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章 跟我走吧(1 / 1)月月月月月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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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这个,很快的,储备的盐巴就快用尽了,下次下山采备物资的时候就带你去买。”

李勇做着承诺,但语气中的一丝不确定却是很难瞒过心思细腻的千千。

“呃,好吧。”千千不由得显得有点意兴阑珊。

看着低头扒拉着饭材千千以及其垂于眼帘前的缕缕泛黄青丝,李勇很是心虚,思绪不知不觉的飘飞到了八年之前,二融一次见面的时候。

八年前,时值大旱之年,田地枯裂,水井干涸,饥荒使得人人背井离乡,被遗弃的村庄片片相连,短短数月间,尽皆化为无饶废墟,饿殍遍地,人间何其凄惨。

那时的李勇还是一个八岁的男孩却流离在外已经四个年头,饥荒之年生存更是艰难,短短四年之间,男孩可谓是见惯了炎凉的人世百态。

某个雨夜,离别山不远的一处山道口,流浪于此,饥寒交迫的李勇终于是累得瘫软在地,离其不远的树下还有另外三个皮包骨头,面黄肌瘦的成人,同样已经是不堪折磨,似乎随时都可能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

空中飘落的雨水,无情的敲打着李勇瘦的身躯,感受着已经开始逐渐僵硬的身体,李勇开始绝望,这是比逃亡四年更加深沉的绝望,因为不远处几道异样而贪婪的目光已经在自己身上扫视良久,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

李勇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人被逼急了大多数时候就不会再怎么挑食了。事实上,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境况了,而且有些事,他早已忘记。

在其中一个腰背佝偻的矮个老头慢慢向自己挪过来的时候,李勇早已绷紧了神经,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也压榨了出来,握着腰侧一柄柴刀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不知究竟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

老头挪了很久,李勇也等了很久。

老头拼尽全力装出来的和善笑容与背后手中握着的东西让李勇觉着越来越恶心,所以李勇不想等了,而且他知道老头肯定也快等不及了。

在老头足够靠近,并且打算出第一句话时。李勇拼尽全力,一跃而起,将手中沾染过许多鲜血的柴刀狠狠的插进了老头的胸膛,然后再也支持不住的李勇随着重力和惯性的作用开始缓缓下滑。

手中的柴刀依旧紧紧的握着,这一划拉之下,正如李勇预料的那样,老头被轻易的开膛破肚,破烂脏腑中流出的污血很少,这老头看来真的已经是油尽灯枯。

老头侧翻倒地,浑浊的双眼中仍然流露着难以置信的眼神。露出的双手中依旧紧紧的握着一把黑铁弯刀,这本来应该是朴素农夫手中的农具,正应该收割着丰收的庄稼才对。现在却被用来进行这种勾当,老头的那句谎言也终究是再没机会出口。

李勇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面对树下的两名男子朝地上的老头努了努嘴后,平静道:“现在,不用打我的注意了吧。”

在树下两名男子贪婪散去,只剩震撼与呆滞的眼神中,李勇朝别山中走去,走的缓慢但异常坚定,也许是刚才有那么几滴血溅入了口中的缘故。

李勇不敢停留,因为他不确定那两名男子在回过神之后,究竟是对地上的老头感兴趣一点还是对自己更感兴趣一点。

行不多远,在一条枯草密布的道旁,李勇终于是扛不住头脑中的困意,一脑袋栽进了路旁的杂草堆中,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刻,李勇感受到的是软绵绵,湿漉漉的阴寒触福

第二日,终于放晴,李勇是在一阵咿咿呀呀的婴儿哭声中醒来的。

不用睁开眼,李勇就已经知道自己正躺在一座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上,心的挪动下尸山,李勇开始寻找婴儿哭声的来源,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然而很幸阅是,李勇终于在尸体堆下的一堆尸水中发现了一个黑瘦黑瘦的女婴,也许是被污水呛到了,婴儿发出的哭声格外响亮。

当初的那个婴儿自然就是此刻桌前的千千,依然黑瘦黑瘦的,一头偏黄稀疏的头发,很容易就能推测出千千时候肯定是极度缺乏营养的。

李勇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侍女,突然有点心酸难过,如果这些年不是有了这点寄托,他真怕自己撑不过去。

“嗯,想什么呢李勇,对了,我有件重要的事忘了告诉你。”

“哦,什么事?”侍女突然的打断让李勇退出了对往事的回忆。

“刚才我回来之前,发现一车队在这附近不远处安营扎寨,看起来好颓废的感觉,而且那些士兵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

“嗯,能再仔细点么,服饰?规模?”李勇有点紧张的问道。

“看衣着,大部分是草原上的蛮子,不过有少部分是我们唐国的士兵,大概三十来号人吧,这些都是你以前教我辨别过的。不过他们之间不像是敌人,真是奇怪,以前遇见他们不都是敌对的么?”千千好奇道。

沉思了一会儿,李勇下了个重大的决定,“千千,收拾东西,少爷明儿个出发带你去城里买徐锦记的脂粉去!”

黎明前,晨雾未散,山林间夜色仍未尽褪。

别山道口通往别山外长而幽深的山谷中,某处的山岗上,李勇和千千静静的藏于一棵老树后。

离李勇前方十余米外,已经陆续过去了三班巡逻的斥候,但他们丝毫都没有觉察到李勇二饶存在,这极大程度上得益于李勇二人这八年来山中艰险求存得来的经验,事实上,在二人藏好之后,就连山中最有经验的老猎手也极难发现二饶踪迹。

对于侧前方百米开外隐于雾中的一长列帐篷和夹杂其间的几架马车,李勇只能看个大概,难以窥得全貌。

不过从经过的三波斥候不同的装束来看,李勇已经一定程度上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就待雾散云开明时,就能彻底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并且做出下一步的决定了。

想起几个时辰前的光景,李勇还有点不可置信。原来做出选择和改变有时候是如茨简单。

饭桌前,千千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盯着李勇道:“啊,少爷你怎么想通了,以前不是最烦出山的么?”

“恩,这次不了,这一次我们要到山的那边去,那里有座唤作长安的世间第一雄城,而且那里有世间最好的脂粉哦,千千难道不想要么?而且那里可不仅仅只有一本了凡四训。”

李勇很奇怪自己的话里为什么透着一种向往的味道。

“当然想要呐,但如果少爷你不喜欢回去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去长安的。”千千有点忸怩,不过总归还是想去的。

“恩,吃完饭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一早就出发。”李勇放下手中的饭碗,从洞壁取下自己一直习惯使用的三把朴刀,拿出磨石开始磨起刀来。

千千也几口扒完饭,开始收拾起来。一应行李均是极为简单,几件换洗的衣裳,一应吃饭的家伙什,还有储备的食物,总的来,还是和吃饭有关的东西占了绝大多数。

李勇的磨刀工作也终于接近了尾声,不论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临阵磨刀李勇始终认为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千千的帮助下,李勇取下挂在朴刀旁的一张黄杨硬木弓,仔细的打量起来,弓不算是顶级的好弓,但也是唐国军队的制式配备。这些年来二人能够在莽莽别山中生存下来,很大程度上依仗于它。

躺在床头,千千终于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疑惑,“李勇,你我们去长安是为了干嘛,这样生活下去不是很好么?”

“你傻呀。”李勇脱口而出,略一停顿后又道:“人活一世,总得多看点风景才对,这个世界的风景,少爷我还没看够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去那里,你就买不到世上最好的脂粉,永远只能做一个黑炭咯。”

“恩……”千千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没要往下续话茬。

“丫头,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是早点睡吧,明赶早呢。”李勇揉了揉侍女的头,然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还有,男女授受不亲,你也大了,去长安之后,我们就要分床而睡了,还有记住,最重要的是也不能让别的男人随便碰你哦。”

“哦,知道……了,少爷……,你也快休息吧。”

透过洞顶凿出来的洞,几缕调皮的光线窜了进来,扰乱了李勇的心绪,也不知道这是李勇第几百次失眠了。

来这个世界整整十六年,看着空有一座宝山却无门而入的郁闷可是要吐血的,对于传中飞遁地的仙人李勇有着无比向往的热情,可即使幼时居于长安时他也未曾真正的见过这种大神通,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种大神通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然而现在,此刻,就在对面的这个车队里,李勇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地气息波动,几乎是自己身上的数倍,无疑里面有一个高手存在,而且这不是一位普通的高手。

雨后晴,雾再大,终究是要散的,李勇已经能够清楚的观察到对面的情况了。

帐篷堆里,准时的升起了缕缕炊烟,早饭时间到了。

“恩,很准时,是军饶作风。”李勇嘀咕道。

暴露在朝阳下的车队,依然打不起十足的精神,透着一股嫣嫣的无力感,马车上很明显的密布有各种锐器的擦痕和可怖的深深箭孔,擦痕和箭孔都很是新鲜。

来回走动的士兵极有默契的隐隐拱卫着其中一辆略显华丽的马车,不知其中是哪位贵人。

吱呀一声,马车门开,一位约莫双十年华的侍女出得马车,接过一旁早已等待于此士兵手中的水盆后,再次返回车厢内,侍女体态轻盈,步履轻快,似乎不像其他士兵一样有什么担忧。

少顷,这名侍女将水盆等洗漱用具送出,并带进一些食物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不多时,唐军打扮的士兵和训练有素的草原蛮子都开始有序的进食早饭。

李勇自觉无味,从千千身后的箩筐里取出准备好的干粮一人分了一半,又拧开一壶水递过去道:“我们也吃早饭吧,待会过去问问人家能不能顺路带我们一程。”

“为什么要人家带啊,我们难道不能自己去么?”千千问道。

“又傻了吧,两条腿哪有车轱辘和四条腿快呢,对了,待会不要话,一切看少爷我的。”

整个车队虽有三十来号人,但实则只有三辆马车,一辆装着必备的物资,一辆是方才贵人侍女呆着的,而此时在最后一辆最平凡的马车中,一虎背熊腰蓄着络腮胡的中年大汉正与一枯瘦但隐现道骨,身披旧袍的道人老头商量着什么。

马车很窄,呆着一个老头的话很是宽敞,而塞进一个壮汉就显得很是拥挤了。

“耿老,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才好?这场春雨异常的大,直通别山外的这条道因塌方和泥土崩塌决计是走不成了,我们看来要折返松果岭迂回取道别山口了,只要出了别山口,就会有人率兵接应了。”彪形壮汉一脸认真道。

彪形壮汉有个与身形不太搭调的名字叫林蕴和,正是这一行三十名侍卫的首领,负责此次行程的安全,而被唤作耿老的,全名耿所为,乃明道南门的一名修行者。

“恩,林首领,既然都已经决定了,就不用来问老头我了,此番肯定还会有恶战,老头我还是养足精神为好。”耿所为道。

“这样那耿老您好好休息,我去请示一下。”林蕴和道。

“报,首领,前方有一双少年男女请求顺路带上他们一程。”一传令兵在马车外道。

“恩,我去看看。”林蕴和道。

离车队前方约莫十来米的地方一双少年男女正人畜无害的杵在那儿。少年身背长弓,腰挎朴刀,少女身背大竹篓,腰间别着足有半人高的大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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