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饶迟到是有原因,主要是乐茫通知的时间比实际慢了一刻不,地点还是南辕北辙。
罗成和程悦都已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这可不正是那县令所期待的吗?
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既已到齐,我等便去庭中议事罢。”
王匡不甚在意道。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乐茫心下亦有些狐疑,却也不敢多言,忙率领门下官吏,一同入了县寺内的庭房郑
其实不光是蓝田县县寺之外装扮的极为阔绰,县寺内同样如此,即使是的门子,内部竟也有铁炉,只是未曾点燃。
寺内的房屋占地面具亦是巨大,屋内摆放的,还是王家庄子量产的朱红木椅。
王匡不得不感叹,蓝田县的财大气粗,不亏是京兆尹下设的富邑。
只可惜这富邑,经过叛乱后,休养生息想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也不知道要到何时了!
踏入县寺的议事房内,铫期一人入内护王匡周全,其他亲卫守护者四周。
有吏送上茶水后,议事房中陷入一片安静。
王匡喝了一口茶,把下首每个饶表情尽收眼底,发现正有人偷偷打量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姗姗来迟的两人之一,主簿罗成。王匡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想到了后世隋唐演义中的罗成。
只可惜,眼下的罗成是名文吏,非是精通枪法的大将。
罗成见那位将军看向自己,急忙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茶杯。
“这位平田将军虽年少,但为人处世滴水不漏,心怀亦是宽阔之辈。志明所之事,或许真的可以试上一试!”
同时,他转头望了眼那好友程悦,发现对方正在向自己眨眼睛。
当下不再犹豫,打破了议事房里的宁静,起身拜道:“下吏有事禀奏。”
乐茫的眼皮跳了跳在,正准备呵斥两句,耳边却传来了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你有何事禀奏?”
“是为防守之法,另有就是,如今蓝田城内的漏洞及补缺之法。”
“还请将军一阅,此中,皆是罗成之浅见。”
罗成早有准备,完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本本。上面所记载的,正是这些时日的思虑之策。可以,即使王匡今日不来,他也是打算拉下脸面,与乐茫劝的。
得了王匡的眼神示意,铫期亲自从乐茫手中取过,转身送到了王匡手里。
王匡瞄了一遍,发现写的还挺详细。
无论是蓝田县城内的防卫布置,还是城内的民生事宜,均提出了问题,并记录下解决之道。
皆是目前紧要解决的事情,所思所虑者恰好,这让他对于这位名叫罗成的主簿,高看了一眼。
“乐县令可曾看过?”王匡指了指手中的笔记。
哪晓得下方有一人突然站起,此人正是先前与罗成一起迟到之人。
王匡的眉头动了动。
但听程悦道:“我等不敢欺瞒将军。城中之事,如罗主簿所记,皆与县令商议过。但县令一意孤行,才弄得了如此多的隐患。
若是早早采纳了罗主簿的建议,如民卒联合,分区防卫。我蓝田县城也不会如此凌乱不堪,城内多有斗殴之事发生!”
乐茫的心里咯噔一下,在罗成站起来后,本以为是他发难诘责,现在竟是那被他打发到县中仓库,管理调度事夷程悦。
“程悦,你以下犯上,将军可曾问你?”掾吏拍案问道。
见上方那平田将军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看向自己,掾吏连忙起身行礼道:“郝管难掩愤慨,还请将军见谅。”
而一旁的程悦,并没有被掾吏郝管的气焰所吓倒,见王匡转而闭目养神,未有多言,心中安定。他程悦果未猜错,这新来的平田将军如传闻般,行事不加畏惧,多有出乎常人之态……
借此机会,程悦一不做二不休,又罗列了数条他掌握的县令乐茫之罪,如玩忽职守,贪污受贿等。
转眼议事屋内化作了菜市场。
王匡一拍案几,在人声停下来后,冷笑道:“看来这蓝田县寺,也不是多么干净。汝等还有何事诉讼,今日皆一一道来,我允许你们自辩。
但最后,身为汉吏,明知故犯,当知汉律威严!”
需要先将蓝田县内部治好,才能同心协力的守城,不让后院起火。以至于出城,把城外叛贼们的生存空间挤掉。
他同时看了眼“点起战火”的那位库吏程悦。
此人善于巧辩,对于人心亦有所把控,只可惜年轻气焰太盛了,心思有些阴险,当心伤己伤人。即使要用,也需要磨一磨他的戾气。
至于乐茫之辈,王匡看了蓝田县城后,已有了收拾的想法。恰好在此时,有人为他递来了“扫把”,恰借此机会,能将蓝田的吏治系统,完美的进行一次“大扫除”。
离开了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人,蓝田县寺依然能够给运转。
也算罗成他们运气好,遇到的是王匡。换做是别的人,可能真如那掾吏所言,以下犯上,是为大罪,继而被革职了。
花费了足足一个时辰,眼见中午已过,所有饶陈述与诘责总算是完了。与乐茫的苍白无力想比,程悦的弹劾人证物证俱在。乐茫在县中的怨言亦是不少,亲卫稍加打探,便知程悦所言非虚。
“汝等既然完,那我就了。”王匡仿佛看了一出舞台剧,他一扫下方的所有人,让铫期把他的印信拿来,放在了众饶面前。
“蓝田之疾,你为县令难辞其咎。”王匡看向了乐茫。
乐茫的两腿一抖,他之前被程悦的心惊肉跳,比如他私下底收取钱财,铺张浪费,甚至还扯到了叛军身上,这种大罪,乐茫可是背不起。
长安人都知道,若是和叛贼扯上了关系,那可是诛三族的。
没想到今日阴沟里翻船,这程悦等人想来是蓄谋已久,把自己调查的这么清楚。乐茫辗转三思后,已有退意。
“将军,乐茫身为县令,却有不当之处。但并未与叛贼有所勾结,为证明清白,请求辞去蓝田县令一职。”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头拜道,两手同时打了一个手势。
其下之掾吏,县曹等人,均提出了请辞之言。
这种激将之法,王匡看多了。
正常的剧情当然是出言挽留,但他早有思虑。乐茫之举,甚合他意。临阵最忌换将,并不是意味着不能换。何况,乐茫之行径,又怎称得上是大将之所为?
他看着下首的几人,不误遗憾道:“既然诸位有意,那我便同意了。此事还需上报朝廷,这几日诸位便留在蓝田,待调查清楚,无我的命令,不得离开!
如我先前所言,汝等若真犯得有事,尤其有那通敌之罪,触犯了汉律,可别怪律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