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是哪个,没听说过?难道那玩意是很久以前某个倒插门的新郎,在新婚之夜由于难以启齿的原因暴毙后所化,所以怨念颇深。
钟同一感觉鼻血没再继续往外淌,站起来听着村长往下说。
“我小时过年节,村里也没通电,我爷爷…”村长皱眉回忆,年代久远细节已经记不清了。
“你爷爷?”朱芃复读道。
“就是你们太太公,会用油灯、蜡烛,把屋里头照得间间亮堂,灶台、茅坑也点上…”
“现在过年也是通宵不关灯…”朱芃又插了个嘴。
钟同一抬起膝盖顶了他一下,把你的捧哏活放一放,还让不让人好好听了!
“目的是驱邪避祸,其中一邪就是虚耗。”
虚耗——空虚中盗窃财物,耗人家喜事成忧。
“它不仅偷东西,还能偷走人的欢乐。”村长长叹一声,若同一所言非虚,村里果真滋生此等邪物?
三川闻言又是放声大笑:“鹅鹅鹅…这故事编得还真是应景哪!一帮闲得蛋疼的老东西,没事可干就会背后嚼舌头,什么鬼虚耗,就是人心作祟,就是懒!不干活哪来的钱,没钱哪来的开心,要真有这回事,我看他们个个都是虚耗!不如早死早超生,还能留一个清静!”
钟同一头次听说还有这茬,随即左手成掌右手握拳,上下那么一拍,我明白了,原来是个偷快乐的贼骨头。
人和机器不同,总是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情绪。机器对信息只做接收、处理、输出,而人则多了一步,即在处理信息时会产生喜恶悲欢,如果把一个人正面积极的情绪全部抽走,那无异于将他置于炼狱之中,而且情绪,是会传染的。
如果把快乐具象成财物,钟三川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想必是被偷个干干净净、清洁溜溜啊!且慢,又或许他和那个贼骨头达成了某种交易,狼狈为奸呢?
“哪!露馅儿了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见过它,受它蛊惑任它摆布,做它的工具人为祸乡里。”钟同一想通所有关节后,顿时精神头十足,凑到钟三川跟前,“它在哪儿?”
“你知道个p,能耐大了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废物,怎么白日见鬼!呵呵,读书读到满嘴迷信,呸!”三川还想挣扎起来给钟同一一个头槌,大腿吃痛只好作罢,只能干瞪着他咬牙切齿道:“等警察一来,告你纵恶狗咬人,赔个倾家荡产!”
“啧啧…瞧瞧这不要脸的劲。按你的话说,谁看到了?”钟同一摊开手看朱芃,朱芃耸耸肩,又看了看村长,村长沉默不语。
“你…”
“够了。”村长挥挥手,他也不信钟同一的那一套话,只当他性格跳脱、精灵古怪,但听他提起,又想起小时听爷爷讲过的钟馗帮唐玄宗除虚耗的传说,因为主角姓钟算是本家,所以印象比较深。现在村里乱成一锅粥,他真的想静一静,“你们把受伤的搬到附近屋里,等救援。”
“村长,你在这照看吧,我们在村里转着,以防再出事。”钟同一不等村长反应,推着朱芃就跑,油条紧跟其后。
这一跑又流鼻血了,钟同一摸摸裤兜,只有两条不算干也不算湿的袜子,算了将就着用吧,好过搞得满手是血。
朱芃一见他居然还带着抹布,夺过一只擦拭衣服上沾着的大黑的血渍,擦了几下发现不对劲,咿居然是一只团成球的袜子,嫌弃地塞了回去。
绕到一处拐角,钟同一拽着一人一狗停下。
“都清楚了吧?”
“嗯…不是很清楚。我同你讲,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朱芃一脸正气地说道。
“我们是穿越者,能不能放飞思想,朋友,有没有听说过模因?”
“简单点。”朱芃一脸鄙夷地说道。
“你就把它当作是人类负面情绪的具象化,是个独立的精神体,原本寄生在我们的想象里,现在它跳出来了,抓住它锤爆它,让它把偷走的快乐都吐出来,世界就能恢复和平了!”钟同一激昂地举起攥紧的拳头,开始意淫自己是一个深藏功与名的侠客。
“怎么找and怎么锤?”朱芃一脸抽搐地说道。
“油条”
狗子扶额摇头,mdzz。
“我刚才闻过了,三川身上的铁锈味尤为重,还有朱芃你身上的味比昨晚更重了,它最近和你接触过。”
“你刚才去过哪儿?”钟同一拿出望远镜掂了掂,狡黠一笑。
朱芃夺过望远镜,往后撸了下头发,作为新时代三个10的现充大神,拯救村庄的重任就交给我了。
…
锡东阿公前院,内有二人一狗。
朱芃放下望远镜是一身白毛汗,被一个诡异怪诞的大汉上下其手却浑然不觉,也太恶心了!
油条在一楼屋里和院外来回兜转。
“搞快点。”钟同一催促道,迟一分村子就愈加危险一分,找到后就用望远镜锤,毕竟是捏在手里的外挂,一定不是凡物。
“灵敏度太高,手一抖就过去了。”朱芃眼前是半小时前的影像,快进时想要抓住虚耗的身影人也得跟着走。
“不用麻烦了,跟着我。”油条循味跳上石磊的院墙。
朱芃把望远镜拧到底倍率调到最小,捕捉住狗子,这就方便多了嘛。
跟着狗子一路下坡,很快来到洪水交界处。
不会要打水仗吧?
二人对视一眼,开始脱衣服。
油条停顿了一下,沿着水岸朝村口方向走,气味越来越清晰,应该很近了。
狗子警惕地猫下腰,脚步放轻放缓,连鼻子的抽动声也降到微不可闻,竖起耷拉着的耳廓。
朱芃的喉结小心翼翼地上下鼓动,他感觉好渴,连口水都没得咽。
他抬起望远镜跟着油条走,钟同一扯住他的衣服示意他停在原地。
朱芃给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钟同一指了指油条前进方向上的两堵矮墙,立在山腰间的小路后方,杂草丛生、黄泥斑驳,依稀可见矮墙围着一物,褐色釉质、一米见方。
山里的景颜色单调平乏,就是各种绿色揉合在一起,再加点枯草枯叶和泥土山石的黑褐色,整体观感就像打了一层薄码模糊不清。
“神龛?”朱芃压低声音。
“茅坑。”钟同一给了个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