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郎，只要和沈年打过架的，不少高手抖曾一贫如洗，因为这家伙自己定了个规矩：要打架，先下注，他赢了，对方把身上所有银子全给他，他输了也照样如此，不过前来挑战的基本上都是些武道修为高不成低不就的人，所以很好取胜，修为上台面的，一般与沈年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很少去挑战，况且他们也不想和一个魔头来一场生死较量，毕竟赢了，他们得不到什么，输了，赔了银子不说，自己的名声也差不多没了，所以沈年希望那些说书人把自己说的越玄乎越好，自己在大京也特别嚣张跋扈行事，引起别人注意，毕竟想要去辽东西岐那些地方，手里没点银子肯定是不行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人来挑战，对方是个誉满京城的剑客，自称五苦先生，名字有够掉书篓子，手持一把秋水宝剑，神采奕奕，不是他这年轻魔头能比的。

“先说好，我赢了，你身上的钱和那把剑就归我，输了，我也把钱和武器给你”，沈年指了指从皇城回来的陈素身上的佩剑，剑客却误以为沈年说的兵器就是陈素那一个活人，当即怒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挟女子者小人也，姑娘你放心，我今天就助你脱离魔爪！”，说罢，那剑客就要在茶馆里动手，沈年打断道：“出去找个比武台子打，再砸东西我可赔不起了。”

剑客段元宵道：“一柱香后，段某在城西角楼下擂台恭候。”。

……

……

城西角楼擂台是整个大京皇城最大最结实的擂台，曾经有拳法大家捶地十拳不能撼动擂台，段元宵是走的大多数剑客所学的王道剑，在不惑之年剑意趋近圆满，剑招也逐渐返璞归真化繁为简，分挑按捺刺四剑，所以五苦先生又称段四剑，段元宵也不生气，不过说起来这个段元宵是这个擂台熟客，但输多胜少，不过擅长以战养战的段元宵每次失败后都会比原来更强。

沈年拿了一把砍了七个骗子道士的破剑与段四剑的名剑朝歌对垒，对方起手就是俯身猛冲过来，手中的剑并无太多花哨的动作，但圆满剑意浑然一体，有一种剑道中所说的人剑合一的雏形，不过这个人剑合一并不地道，将要近身都时候，段元宵右手提剑往上一抬，随后如凌空写了八字的一捺，朝歌斜劈下来，沈年侧身应对，剑鞘横在胸前挡住袭来的剑气，随后左手化掌为拳横打过去，脚步却异常轻盈欺身而进，随后手臂弯曲，拳击变肘击直奔太阳穴，同时右手下压压住再提势的朝歌，段元宵向后仰，身子弯成一个令人惊叹的弯度，沈年见势就要双拳抱紧横砸下去，仰身下腰的段元宵一脚踢在他小腿弯上，那抱拳一下砸空了，就连旁观者都为这个五苦先生捏了一把冷汗，要是被砸到，估计整个人不死都残废了，看到这里，不少看客都是震惊随后就是唾骂魔道中人比武不分轻重。

要说只能说魔道在百姓眼中太邪恶了，以至于放大他们的一言一行，估计在村东杀了头羊，传到村西就是魔头杀了谁的娘，比如沈年一剑斩七仙，就是这么以讹传讹传出来的。

段元宵拉开距离后赶紧调整气息，这魔头沈年出招方式不按常理，和他纠缠几波后自己气息紊乱得一塌糊涂，而沈年手上的剑却还没拔出，同为剑客的段元宵感觉受到了侮辱，直接一剑突刺就朝沈年杀过去，他怒道：“沈年，你太狂妄了！”。

这一剑看似简简单单的突刺，却封锁了沈年左右避开的空间，逼得他正面应对这臻于圆满的一剑。

只见沈年一手抓剑柄一手抓剑鞘，抓住那一剑突刺的时机，狠狠往下压，随后借着剑上的力量一个鹞子翻身落到段元宵身后，后者一脸笑意，突刺一剑从前方化为横剑，段元宵低伏转身就是一击新月斩，沈年急忙后跳，哪怕已经很及时了，那一斩还是剌破了沈年腹部的衣衫，见了血。

伤口不深，不然沈年就是肠子掉一地了，趁着新月斩后，段元宵收剑的一刹那，沈年带着剑鞘的佩剑一下戳中段元宵胸腔，后者向后撤了一步，脸色由白转青，旋即变为正常。

场下看客掌声如雷，甚至有在擂台边上放铜板的看客，这一战虽然不到一柱香时间，这个五苦先生从来没跟人出手这么着急过，今天短短时间就进攻两次，引得一些崇敬他为剑神的后辈效仿，而另一边，沈年魔头却不是传说中那般，以血就肉和酒喝的暴戾性格，在擂台上的表现多少有些风度，要没人说他是修炼魔道的，街边看见还真以为是哪家人户的公子哥，最主要的是这个公子哥竟然还没有拔剑。

其实并不是沈年故意不拔剑的，而是他那把剑生锈了拔不出来了。

段元宵便是认为沈年简直自负到了极点，就这样了都还不能逼他出剑？

“狂妄！”，段元宵调整好气息又冲了上去，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段元宵就已经再出一剑，一共出了三剑，若第四剑还是不敌，他就要落败了。

出身夜郎的沈年不说托大，起码的自信还是有的，在夜郎摸爬滚打这么久，虽然段元宵剑法造诣不错，剑势也十分恢宏，但他输就输在他学的是王道剑，而夜郎的人，从来都是霸道剑！

陈素站在一旁说道：“要动真本事了？”。

只见段元宵得第三招是一跃而起，身形高过旁边的楼房，随后将手中剑掷像沈年，自己以手代剑，也同样俯冲了下去，乃是一招连珠剑，沈年却不像前两招一样避其锋芒，而是站在原地，外人看来，就是在找死。等到朝歌近身，沈年只是轻描淡写随手一挥，朝歌便失了准头，从他身侧穿过，对于跟上来的手剑，他管都不管，段元宵心想这一次一定势在必得，却没想到在逼近沈年身体三尺之外，他的手被一股黑气缠住，连人带手，一并给黑气抓在空中动弹不得。

为什么沈年会被称作魔头，就是因为他的武功比起以往刀叉斧钺十八般武艺来说过于不可思议。

沈年收了黑气，段元宵总算没了束缚，按常理这次是他占下风，场下的观众虽然害怕沈年魔头身份，但也由衷赞许他的硬实力。

没想到那一记手剑竟然还不死心，趁着沈年收回黑气的一刹那又猛然冲上去，直逼胸口，沈年立即后撤，黑气聚集在胸口，这一下虽然没有偷袭成功，却让沈年内力气息紊乱，段元宵趁机捡回佩剑朝歌，竟然故技重施，又是那一招躲避不及的突刺，沈年暗骂一声该死，这孙子下杀手了。

段元宵极其险恶地笑道：“哈哈哈哈，我段元宵今天就要扬名立万了！”，他的表情何其狰狞，脸上的皮肉感觉都咬被他的表情撑坏掉，京城百姓也是面面相觑，这个五苦先生擂台偷袭的卑鄙手段和他以往谦谦君子的谦卑形象判若两人，不过下一刻他们竟然觉得这种卑劣手法用来对付魔道巨擘竟然是合情合理甚至值得赞许的，果然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既然不能改变，那就越过山顶，不去管他们。

沈年见他动了杀机，自己也不刻意压制修为，本来想装作有来有回多骗几个人来决斗，不过偷袭这口气，他可不想这么咽下去，在夜郎，擂台偷袭是会被所有人唾骂致死的。

“想好怎么死了吗？”，沈年平淡道，擂台下陈素摘下佩剑江南扔上去喊道：“沈年，接剑！”，前者一把接过江南，与此同时那突刺也到了面前，沈年也不后撤，拔剑迎面而上，朝歌被黑气层层拷住，沈年那一剑劈砍就到了段元宵面前，霸道剑的气势非王道剑能比，场内场外无不浸润在一股极其霸道的剑意下，尤其处在中央的段元宵，竟然是双腿颤抖，松开了宝剑朝歌，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