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之郎耸耸肩,似笑非笑的道:“你们记不记得,咱们刚到王屋山下,小老儿不是要你们两个领路吗?又为什么?”
胡老四、余老六齐声道:“属下不知道。”
“哼!”喜之郎重重哼了一声,说道:“这座地室,原是对方秘密建造的,还派了一个总管,一个帐房,一个管理地室的管事,一个管理花园的管事,另外当然还有几名庄丁,都是对方卧底的人。
小老儿把他们一齐处死了,而且还洒上化骨散,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了!”
胡老四、余老六悚然失色,齐声道:“总管明鉴,属下并不是这些人一伙的。”
“不错,你们是没和他们一伙。”喜之郎点着头道:“但前来卧底,总是一样的吧?打从咱们重回无垢山庄之日开始,小老儿就一再的用话点醒你们。就拿上析城山去来说吧,小老儿为什么叫你们领路?因为你们两个原本就是白骨门的人,会对析城山的路径不熟吗?”
他不让两人开口,接下去道:“其实你们来意,小老儿早就知道了,当时原是为了无痕,才派你们来的。”
胡老四、余老六垂下头道:“总管明察秋毫,既然都知道了,属下也只好承认了,但这许多天来,属下两人从未做过不利无垢山庄的事……”
“你们有多少能耐?”喜之郎嘿了一声道:“你们只要有一丝不利行动,嘻嘻,小老儿早就把化骨丹弹到你们身上了,还有今天站着和小老儿说话的份?”
两人听得脊骨不禁一寒!
喜之郎又道:“这次小老儿已和白总管谈好了,你们两个就永远拨归无垢山庄,以后就用不着再向白元亮打小报告了。”
胡老四、余老六不觉双膝一屈,扑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多谢总管,属下以后再也不敢有贰心了。”
“起来,起来!”喜之郎笑道:“小老儿知道你们以后会忠心不贰,所以才要你们搬这只木箱进来的,让你们知道地室秘密,就是把你们当作心腹看了。”
胡老四、余老六又赶忙拱手道:“总管抬举,属下感激不尽。”
“好了!”喜之郎抬手道:“你们去把木箱里的人弄出来,小老儿有话要问他。”
“木箱里会是人?”
胡老四惊异的问了一句,就和余老六一起走近木箱,起下盖上四枚长针,打开木板,里面果然蜡曲着一个人,只是已经奄奄一息!
两人把他扶了出来,原来他竟是一个瘦高的黑衣人!
他们并不知道这瘦高黑衣人就是在白骨神宫宾馆外被擒下的人,心中更是惊诧不止,不知总管从白骨门装箱运来的人,究竟是何来历?
喜之郎走过去用手在黑衣人身上连拍了七八下,黑衣人才如梦初醒,缓缓睁开眼来,看到喜之郎,立即又闭上了眼睛。
喜之郎嘻的笑道:“滕管事,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看到小老儿,干么不理不睬?”
黑衣人没有作声。
喜之郎又道:“你在白骨神宫被擒,连白骨神君指谷风都救不了你,还是小老儿念旧,才把你保出来的,如今已经到了无垢山庄,你还不肯开口吗?”
黑衣人哼道:“老子不认识你。”
“哈,咱们一起喝过酒,也算是酒友了,你不认识小老儿,小老儿可认得你。”
喜之郎耸着肩道:“小老儿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老哥奉命把小老儿灌醉了,搜小老儿的身。
这件事你总记得,嘻嘻,其实你搜小老儿身上的时候,小老儿略使手法,把身上的东西,包括无痕在内。
先藏到你老哥的身上,等你搜身完毕,小老儿再从你身上取回来,所以你老哥就一无所获……”
黑衣人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好,好!”喜之郎点着头道:“你老哥既然不肯承认,那就算了,其实小老儿也不打算你说什么的,但有一个人,你老哥一定认识,你可以张开眼来看看。”
说到这里,回头朝小玉道:“你去叫他出来。”
小玉答应一声,回身走到左首一问房门口,举手拍了两下,叫道:“总管叫你出来。”
木门开启,从房中走出一个瘦高黑衣人来。
喜之郎朝他招招手,又指了指黑衣人,要他站到黑衣人前面。
那从房中走出的瘦高黑衣人依言一直走到黑衣人对面才站定下来。
这两个黑衣人一样瘦高个子、一样的面貌,简直丝毫无异。
黑衣人看了走出来的黑衣人一眼,冷哼一声,依然闭上了眼睛。
“你哼什么?”喜之郎站在两个黑衣人边上,说道:“难道你老哥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黑衣人还是没有作声。
喜之郎忽然哦了一声,笑道:“对了,你老哥一定在暗笑我喜之郎,画虎画皮难画骨,对不?”
一面说道:“胡老四、你揭下他脸上的面具来。”
接着又以“传音入密”朝胡老四道:“他这面具连着脖子,你要从脖子下面开始。”
胡老四走上去,伸手从黑衣人脖子下面轻轻一按,再用手指朝脖子上推动,果然卷起一层极薄的表皮,然后慢慢的从下而上,果然揭起一张面具。
面具揭开,原来这人竟是绝尘山庄的管事滕传忠!喜之郎又朝站在他对面的黑衣人说道:“你也把面具取下来,让他瞧瞧。”
后来的黑衣人依言伸手揭下面具,赫然也是滕传忠,面貌神情,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先前的黑衣人滕传忠忿怒的道:“喜之郎,你就是费尽心机,”也没有用的。”
“有用!嘻嘻,有用得很!”喜之郎耸着肩笑道:“小老儿着是没摸清楚,岂会派他去的?”
一面朝胡老四道:“你把他脸上剥下来的面具,交给咱们这位滕管事,他这张面具制得比较精致,戴上了,就不易看出破绽来。”
胡老四依言把手中面具递给了后来的黑衣人,后来的黑衣人伸手接过,就仔细的戴上。
喜之郎朝他挥挥手道:“现在没你的事了。”
后来的黑衣人戴好面具,就欠身一礼,退入左首房中。
喜之郎接着朝小珠、小玉、胡老四、余老六四人挥手道:“你们四个也退下去。”
四人依言退了出去。
喜之郎才朝滕传忠笑了笑道:“滕管事,对不起,现在你老哥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这句话,等于是判了滕传忠的死刑!
滕传忠身躯蓦的一震,迅即睁开眼来,说道:“你要杀我灭口!”
“无所谓灭口。”喜之郎轻松的笑了笑道:“小老儿已经要滕传忠回去,你老哥岂不是多余的了?”
滕传忠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惊怖之色,说道:“喜总管,咱们也总是相识的人,你老若能手下留情,滕某有生之年,会感激你一辈子。”
临到生死关头,他口气就软了下来。
“这个……不成!”喜之郎似有考虑之意,但略一沉吟,又坚决的说出“不成”二字,摇摇头道:“留着你不但无用,而且也会坏了小老儿事的。”
滕传忠听他口气,原先已有生机,这就急急说道:“不会的,总管饶了在下一命,在下从此遁迹荒山,不再回去,决不会坏了你老事的。”
“你决心不回去?”喜之郎望着他道:“此话当真?”
滕传忠道:“在下说的千真万确,因为谷风要杀在下,自是三姑娘授意的了,在下回去,只怕庄主也不会放过在下的。”
“你想明白了就好。”喜之郎道:“但你不用遁迹荒山,你若想活下去也不难,但却只有一条路可走。”
滕传忠道:“请总管明示。”
喜之郎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为我所用,投到小老几手下,小老儿决不会让你吃亏。”
“多谢总管不杀之恩。”滕传忠身子僵直,动弹不得,否则他真会跪下来磕头,一面坚决的道:“一言为定,从现在起,属下就跟随总管,决无贰心。”
“好!小老儿先试用你三天。”喜之郎随手一拂,解开他身上受制的穴道,一面朝左首房间指了指,说道:“这三天,你要把你的一切,教给那个代替你的人,现在先把你所知道的都说给小老儿听听。”
喜之郎从地室中回出来的时候,萧沧海已经坐在书房里等他。
手中拿着一封请柬,说道:“喜总管,咱们也收到请柬了,你看何时动身呢?”
喜之郎道:“忘忧先生不问小老儿,小老儿也要跟你老报告了,现在离三月初一,还有个把月时间,咱们半个月以后动身,还来得及,不知你老意下如何?”
萧沧海含笑道:“喜总管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妥吗?”
“小老儿对你老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是不?”喜之郎走上两步,压低声音道:“咱们去析城之前,小老儿对你老门下六位令高徒,传了两手粗浅功夫,要他们半月之内务必练熟了……”
萧沧海颔首道:“你和我说过,可是他们还没有练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