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练得很认真,也都已练熟了。”喜之郎道:“只是咱们此行,非同小可,人手不多,每个人不但都要能自保,而且还要以一当十……”
他咽了一口口水,又道:“此次析城之行,小老儿才发现对方手下,无一弱者,就像飞琼,一手剑法,连白骨三英都不是她的对手,若非小老儿暗中相助,白老二还制不住她呢!”
白元辉和飞琼动手,始终只能打成平手,后来忽然被白元辉制住,前文并无交代,直到此时,才由喜之郎口中叙出。
萧沧海点头道:“你继续说下去。”
喜之郎道:“因此小老儿怕教他们指萧沧海六个门人的两手还不管用,如能再有半个月时间,多练上几式,虽是临时抱佛脚,多少总可以增强一些实力。”
萧沧海大笑道:“能得你老哥指点,小徒们定可获益非浅,咱们那就过半个月再动身好了。”
喜之郎望望萧沧海,又道:“不过忘忧先生在心里也要先有一个准备……”
萧沧海问道:“你要我准备什么呢?”
喜之郎又咽了一口口水,才道:“除了咱们无垢山庄去的人,只有白骨门的人还可以相信。”
萧沧海是老江湖,听了喜之郎这句话,心中不禁一动,问道:“喜总管,你的意思……”
“忘忧先生只要记着小老儿这句话就好。”喜之郎耸耸肩,说道:“小老儿也只是猜测罢了,疏不间亲,有些事儿,小老儿也不便说。”
萧沧海当然听得出来,尤其他这句“疏不间亲”,心头不禁大为震动,双眉微攒,问道:“喜总管,兄弟想问一句话,你老哥务必实言相告。”
喜之郎拱拱手道:“忘忧先生请说。”
萧沧海道:“到底咱们到镜心湖是干什么去的?”
“救人、救天下武林……”喜之郎耸耸肩,笑道:“还有一件大事……”
萧沧海道:“还有一件什么大事?”
喜之郎轻声道:“当然是少庄主的大仇了。”
萧沧海悚然道:“你知道仇人是谁吗?”
喜之郎耸耸肩,笑道:“反正所有的人都会到镜心湖去的,到时候总会露出马脚来的。”
刚说到这里,忽然轻声道:“少庄主他们来了。”
话声甫落,果然有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接着,西门追雪、慕容嫣然、郑纤羽一起走入。
喜之郎耸起双肩,说道:“小老儿还有事去,先告退了。”
慕容嫣然叫道:“喜总管,你慢点走!”
喜之郎遇上慕容嫣然,就像老鼠遇见了猫,连忙陪笑道:“慕容公子有事吗?”
慕容嫣然一言不发,右手五指如钩,一把扣住了喜之郎的手肘关节。
喜之郎“啊”了一声道:“慕容公子,你这做什么?”
慕容嫣然五指一松,放开了喜之郎的手臂,气呼呼的道:“好哇,喜之郎,你教纤羽妹子擒拿手法,不教给我,这是什么意思?”
喜之郎陪笑道:“我的好姑奶奶,你家传武学,胜过小老儿不知多少,郑姑娘武功平平,既然要跟咱们在一起,难保会遇上强敌。
所以小老儿就随便教了她一两手庄稼把式,有时也可以防防身,你……你……小老儿有自知之明,怎么敢在你面前献丑?嘻嘻!”
“不行!”慕容嫣然道:“方才纤羽妹子使给我看的,我没学过,你非教我不可,不教……”
“教,教!”喜之郎连声应道:“你只要练,小老儿一定教。”
慕容嫣然咭的笑出声来,说道:“你只要说个不字,我自有杀手锏。”
“小老儿不是说教了吗?”喜之郎连连摇手道:“小老儿就怕你不准我喝酒了。”
慕容嫣然得意的道:“就是这句话咯!”接着催道:“那就快些走了,教会了,我才让你去喝酒。”
喜之郎连连点头道:“是、是、走、走!”
这半个月,喜之郎不但在地下室召集了忘忧先生门下陆其琛等人练习擒拿手法,还教了他们三招剑法。
连蓝惊灵、盛子书、郑纤羽三人也一起跟着练习。另外他还挑选了八名庄丁,教了他们一套刀法。
半个月时间,很快的过去,大家用功勤练,自然也都练纯熟了。
现在离三月初一只有半个月了。
无垢山庄为了要去镜心湖赴会,同时也给慕容伯父祝寿,由总管喜之郎出了名单:计为萧沧海、西门追雪、慕容嫣然、郑药师、郑纤羽、及萧沧海两个门人马成龙、万全、总管喜之郎、副总管西门锦章、汪友谅田有禄、陆其琛胡老四、余老六、易孝泉、申琬、和四名庄丁。
西门追雪看了这张名单,忍不住问道:“喜总管,盛姐姐和蓝三弟呢?”
喜之郎道:“她们两个,原是失踪的人,小老儿另有安排,少庄主暂时不用多问。”
原来他另外安排了一条篷船,由辛有恒、蓝惊灵章通盛子书押运着假扮蓝惊灵的小珠,和假扮盛子书的小玉,和四名庄丁走的却是水道。
萧沧海一行走的是陆路,骑马赶路,自然要比船快得多,因此坐船的人提前一天就出发了。
由萧沧海为首,一行十八骑,从无垢山庄出发,第三天傍晚,就赶到金锁桥。这里离牛城,已只有五六十里路程。
牛城是镜心湖墨鸢帮设立的四处招待站之一西域招待站。
喜之郎选择在金锁桥落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里离镜心湖已近,可以先听听湖里的消息。
另外盛子书、蓝惊灵乘坐的那只篷船,也会在金锁桥停泊,里面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就好及时交代她们。
金锁桥地处苏皖交界,只是临江的一处小村落,当然不会有客店。
喜之郎早就命人预先借下了小村落中最像样的一座四合院,也早已准备好膳食和这许多人住的地方。
大家下马之后,堂屋中间已经摆好三张桌子,两名庄稼人陆续端上酒菜,匆匆吃毕,就各自回房休息。
喜之郎和西门锦章、田有禄三个人一间,刚回到房里,一名庄稼人就端着一壶茶走入,放到桌上,说道:“总管请用茶,这是用山泉沏的龙井茶。”喜之郎笑了笑问道:“你们来了几个?”
那庄稼人一怔,举眼望望西门锦章、田有禄两人,没有作声。
喜之郎笑道:“不要紧,他们两个是忘忧先生的高徒扮的。”
庄稼人慌忙抱拳道:“在下任青山,帮主接到喜总管信息,就命兄弟和汪长老、邵长老化装先行赶来,听候喜总管差遣。”
喜之郎含笑道:“原来是任长老,你们一共来了三位,也差不多了,明天……”
他说到“明天”二字,就忽然停住,没有往下说。
不,他是改用“传音入密”说话,接着伸手入怀,摸出一件东西,很快塞到任青山手里。
任青山连声应“是”,退了出去。
汪友谅、西门锦章陆其琛田有禄都没有问话。
他们是忘忧先生的门下,早经师傅叮嘱过,一路上不论遇上什么事,喜之郎不说,就不准多问。
喜之郎朝两人笑了笑,说道:“明儿个,午餐之后,你们要跟着小老儿寸步不离,不可走开了,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先睡了。”
汪友谅、陆其琛应着“是”,就和衣在铺上躺下。
喜之郎可没有睡,一口吹熄灯盏,就悄悄走了出去。
这时不过初更时光,但乡村居民习惯早睡,此刻早已没有人迹,只有远处,偶而传来一两声犬吠!
大江滔滔,轻波如纹!
一棵老柳树下,站着一个瘦高人影,似在等人。
当他目光一动,发现喜之郎耸肩弯腰,像大马猴似的走来,慌忙迎了上去,拱着手道:“属下见过总管。”
原来他正是改扮滕传忠的梁子丹。
喜之郎点点头,悄声问道:“进行还顺利吗?”
梁子丹道:“一切都如总管所说,总算没有什么困难。”
“如此就好。”喜之郎道:“但你还是要小心谨慎。”
梁子丹应了声“是。”
喜之郎问道:“你出来见我,有没有人知道?”
梁子丹道:“属下是奉司徒总领之命,来接辛有恒的,他们这艘小船,不必前往总舵,另有去处……”
喜之郎没待他说完,笑道:“是老子山后山。”
梁子丹惊异的道:“总管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总管咯!”喜之郎耸肩一笑道:“要你带他们进去,对不?”
梁子丹又应了声“是”,一面说道:“总管一行,一共是十八个人,司徒总领早已知道了,不可多带一个人进去。”
“嘻嘻!这老小子的一点门道,小老儿还会有把柄落在他眼里?哦……”喜之郎随即问道:“这里西域招待站是什么人负责的?”
梁子丹道:“是一个姓李的管事,副管事姓刘,是镜心湖白鹤堂的一名香主。”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属下听说管理后山石窟的是一个姓孟的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