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他决不相信复仇会主果是师父可是,他也同样不相信复仇会主是齐天鹏,因为齐天鹏从来没有和师父见过面,怎么会知道师父的身体特征?怎么可能假扮得如此维肖维妙?再说,齐天鹏跟郭伯父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杀害他的全家呢?
正在疑诧之际,只听吴俊又问道:“那宋飞鸿武功甚高,此番挟怒而来,未可轻视,但不知险了这个有毒香饵之外,会主还有什么万全的安排?”
莫维仁摇头答道:“这个,咱们兄弟就不太清楚了。”
吴俊目光闪动,向即下里扫了一眼,又道:“譬如这座破庙周围,难道就没有埋伏其他高手吗?”
莫维仁道:“吴兄可是觉得咱们不足对付宋飞鸿?”
吴俊连忙笑道:“不!老朽不是这个意思,老朽只是担心,万一宋飞鸿带来的手下太多,毒饵只能制住一二人,那时,贤昆仲恐怕会感到人手不够。”
莫维仁扬眉做笑一声,道:“这倒不劳吴兄过虑,会主早巳设想周密,特颁下了火天霹雳袋,只怕那宋飞鸿不来,否则,任他这三头六臂,也要烧得他肉烂骨焦。”
说着,掀起腰际衣襟,露出两只黑以袋,正分挂在左右胁下,合计起来,莫家四剑身上,这种歹毒霸道的东西,竟达八只之多。
吴俊年了,这才含笑轻嘘道:“有这东西,老朽就放心了,看来那宋飞鸿是狐仙遇雷公,难逃一劫。”
微微一顿,又问道:“会主可曾留下命令,要老朽去河处谒见?”
莫维仁道:“会主吩咐须在此等候三天,如宋飞鸿三天之内不来,再退回大巴山总堂,吴兄伤势未愈,就请在这里休息数天吧!”
吴俊道:“既然如此,老朽就打搅四位了。”
莫维仁道:“能得吴兄留住,宋飞鸿来时,咱们兄弟可仰仗大力相助。”
七个人围着火堆坐下,吴俊和两名大汉坐在东边,莫家四剑则坐在西边,吴俊举手掩口,打了个呵欠,向两名随行大汉说道:“雨放寒重,途中倒不感觉,怎的一靠近火堆,就昏昏欲睡起来?”
其中一个大汉答道:“副座受伤失血,一路兼程赶行,精神难免不济。”
莫维仁道:“吴兄如感困倦,只管早些休息。”
吴俊却道:“那怎么行,宋飞鸿随时都可能追到,老朽纵不能对诸位真有助益,至少也不能再给你们添累赘。”
另一个大汉道:“属下身边尚有一壶酒,副座可要喝点提提神。”
吴俊大喜,说道:“太妙了,你快取出来。”
那大汉从背后包裹中,解下一只酒葫芦,递给吴俊道:一这是真正的一锅头,副座别喝得太急。”
吴俊接酒葫芦,拔开塞盖,登时一股酒香,散溢而出,敢情葫芦中盛的竟是难得佳酿,不单劲足,香味也很浓郁。
吴俊贪婪地仰头喝了一大口,连声夸赞道:“好!好极了,些时一壶酒,胜过千锰钱,如此美酒,老朽怎能独吞,来,四侠莫兄,大家都来一点如何?”手交酒葫芦递给了莫维仁。
莫维仁腼腆的说道:“吴兄远来,理当咱们备酒招待才对,怎好反吃吴兄的酒。”
吴俊爽然一笑,道:“烟酒不分家,谁吃谁的都一样,莫兄这么说,就是太见外了。”
莫维仁见他如此豪爽,倒不好意思再推卸,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又递给老二莫维义,说道:“咱们先搅吴兄,等此间事了,再备酒宴还请吧。”
莫家四剑每人喝了一口,只觉那酒醇香俱称上选,引人馋思,心里不免痒痒的恨不能多饮一些。
但过了不足盏茶时光,四个人却面红耳赤,眼皮沉重,呵欠连声,竟然有些昏然欲醉了。
吴俊眯目问道:“莫老大,觉得老朽这酒的力道如何?”
莫维仁的舌头都大了,喃喃道:“酒是好酒,可是奇怪得很……”
吴俊道:“哪里奇怪了?”
莫维仁道:“咱……咱们兄弟……酒量并不差,平时都能喝上十斤八斤,怎么今天……每人只喝了一回,就有些醉意了……”
吴俊吃吃笑道:“诸位平时喝的,那是酒,今天喝的乃是药,怎能不醉呢?”
莫维仁诧道:“是药?什么药?”
吴俊笑道:“是一种渗了香料和酒的蒙汗药。”
莫维仁骇然一惊,猛可跳了起来,喝道:“你……”一个字才出口,蓬的一声,又摔落地上,其余三剑各自振臂欲起,无奈却头晕目眩,人未离地,已经昏迷载倒。
吴俊摇摇头,笑道:“堂堂莫家四剑,原来竟是如此不济。”
说着,站起身来,抖抖衣上灰尘,率领两名大汉向庙门躬身肃立,高声道:“恭请会主。”
庙外一声轻咳,暗影一闪,走进一个人。
穆乘风急忙凝目注视,刹那间,但觉心弦狂震,险些惊骇失声原来怪事出现了。
庙外进来的人,腰悬木剑,赫然正是假冒“风铃魔剑”杨君达的复仇会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吴俊是复仇会金花堂的副堂主,莫家四剑也是复仇会开封分堂的堂主,彼此原属一丘之貉,却怎么会闹出这场“窝里反”来?
莫家四剑受命设伏引诱流云堡主宋飞鸿,主使者自然是复仇会主,而吴俊在酒中暗渗蒙汗药,将莫家四剑迷倒,原来也是受了复仇会主的指合,他为什么要干这种莫名其妙的怪事一穆乘风惊疑困惑,简直如坠五里雾中。复仇会主缓步走进山神庙,目光一扫莫家四剑,忽然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对吴俊说道:“方老日今该相信了吧?他们四兄弟分明就是受那假会主的蛊惑,竟然将番假话,信以为真……唉!真是太令人担心了。”
吴俊也喟然叹道:“此事诚出意外,以属下推想,本会中受那假会主蛊惑的,恐怕决不止莫家四剑而已。”
复仇会主道:“不错,此患必须早除,否则会中竟然出现真假两个会主,后果不堪设想。”
语声微微一顿,又挥了挥手,说道:“方老,你给莫老大解药,让本座亲自问问他。”
吴俊道:“会主干金贵体,须防他已存叛逆之心。”
复仇会主微笑道:“不要紧,本座以诚待人,从不为己身安危担忧。”
吴俊略一沉吟,便取出解药药瓶,用指甲挑了少许药粉,弹人莫维仁鼻中。
莫维仁连打了几个喷嚏,悠悠睁开了眼睛,一见了吴俊,急忙挺身跃起,探手撤剑……
复仇会主及时喝道:“莫堂主,你想干什么?”
莫维仁扭回头,才看见复仇会主站在身后,连忙躬身道:“启禀会主,吴俊用迷药暗算属下,不知存何居心?”
复仇会主摆摆手,道:“是本座要他这样做的,你且慢鲁莽,先回答本座几句话。”
莫维仁拱手应道:“属下遵命。”偷眼望望吴俊,又望望复仇会主,满脸俱是讶诧之色。
复仇会主缓缓道:“莫堂主,你是奉谁的命令劫持宋莲翘,设此圈套,欲图加害流云堡主?”
莫维仁一惊,道:“这不是会主亲自吩咐安排的吗?”
复仇会主冷然一笑,道:“本座是什么时候这样吩咐你们的?”
莫维仁道:“是在四天之前,途经石泉县城,会主发现一句丑陋男子挟持宋莲翘入城投店,才设计将人擒获,吩咐属下依计行事……难道会主竟忘记了么?”
复仇会主并不回答,却继续问道:“四天之前,你由何处来?欲往何处去?”
莫维仁道:“自从开封分堂地址败露,属下兄弟奉命由南阳退人鄂北,循汉水西上,欲返在巴山总堂……”
复仇会主紧接着又道:“开封分堂事败之后,本座已和你们分手,怎会又在石泉相遇?”
莫维仁怔了半晌,道:“属下真是弄糊涂了,怎么会主对从前的事,全都记不起来了?”
复仇会主道:“这个你别问,你只照实回答,等一会自然知道其中缘故。”
莫维仁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属下兄弟在封和会主分手之后,依命向总堂撤退,途经伏牛山,遇见叶姑娘,据她传话,要属下兄弟兼程赶赴冷家集谒见会主,待抵达冷家集,会主果然已在镇中等候,是会主亲口向属下兄弟说,计划临时更改,决定连夜北上,与总堂高手联合围攻流云堡……”
复仇会主突然截口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莫维仁道:“距今大约七日左右。”
复仇会主点点头,道:“好!你再继续说下去,既然决定围攻流云堡,怎么又没有到终南去呢?”
莫维仁道:“那是因为在石泉城中,无意间擒获宋莲翘,会主才再度改变了主意,设下埋伏,欲引诱流云堡主,自来送死。”
复仇会主听了,回顾吴俊道:“现在一切都明白了,问题全在叶雨婷那人身上,假冒本座的人,必然也是她的主意,哼!本座只恨自己心肠太软,没有在兰封庄将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