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主持大师最后的话,听得中年僧人有些木讷,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有求于人,现在那位新任帝国南军元帅柳如逝都没有到江南道,或者刚刚任帝国南军元帅,又能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而且南军如此庞然大物,何必出现有求于人的景象。
感知到了中年僧人的不解,主持大师没有半分的想要解释的**,只是瞧了眼旁边的中年僧人,说道:“近段时间的那些事情,你都可以自己独立解决,不需要报告给我。”
“这些年,清尘寺的事务在你的主持下非常不错,我想来日清尘寺在你的主持下应该还是如此。不过你要记着,清尘寺有着世外的规则,不可过分掺和世俗之间的事情,但是某些来自帝国的邀请,若是没有太过违背清尘寺,那自然可以答应下来。”
听着主持大师这些话,中年僧人不悲不喜,眼里却是有着惊讶存在,刚刚这些话,是否是代表着主持大师想要把清尘寺主持的位置传给他,否则何以说这些话。
中年僧人看了眼主持大师,眼里渐渐从惊讶变成不解,不知道主持大师这些话到底是怎样的意思,作为清尘寺几十年的僧人,现在的戒律大师,中年僧人对于任何东西都是看淡,没有觊觎主持大师的想法。
在清尘寺内部,无以尊卑的规则乃是清尘寺传承千年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改变,这种无以尊卑自然造成清尘寺内部的僧人对于某些位置没有太过的觊觎和重视。
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把清尘寺给维持好,或者照顾下江南道的百姓,让他们免于战乱等等不应该出现和承受的苦难。
中年僧人不知道主持大师为何突然说出这种话,毕竟主持大师的年纪虽然有些高,可是比起某些修行者而言,还是略显得年轻。
要知道桃源两位夫子的年纪可是几百年的存在,现在依旧精神抖擞,没有半分暮年的老迈,而主持大师虽然没有桃源两位夫子那般的实力,可是年纪却也是不如桃源两位夫子的多。
站在天命巅峰的境界的主持大师,怎样都不该在现在做出这样的安排,说出这样的话,听着都是让人感到诡异而惊讶。
旁边中年僧人的惊讶和不解,对于主持大师而言都是非常正常或者意料之中的事情,看着远处的光线,看着那些透出来的天空,带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清尘寺内部的长廊两边很是空荡,只是在院子中间摆着一坛装满的水缸,两边都是有着,凋敝的花朵早已看不出盛年的模样,墙壁面那些几百年前的壁画都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失。
主持大师曾经幼年的时候进入清尘寺,那时候还看过那些壁画,那时候只是显得有些凌乱和刻痕,到时看得出来真实的模样,可是现在却是全然不见。
时间流逝不过一百多年,那些东西真的变成今日的消亡,在清尘寺这位主持大师眼里倒是没什么奇特的存在。
毕竟清尘寺乃是修佛的地方,自然对于六道轮回有着极高的信任,认为万事万物都是有着轮回,某些东西的消逝不必要过分在意,就像某些传承自然而然。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主持大师突然吟诵起来宋国著名诗人的一句诗句来,里面有着无可奈何的悲怆和伤感,倒是出现在清尘寺主持大师的嘴里有些略微显得怪异。
“有些事情是没办法持续的,清尘寺到了我手里基本又延续了百年,昔年我也是你这般年纪接的清尘寺主持的位置,现在我把清尘寺主持的位置给你,实在是合乎情理。”
中年僧人没想到主持大师这话说的如此直白,一时间有些呆愣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又是转瞬间变得惊恐,连忙说道。
“主持您德高望重,晚辈怎能承担大任,何况您现在已然是站在天命巅峰的修行强者,来日定然能超越七境,成为世间圣人,到时候和桃源两位夫子般长命几百年,想必都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听着中年僧人这种近似拍马屁的解释和劝慰,主持大师笑了笑,挥了挥衣袖,说道:“人力终究有穷尽之时,现在江南道步正轨,而帝国强横,又有桃源坐镇,倒是不用担心百姓受苦。”
“以我的天资,能侥幸走到天命巅峰,已然都是超越世间大部分修行者的奢望,至于超越七境成为世间圣人,对我而言已然不做任何奢望。”
“在清尘寺之内,切记有着贪嗔痴,对于修行的急切,同样算是贪嗔痴,我已然明白一切的一切,明白天资如何,不可和那些天顾之人相比,自然而然要明心静气,了此余生而无憾。”
听到这些话的中年僧人被彻底吓住了,之前主持大师还只是说着要把主持的位置传给他,现在却是说着了此余生。
对于中年僧人而言无疑是震撼的消息,毕竟中年僧人自懂事以来都是在清尘寺之内,陪着主持大师渡过了几十年的时间,要是让他看着主持大师的离世,还真是有些没办法忍受。
主持大师和中年僧人之间的情感,有点像是师徒,又有点像是父子,实在是说不清楚,可是看着主持大师圆寂,到底难以忍受。
中年僧人连忙说道:“主持您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您的天资有何须弱于他人多少,即便是没办法突破,以您天命巅峰的修为,至少再是活百年都是没有问题的。”
主持大师摇头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老朽活到如今的年岁,该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其余的事情都是没办法受到任何干扰,老朽已然没有出手的必要。”
“既然如此,何必趁早回归极乐,莫要沾染世间那些道德因果,莫要吸取世间那些天地灵气,给世间还年轻的修行者一点机会。”
“以老朽独身,还他们半点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