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魔法师卡法略

洛林公爵兄弟父子三人，在一个孩子的怒火前诚惶诚恐，战战兢兢，这是在自己的公爵府中啊！但是，他们感觉颜面扫地的同时，又有一丝丝的宽慰。

这宽慰来自邓肯强烈的主场意识，他要是不把此事当成自己的事情，大可甩手就走不必发火的！那才是费德勒家族真正恐惧的！

邓肯在公爵府富丽堂皇的客厅中，烦躁地兜着圈子！冷静，淡定，邓肯心中叮嘱着自己：挑战，这是黑死病后的又一场挑战！如果志在登顶，那么挑战就是攀爬的阶梯！邓肯的内心逐渐由飞砂走石，回归波澜不惊。

“详细说说那些魔法师，所有知道的都说！”由愤怒到理性，邓肯不想转变得太快，他要把愤怒当成工具来用，意在立威，“你们这些外行认为不重要的，也许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索普在邓肯强势逼迫下，冥思苦想，“内线曾经说过，他们的首领是位战斗类法师，叫——叫卡法略。”

“还有呢？’

“他们多数是野师，似乎只有三两个学院法师。”

“还有呢？”

“他们接受王室聘用有先有后，相互间没有渊源，也不成建制就像一群乌合之众——”

“还有呢？”

“天呐，邓肯，不要这么一步步压榨！关于那些该死的魔法师，所有信息都给你榨干了！”索普抗议道。

“未必！”邓肯不为所动，“其实你并不知道哪些是有价值的信息！好吧，换个方法我问你答：这些法师与护卫队的关系如何？”

“内线说他们眼高于顶，极为蔑视护卫队，当他们是奴仆！而护卫队视他们为恶棍，极力逃避他们的奴役。”

邓肯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一个缝隙，撬动僵局的缝隙！

邓肯又想起了有关控制论的两个比喻，射手思维与车夫思维。半个月前，远在安道尔领，自己策划将一位国王“偷出”王宫，这就像射手瞄准了远处的靶心。这时撒手放箭，希望箭中靶心那是想多啦！影响这枝箭飞向靶心的因素太多，多到无法预测！这时要把自己放进整个过程中，也就是入局，要像车夫一样根据信息反馈随时调整，抵达目标。

“前面带路吧，我要去王宫勘察！”邓肯第二次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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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法略最讨厌愚蠢的凡人叫自己战斗法师，在严肃的魔法师分类中，根本没有战斗法师这一项。如果让卡法略选，他更希望自己是一名炼金师。炼金师被称为魔法师中的奶牛，在卡法略漫长的魔法学习生涯中，因为缺乏“奶牛”的供养无比地艰艰辛！不得以，他强逼着自己做自己的奶牛。

卡法略看去六十出头，实际己年过百岁了！年过百岁才攀升到星光高阶，可见体制外魔法师的成长多么艰难！

身为体制外法师，必须什么都会，尤其需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可以说是战斗力！总之就是保证自己不被其他法师劫掠屠戳的能力。活着的才是法师，死了就什么也不是了！

对于学院派法师，卡法略即羡慕想往，又嫉妒仇视！

他也曾想往魔法学院，羡慕学院派法师什么也不用管，心无旁骛钻研魔法，可是做为一个贫民那些魔法学院就像冷冰冰的悬崖峭壁，无论如何也高攀不起的！

怀揣魔法师梦想投靠无门的卡法略，从此仇视学院派。

所有见过卡法略的人都慨叹他是个被埋没的魔法天才，但这种慨叹一个铜板都不值，反而让他更加愤世嫉俗！九十余年的魔法修习，让卡法略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靠得住的只有自身勤奋！

可最近这二三十年唯一靠得住的勤奋，也发挥不出以往的作用了。他感受到空气中魔法元素日渐稀薄！因为自身的修习资源极度匮乏，卡法略对魔法元素这类免费的资源非常敏感。这一过程是渐进的，卡法略给不出一个确切清晰的起始日期。但有一个现成的比喻贴切形容了这种情景，温水煮青蛙！

卡法略不知道是谁，为什么烧了起这把火？可他知道，有很多体制外法师（卡法略认为野法师是个歧视羞辱性称呼）身在缓慢加热的这锅汤中不知不觉，直到冥想一夜后再也没醒过来！

这种情况只在体制外法师中发生么？卡法略无法求证，但直觉告诉他不会的——

嗡——嗡——嗡——

蜂鸣声突兀响起，陷入沉思的卡法略吓了一跳！这魔法塔中的设施，他一时还没有适应。

嗡嗡的蜂鸣持续响着，卡法略好一阵手忙脚乱才把书案的水晶球，左拔了三个刻度右拔了八个刻度最后按下——

水晶球放射出柔和的光芒，光芒穿透一堵堵墙壁，一层层地板天花板，投射到魔法塔门口。

卡法略看到门口站着一名金发青年，“我说过了，没有重要事情不要打搅一个魔法师！但愿你带来的信息有足够的重要性！乔万尼队长！”

“是的，法师大人！”卫队长乔万尼冲着魔法塔大门躬身，“前天那个神秘人，又传递一幅卷轴！陛下邀请您去蔷薇宫展读卷轴！”

“传话给敬爱的国王，卡法略魔法师十五分钟以后到！”

“遵命，法师大人！”乔万尼队长再次躬身致意，转身走了。水晶球的光芒漫漫淡去。

卡法略其实没什么事情，完全可以下魔法塔就去蔷薇厅的，只是他一向对战士保持着警惕，尤其不愿意同一名接近骑士级别的战士同行。

从魔法塔三层，到魔法塔门口，传送时间七秒，步行下楼四十三秒，步行前往蔷薇大厅，九分二十四秒。

那么，还有五分二十九秒接续刚刚中断的思绪——星光期魔法师没有资格拥有魔法塔，可是自己刚来就进驻魔法塔，这是不是说魔法师在大量减少呢？起码自己看到的是这样的。

再进一步追究，法兰克王室征招魔法师这件事。实际，只要弧光大法师在，王室凭借王宫这座世界最坚固的城堡，维持一支百十人的卫队就足以自保了。卫队的任务与其说守卫城堡，不如说管护城堡，有孤光大法师在，没人敢攻击王宫。真有人这么做了，卫队只要坚守一两个小时，弧光大法师的救援就到了。那是不是说，弧光大法师出了什么事情呢？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比想像的要严重了！严重得多！

卡法略合笔记，把书案整理的井井有条，站起身。

桌案有只精致的炼金沙漏，卡法略亲手制作的。从应下了“十五钟后到蔷薇大厅”到现在过去了四分二十三秒。该走了，卡法略是个严格要求自身，精确管理时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