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开春的时候,这场贵族挑起的交锋最后在枪炮的硝烟下迎来了平息。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可是在这平静之下早已是暗流涌动,大贵族们和统治者多维娅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下一次当火药桶再次被点燃的时候,注定必有一方彻底被消灭。
但至少卡特拉表面上迎来了平静,巡查的士兵减少到正常水平,宵禁也接触了。很多工厂中的工人在吃过晚饭之后会选择去酒馆喝几杯,自然也不乏喝得乱醉如泥的酒鬼。
“嘿!没长眼睛么……嗝,刚刚是不是有个人过去了?”
“我的老伙计,你是不是喝多了,眼神都不利索了,分明只是飘过去一道影子而已。”
“我没喝多,明明看到一个人,他大半夜的还戴着墨镜。”
“说什么胡话呢,走,咱们换个地方再喝两杯。”
两个已经醉的连路都走不直的醉鬼,在夜风中嘀嘀咕咕,消失在街道拐角。这里是外城区,这里有酒馆,有赌场,也有娼妓,富人有富人消遣的地方,穷人有穷人寻欢作乐的去处,这里是外城区的烟花巷,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说不定在黑暗中还隐藏着某个魔法师。
瓦尔特今天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可不是为了沉迷酒色,他最近忙于法师塔的研究,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消磨时光。
当前面那个人闪身钻进一条小巷,瓦尔特也遁入黑暗,他眼看着那人钻进了一家赌场的后面。
一扇门可挡不住瓦尔特,他悄无声息的跟了进去,赌场内各种叫骂声、吆喝声不断,赌红了眼的还和别人杠上,扭打在地上。
尽管赌场内人员嘈杂,不过瓦尔特依然紧紧缀在那人后面,看见他钻进了一个隔间。瓦尔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钻进了隔壁房间。
能开隔间的一般都是见不得光,或者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进的这个房间中,几男几女正扭打在一起,显然不是正经活动。
当他进来的瞬间,那些男女们都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瓦尔特没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没等他们开口,直接将所有人打晕了过去。
房间的隔音不好,外面的喧闹声依然传了进来,不过他也能听清楚隔壁在说些什么。
“巴卡尔先生,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尾款呢?”
“放心,钱我还是给得起的,只要你们能把事情做干净。”紧接着重物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像是被扔出来的钱袋子。
钱袋子被提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很快又被摁回桌面上。
“巴卡尔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那人语气不善起来,瓦尔特还能听见房间中传来其他人的脚步声,显然还有其他同伙。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白影,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把事情做干净了,钱,自然是一分都不会少。”
“老东西,你是在质疑我们杀手联盟的能力?还是在威胁我?”
对面显然低估了巴卡尔,枪兵利刃的包围下他依然泰然自若。
“哈哈哈,你敢动手吗?我赌你不敢开枪。”
“有种你试试!”咔哒一声,子弹已经上膛。
房间中的时间仿佛凝固,那声枪响迟迟没有来到。
“白影先生,我劝你最好理智点,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你们刺杀女王的计划失败了。”不仅隔壁房间雅雀无声,就连瓦尔特都是眉心一跳。
巴卡尔面不改色继续说:“你信不信,你敢开枪,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有种可以试试。”他将原话奉还,可白影还真不敢开枪。
房间中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白影,我相信刺客联盟的能力,钱,我给了,在天亮之前,希望你们能把那个女人搞定。”
然后巴卡尔开门离开了。
瓦尔特没有跟在他后面离开,而是依然坐在这里。
“老大,真的就让他这么走了?他一个三流教会都算不上的教皇,在咱们面前神气什么……”
“闭嘴!”啪的一声,酒瓶子摔在了地上,“要不是你们几个废物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我们早就拿钱走人了!”
他站起身,“走!”
“走、走哪去?”
“蠢货,当然那是找那个婊子!”
然后摔门而去。
瓦尔特摸挲着下巴,巴卡尔口中的那个女人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卡莲娜,让他有些意外是,卡莲娜竟然还从杀手们的手中逃了,这就很有意思了。前段时间,他还拜托多维娅派点人手找一下,可现在也没有音讯,这么多人找不到一个女人?
不同的势力覆盖的范围不同,明面上有巡逻的士兵,暗地里还有教会和杀手,卡莲娜躲藏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瓦尔特远远缀在那些杀手后面,黑暗是他最好的庇护,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得到他的存在,杀手也不行。
站在高高的屋檐上,他俯视着夜色笼罩下的城市,或许卡莲娜就在阳光和视线都照不到地方。
……
这里臭不可闻,这里满是污秽,这里无人踏足,这里五毒常驻。
三五成群的老鼠从瓦尔特脚边跑过去,粘稠而又散发着恶臭的污水从他脚下流过,这里就是卡特拉的下水道。
卡特拉作为波西坦王国的首都,一座有着十多万人的城市,建立一套排水系统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可惜的是,国王都轮替了几代,卡特拉的下水道却还是一成不变,多年无人维护,在加上建造工厂,导致部分地下管道坍塌堵塞,废水、垃圾、动物的尸体大量淤积于此,每到夏天暴雨季,简直是一场灾难。
现在,瓦尔特正行走在卡特拉的下水道中。
在瓦尔特的身后还有几具尸体,在他们的带路下,瓦尔特终于见到卡莲娜。黑暗的下水道中,传来微弱的喘息声,他很难相信,卡琳娜还活着。
卡莲娜:“你终于来了,瓦尔特。”如果不是这里足够安静,瓦尔特甚至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仿佛梦中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