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9章 助纣(1 / 1)她的眉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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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旭琨道:“渡船上的水手,发现一条形状古怪的双桅船,下锚停泊在大河河心中。”

三人神情一震,不约而同都从竹椅上站了起来。

郭竟以手遮眉,一面凝目张望,一面连声追问道:“在哪儿?在哪儿?”

蔡旭琨遥批着滚滚河水,说道:“大哥,请由那只悬着灯笼的桅顶望过去,扛面上,不是有一个黑影么,就是那只双桅船……”

郭竟点头道:“不错,是有一条般,但怎知它不是正在行驶呢?”

杜腐道:“如果船在行驶,必然张帆,那船只见船身,不见帆影,的确正在下锚泊在江心,可笑咱们只注意岸边,竟没有想到它会泊在湍急的江面上。”

语声微顿,转问蔡旭琨道:“你说那船形状古怪,指的是什么?”

蔡旭琨道:“听渡船水手们说,那艘船船舷特别高,整条船漆成血红色,船首和舵楼翘起,就像个红元宝似的,而且是头尾两端下锚,船舷两边还有几堆黑忽忽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

杜腐边听边点头,眼睛却一直投在江心,又问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那怪船是何时出现的?”

蔡旭琨道:“据说昨晚还无人看见,今天一早才发现它泊在江心……不过,也有人说三四天以前,曾看见这怪船在潼关附近出现过一次。”

杜腐眼中一亮,傲然笑道:“大哥,不会错了,一定是火焰岛的海船。”

郭竟振奋地道:“六弟,快雇一艘船,咱们驶去瞧瞧!”

杜腐道:“大哥何必亲冒风浪,由我和六弟去一趟足够了。”

郭竟笑道:“你以为愚兄老迈了不成?”

杜腐连忙道:“不!小弟的意思只是……”

郭竟截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为了那姓黄的小辈剑术高强,怕愚兄不是他的敌手?果真如此,你和蔡六弟去又有什么区别?”

杜腐赧然垂首道:“大哥明鉴:火焰岛一向骄狂,对付姓黄的小辈,只宜智取……”

郭竟残眉双挑,冷哂道:“四弟未免太谨慎了,事到如今,还谈什么智取力敌,就算那姓黄的是三头六臂,咱们也要把他截下来。”话落,独臂一挥,当先出了李家茶棚。

杜腐连忙向蔡旭琨弟了个眼色,掷下一锭碎银忖茶资,疾步追随而出。

蔡旭琨抢在前面,出高价雇妥一艘平底小舟,一行四人上了船,由两名健壮水手摇橹,急急向江心驶去。

杜腐跨过中舱,独自坐在船头上,蔡旭琨和丁尚隐分别护卫着郭竟左右。

小舟离岸未久,蔡旭琨便解下背后革囊,取出两个“连弩”,分了一具给丁尚隐,并且迅速填上淬毒署匣,以备应敌时使用。

这时候,旭日正由东方缓缓升起,那一缕缕金黄色的光带,穿透薄雾,投射在滔滔浊流上,也投身在四人凝重的脸庞上,乍看之下舟中四人脸上竟成了淡金色。

晨雾渐渐消散,那只双桅海船的轮廓已清晰可见一点也不错,那是一只刺眼的大船,下至船舷,上至桅顶,全漆成一片血红色,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全身长满红毛的怪兽,蹲浮在汹涌的激流中。

再驶近些,船上人员行动也可以一目了然了,只见那些水手,清一色大红水衣水靠,正前前后后忙碌奔走,有的在收绞锚链,有的在整理帆索……正舱主桅之上,冉冉升起一面三角形的小红旗……

杜腐忽然轻呼道:“不好,船在启旋了!”

郭竟霍地长身而起,精目连闪,一叠催喝船家道:“加力摇快些,赶上它,不能让它走!”

两名壮汉立即加快了动作,小舟破浪前冲,颠波起伏也同时加剧。

这时,小舟距离那红色海船尚在百丈以上,江面波涛汹涌,驶舟不仅困难,向且十分危险,那两名壮汉已使出浑身气力,无奈船小浪大,速度仍如蜗牛慢步,难如人意。

郭竟却不管这些,双目暴睁,独臂连挥,兀自厉声喝令加速。

飞蛇蔡旭琨突然低叫道:“大哥快看,那大船傍边还有一条小船,已经解缆向咱们驶过来了。”

郭竟一番独臂,“呛”地撒出了金背砍出刀,冷哼道:“很好!迎上去,咱们倒要试试东海武学有多精妙。”

蔡旭琨和丁尚隐同声应诺,各自举起“弩匣”,蓄势而待。

两船渐近,杜腐望见那后梢掌舵的是个老婆子,沉声道:“且休鲁莽,这是赵老头的船……”

话犹未毕,忽见远处那只双桅大船上已经扬起了风帆,船身也缓缓移动,乘风顺流向东驶去。

郭竟急得连顿脚道:“快追!快追!快追!”

两名水手奋力摇橹,但终因舟轻浪急,船身如片羽浮汤,始终无法加快,那大舯却吃满了风,渐驶渐远……

郭竟大怒,扬刀指着两名水手骂道:“你这两个蠢物,叫你们快追,你们都是聋子死人不成?”

两名水手气喘吁吁道:“老爷子,这不怪咱们,人家船上扯着风帆,咱们只有两支小橹。”……

郭竟叱道:“呸!我要你们加快追,你们就得快追,追上了重重有赏,追不上误了大事,我就活活劈了你们!”

两名水手哭丧着脸道:“老爷子,你就是杀了咱们也没有用……”

杜腐道:“大哥,橹桨不及风帆的迅速,空自焦急也无济于事,不如先截住赵老头的帆船也许还能追赶得上。”

一句话提醒了郭竟,目光疾转,瞥见赵老头的帆船正由左侧方掠过,距离尚不太远,连忙挥臂大喝道:“老六,截住它!”

飞蛇蔡旭琨点点头,将弯匣放回肩后,俯身揭起三块船板。

那帆船正向北岸行驶,两下相距约有二十余丈。

蔡旭琨猛提一口真气,振臂一抖,第一块船板脱手飞出,人也腾身射起。

他一身轻功火候极深,破空余掠,一跨竟达七八丈,力尽下坠时,恰好赶上第一块船板落水的刹那,足尖轻轻一点,就借那一点之力,二次腾身又升起数丈。

三块木板连环掷出,瘦削的身子接连三次起落,竟然以“登萍渡水”绝妙身法,一口气飞越二十余丈江面,飘然落在帆船上。

撑舵的赵老婆子直看得口瞪目呆,几疑是镇江的“河神”,巡海的“夜叉”,两腿一软,“卟”地跪倒,合掌念道:“菩萨!大慈大悲,阿弥陀佛!”

蔡旭琨拔出单刀,确断了帆索,喝道:“停船!掉头!”

那赵老头正蹲在舱里清点穆乘风那一袋金块珍珠,听得喝声,只当遇上了水寇,心一慌,“哗啦”一声,满袋金珠全都撒落舱中。:

他还没有来得及拾捡,已被蔡旭琨飞起一脚,踢开舱门,挟脖子提了出来。

赵老头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好汉爷爷饶命,这些东西都不是俺的……”

蔡旭琨触目那遍地金珠,不禁吃了一惊,刀锋按住老头儿颈子,沉声道:“老家伙,这些财物是从哪儿来的?不说实话,六大爷要你的命。”

赵老头呐呐道:“是……是一位公子……寄存……寄存在俺这儿的……”

蔡旭琨心中一动,道:“那公子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赵老头道:“姓……姓……姓穆……”

蔡旭琨猛地一收胳膊,将他揪了起来,鼻尖直逼到老头儿眼珠子前,怜哼道:“好呀!老家伙你的胆子不小,竟敢谋财害命……”

赵老头连忙摇头道:“不!不!俺没……真的没有害他……”

蔡旭琨喝道:“少说废话,把东西替我捡起来!少一颗珠子,我就砍下你一根手指头!”

赵老头哪敢不听,连忙爬在舱板上,没命地拾取散落的金珠。

不久,小舟已经驶近,郭竟等纷纷登上帆船。

杜腐吩咐将小舟系在船尾,迅速整好帆索,由两名水手撑舵驾驶,扬起风帆,紧紧追赶前面那只双桅海船。

郭竟亲自检视那一袋金珠,认得确实是穆乘风的东西,再经赵老头夫妇详细陈述穆乘风在途中所受饥渴煎熬,不禁老泪盈眶,切齿作声,道:“姓萧的小贱人不明是非,不顾大义,居然勾结火焰岛,一味纠缠不肯罢手,实在令人可恨……”

回顾杜腐,问道:“四弟,你看咱们这样追下去,能追得上吗?”

杜腐道:“短时间之内,自是不易追上,但黄河湍急,河道奇险,他们的船大,出海前无法全速行驶,等到天色入夜,必然要觅地停泊,那时就不难追上。”

郭竟恨恨地道:“好!等咱们捉住那小贱人,也不给她饮食,让她也尝尝饥渴的滋味。”

蔡旭琨问道:“这赵老头夫妇助纣为虐,请示大哥,该如何处置?”

郭竟毫不迟疑,道:“连那两个摇橹的蠢物,每人先赏黄金一两,叫他们多卖点气力,将功赎罪啊!”

蔡旭琨一怔,用脚踢了赵老头一下,露齿笑道:“老家伙,算你运气不错,滚起来吧!”

赵老头夫妇连忙叩头,千恩万谢的爬起来,自去帮忙驾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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