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天虚老道气得胡子翘起,砰砰的拍着桌面:“荒唐!你们为了救徽州百姓,就拿和尚的命去抵,你们忒黑心了你们!”
他像一个护犊子的老牛,拉扯着张意远,让他退后。
“和尚,这事你不能乱抗,和江鱼王玩色子,赌输赢,输了就要挨上一掌,也就罢了。
还要玩上三十七次,那不上要你的命吗?
不是老道我看不起你,就你这面相,一看就是逢赌必输的命。”
张意远深有同感的对天虚老道竖了个大拇指。他有心问问,怎么看的面相,心想要不要拿现实中自己的照片给老道看看,让老道给自己相相面。
王文海面色凝重。
他怕张意远不同意这个要求。
白天他在观景台上看得清清楚楚,法海是从水面飞出,飞快的驾云走了。
这等法力,不知道他身边的僧人、道士,几个能拦得住他。
“他走火入魔了?他水族那么多人,随便拉一个就能玩色子,怎么非要找和尚?
他娘的,一个妖怪,还挑人玩色子,他这是把你们都当妓子了,把和尚当头牌了。”天虚道长质问出声。
张意远想说话,一把被他拉住了。
“和尚,你别说话!咱们抗事,但是不能用命。”
张意远刚想说话,王文海抢先一步道:“不瞒二位,你们走后,江鱼王大闹前堂江,非要找法海师傅玩色子。本官让咱们徽州其他僧人去和他玩,他都不同意呀,一定要和法海师傅玩。
还提出输了的人要被打一掌。
本官,也知道,这规则不讲道理。
但是,陈道长的命在他手里,徽州百姓的命在他手里。”
一旁的回鹤观的道士附和道:“他还明确说了,要玩三十七次,多一次也不行,少一次也不干。
我师傅被关在前堂江水牢,说只有法海师傅能救他,只要法海师傅和江鱼王玩色子,江鱼王就答应放了我师傅。”
“你师傅的命就比和尚的命金贵是怎么着?你师傅贵姓啊!”天虚道长厉声道。
那小道士被吼的低着头,小声嗫嚅道:“这祸事,不也是你们闯出来的吗?”
天虚老道气得直接撸起袖子要揍人。
直接和江鱼王干,他不怕,直接带着徽州百姓和江鱼王干,更好。
就恶心这种,自己人绑了自己人,给对手摇旗呐喊的。
王文海拉着天虚道长说好话。
当时江鱼王,指名道姓要和法海玩色子的时候,王文海跳江的心都有了。
他心说,你玩色子还挑人吗,你是江鱼王也不能欺负人呀。
这和尚都跑了,上哪里找去?
他本来抱着博罐子破摔的心理,想着派人去和江鱼王谈和。但后来听人回报,说法海回来了。
大喜过望,出门迎接,才会发生了刚刚百余人跪拜的情境。
张意远叹口气,终于轮到他说话了,他站起身:“众位稍安勿躁,贫僧答应便是。
只是,贫僧着实乏了,能不能等三日后,再去与江鱼王赌色子玩?”
他退了一步,众人就不好再说什么。”
天虚道长拉扯他一下,像看傻子似的看他,眼神带着询问,他见张意远没什么反应,虽然心中狐疑,也不再说话。
王文海犹豫一下,为难的点点头。
他这个徽州太守在这种场合下,是最没有选择权的人,他还能怎么办。
老鸨子是什么心情,他就是什么心情。
张意远和天虚道长被王文海请到了太守府的客房休息,天虚道长满腹疑问。
“为什么是三十七次?”
“因为最后一次和他玩的时候,是三十六次。”
“嘶——”天虚老道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意远,“合着你早被……不,早就包.养他了,难怪他指名道姓要找你。”
“去!”
天虚老道拍了拍张意远的肩膀,朗声笑道:“行啊和尚,挨三十六掌都跟没事人一样,三十六次郎啊。”
张意远想说不止是三十六掌,但是想想也没有说的必要。其实挨了那么多掌,并不是没事。
他法力抵挡了那么多掌力,再来三十七次,他就会吐白沫子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争取休息三天,用来恢复法力。
……
三天……并没有顺利的度过。
一天一夜之后,也就是第二天的夜晚……
夜半三更。
张意远坐在自己的房间地上,闭目打坐诵经。
他睁开眼,看到一米外站着的江鱼王。
他没穿铠甲,没带矛枪。只孤身一人,在孤独的夜里,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张意远的房间。
他一身普通灰色长衫,双眼眼窝深陷,脸颊似乎也消瘦了一些。
手里,拿着两个色盅。
“你,再和我玩一把行不行?或者干脆让我再打三十七掌,上次打了三十六掌,你活下来了。
但是,再多一次,就多一次,我一定能打死你。
我这两天,妖力又精进了一些,我一定能。”他双眼绽放着变态的自信光彩。
张意远闭目:“施主,时间未到,请回吧。”
他口中默念经文,完全不理会江鱼王,就好像这屋子里没有任何人一样。
江鱼王感觉心口有点闷,好像是气火攻心的感觉。
他慢悠悠的将色盅放下,冷声道:“我现在出掌,三十七下,你不分身三十七个人,也是一样的。”
张意远睁开眼,看着江鱼王,突然笑了。
“原来如此,你今天来,实际上,就是要杀我。”
江鱼王眼神阴冷,诡异的微笑,露出一排排尖利牙齿。
张意远也跟着笑了:“事情简单了。”
……
第二天一早,张意远起身去找天虚老道,让天虚老道收拾东西,一会向徽州太守辞行。
此时还没到三天之约。
天虚道长一开始觉得自己懂张意远的意思,他以为张意远担心挨不过江鱼王的三十七掌,要尥了。
后来一听说要和太守辞行,天虚道长长叹一声,只觉得,这个世界上精神最正常的人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