧氏邓氏等诸多权贵在背后支持。即便后面的大靠山,当朝之太傅也压不住了,暗中派人来信,让他收敛一些,并问询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刹那间想到了这位新到的兴武侯,还有桑弘举几日前自作主张的纵火之事,当即匆匆的给长安去了信,这也是他为何来的稍微有点迟的原因。
因为事发突然,长安来信之事,只是在马车上与桑弘举了一下,其他人并不不知晓。
“李世超见过君候!”李世超从未见过阿翁如此严厉的眼神,当下一个激灵,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