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霓低头细瞧,果然身前三尺方圆,西门师哥已留下六个半寸来深的清晰脚印,立时依言照着这脚印踩去!
这“飘香步”看来简单,其实何等深奥,姜青霓人虽聪明,还有西门追雪从旁指点解释,但依然不能完全领悟。
西门追雪心中一急,叫了声:“姜师妹,你记清了!”
话声出口,一把握住姜青霓纤腕,脚下闪动,带着她娇躯,进退走动,口中低着:“左脚、右脚。”
姜青霓被西门师哥握住柔荑,浑身好像通上羚,脚下虽然依着西门追雪喊声,不住的进退换脚,人却软绵绵地整个身子全俳他怀里,一阵阵的暖流,涌进心房,感到有一种不出的舒畅!
一会工夫,姜青霓已是香汗如雨,娇喘嘘嘘,从她身上散发出一阵阵少女的幽香,沁人欲醉!
但西门追雪此刻,却无心领受,他只是惦念着吕姊姊安危,想把这种自己无意发现的绝学,尽速传给师妹,自己就要远走涯。
他这一动作,虽出无心,但那会想得到就是这一下,已经敲开了师妹的心扉,惹出日后情爱上许多纠纷,此事后话。
正当一个喊着脚步,一个依言起步,两条人影,进退游走之际,后园角上,忽然有一条人影,如飞奔来!
“姜师妹……姜师……啊……”
这人一眼瞧到西门追雪姜青霓两人拥抱着婆娑起舞,不由胀得粉脸通红,“啊”了一声,不迭后退,她正是青师太的关门弟子慧修!
西门追雪蓦地停足,不禁玉脸骤红,姜青霓更羞得浑身火热,猛吁一声,慌忙跃开,娇羞的了句:“都是你!”
双脚一点,飞也似的跑去!
西门追雪怔了半晌,也只好摇摇头,跟着回转。
房中传出静因师太和青师太的谈话之声,慧修瞧到西门追雪进来,不好意思的躲出房去,姜青霓脸上娇红未褪,偷偷的瞥了她一眼。
静因师太脸色业已恢复正常,坐在榻上,笑着问道:“孩儿,你们到那里去了?”
西门追雪躬身道:“弟子因师叔伤势已痊,趁你老人家睡熟之际,在后园教姜师妹练习飘香步。”
静因师太蔼然笑道:“青霓也真是,你西门师哥,一晚没睡,不好好让他休息,就忙着要学,这又不是什么急事。”
西门追雪忙道:“师叔,你老人家别怪姜师妹,因为这种步法,弟子接连和恶道人,神州一剑都交过手,屡试不爽,确是以弱敌强,退可以守,进可以攻的最好身法,弟子想趁没走之前教给姜师妹。”
青师太双目一睁,奇道:“方贤侄,你几时和神州一剑司徒昌明也动了手?”
西门追雪就把昨晚之事,了一遍。
静因师太等他完,问道:“追雪,你要上那儿去?”
西门追雪神色一黯,道:“昨晚弟子没追上恶郎君,不知吕姊姊被他劫到何处去了,那时弟子挂念着师叔安危,未便远追,如今你老人家幸已获痊,弟子此时就想动身,涯海角,务必把吕姊姊救回。”
姜青霓听得心头一震,没等青师太和自己师傅开口,抢着道:“咳!西门师哥,你那个送药来的朋友,不是叫你千万在庵中等他,别离开黄山吗?”
西门追雪怔了一怔,道:“救人如救火,那能耽误上十八,而且这白衣书生,生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人,好在师叔和师妹你都在这里,等他来了,问问清楚,再告诉他兄未能依约等他的原因,也就是了。”
青师太点头道:“方贤侄得有理,雪君一个女孩子家,身落匪手,确实也要从速救援,好在这次许多人全在黄山,老尼昨晚也拜托了锤先生、神州一剑、葛长庚等人,谢老施主更自告奋勇,连夜追出山去。
“恶郎君手上挟着一个人,多少总是累赘,武功再高,也决不会走得太远,方贤侄武功剑法,足可应付一流高手,去也无妨。”
西门追雪听青师太拜托锤先生、神州一剑等人追寻,八封刀谢沧洲也追了下去,不由心中稍觉安慰,只听静因师太道:“离尘道友门下只有吕姑娘一个传人,你追踪救人,师叔不好阻拦,不过,近几黄山这一场浩劫,你是亲身经历之人,应该知道外有,人上有人,五大门派中人包括大师兄在内,不是死在红叶教主掌上,便是死在商山四异之手,这些人自然是五大门派的共同仇人,你如有发现,千万不可涉险。
师叔目前在这里还有一段时间耽搁,即使青师伯和师叔都不在的话,骆老前辈也总会在的,你可以告诉她情形,让大家谋定而动,这一点,你必须切切记住!”
西门追雪唯唯应是,回头一瞧,姜育霓秀眉低蹙,一脸黯然的瞧着自己,流露出依依惜别之色,心头不觉一凛,当下向青师太和自己师叔叩别。
静因师太也神色一路,道:“追雪,你路上可得自己心!”
西门追雪躬身领命,静因师太那会瞧不出徒儿心意,偏头道:“青霓,你送西门师哥一程罢!”
姜青霓巴不得师傅有此一,连忙咽声相应,低着头跟在西门追雪身后,双双走出禅房,到了山门。
西门追雪回身道:“姜师妹,你快回去吧,愚兄就此……”
他“别过”两字还没出口,瞥见姜育霓目含泪光,红菱般樱唇,微微翘动,无限情爱,脉脉含情,似乎正有千百万语,欲还休!
她瞧到西门师哥突然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一时可再也忍耐不住,双肩微颤,两行别泪,从眼角上直滚下来,幽幽的道:“西门师哥,你……你前途珍……重……”
到最后一字,早已咽不成声!
西门追雪心头大凛,师妹这般模样,分明对自己暗生情愫但他一想到吕姊姊被恶郎君掳去,安危未卜,立即心肠一硬,轻声道:“师叔伤势未复,姜师妹,你还是请回去罢,愚兄也要上路了。”
完之后,陡然转身,大踏步往路上走去!
留在山门口的姜姑娘,蓦地鼓起勇气,口中急叫了一声:“西门师哥……”
西门追雪走了没有儿步,便行停住,只见姜青霓一阵风似的追了过来,两道眼光,却只是瞧着地下,一声不作!
西门追雪剑眉一皱,柔声道:“姜师妹,你要什么吗?”
“我……”
姜青霓突然抬起一双泪眼,满脸娇羞的迸出:“西门……师哥,你……你不要忘了妹……”
姑娘话声一落,连耳根子都胀得通红,双脚一点,人像乳燕投林,一溜烟往庵中飞奔而去!
这下可把西门追雪怔住了,他瞧着她后影,当真勾起无限心事,终于跺跺脚,强忍着烦恼,展开脚程,风驰电卷似的,往山下疾奔。
进到乌石陇,已是中午,离石域还有数里之遥,心想不如到石域打尖,那边镇甸较大,近日黄山连番出事,自然有不少江湖上人,也许有瞧到恶郎君的,自己正好沿途打听消息。
正走之间,忽然听到道旁一片密林之间,有人轻咳了声,叫道:“少年人,你快过来!
声音虽低,还略带嘶哑,但西门追雪此时内功已有极深火候,只觉发话之人,功力似乎不弱。这里除了自己,并无行人,他敢情就是叫自己?心中一动,不由停下步来!
“少年人,老朽就在你左侧林内,快进来!”
那人又在叫了,而且低沉之中,还略带喘息!
西门追雪略为犹豫,便依言走人林中,果见一棵浓密树阴之下,斜倚着一位身穿蓝袍的老头,此人年约五旬,颏下留着一部半花山羊胡子,看去极为精干,但此时却双目微闭,脸色苍白,不由走前几步,抱拳道:“不知老丈见召,有何赐教?”
山羊胡子老头颔首微笑,道:“少年人,老朽瞧你一路奔来,身法极快,想必也是武林中人?普通点穴手法,你可曾学过?”
西门追雪点头道:“在下略知一二。”
山羊胡子老头喜道:“好极,那你快替老朽点上三焦俞穴!”
西门追雪愣然问道:“老丈莫非身负内伤?”
山羊胡子老头急不容待的道:“少年人,为时已迫,你快动手罢!”
西门追雪见他得如此郑重,答应一声,默运内功,伸手往老人“三焦俞穴”轻轻一点。
山羊胡子老头吁了口气,双目乍睁,惊疑的道:“不想老弟功力如此深厚,实出老朽意料之外,我此时还须用功片刻,不知老弟可肯替老朽护法?稍时老朽必以绝技相传。”
他语气虽是情商口吻,人却已在话声之中,跌坐闭目,运功调息起来。
西门追雪在江湖上多走了几,渐有经验,本想设词探探他受伤原因,和仇家是谁?但见他双目已闭,不便打扰,人家既托自己护法,自然不能舍之而去,只好站在老人身旁,耐心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