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银月湖的战斗结束后，江火与何叹冰在巡夜人的高级医院里修养了一段时间。

江火需要时间来巩固自己的实力，同时恢复伤势，何叹冰也要花费一点时间从怪异带给身体的损伤中恢复过来。

三天后，德城中心区高级医院。

阳光普照大地，街上时不时有巡夜人的专用卡车经过，那是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队的士兵小队。空气中充满着花朵的芳香，还有从远处的山脉吹来的淡淡的风，车轮滚动着摩擦地面的声音滋滋作响。

江火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看向身边精神焕发的何叹冰。她今天重新换上了一套巡夜人的黑色套装，穿黑色的类似西装的外套深邃又显得高贵，专门定做的衣服完美贴合身材曲线，背部笔直，肩膀也正好。几道银白色细线组成一个利剑标志，它在胸口的部位，正好贴近心脏，肩章闪烁，上面有五颗银色星形装饰，代表着统领级别的身份。

“你的天赋还真是可怕。”江火感叹一声，“睡了一觉就直接成了统领，还真是……”

“那也没你强。”何叹冰哼了一声，看了江火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刚开始你的实力还不如我，但成为统领居然比我还要靠前。”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羡慕的情绪，反而江火听出了有些满意的味道。

江火无奈地笑了笑，他还是老样子，对于辱骂自己的话可以回答，但对于夸奖的话，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好说：“我也是被逼的，如果不尽快晋升，恐怕我们都会死在那里。”

“嗯。”提到这里，何叹冰脸上也有些后怕的情绪，“幸好有你，不然王怒恐怕也……”

“那家伙还真是命大。”江火摇摇头，想起了昨天那家伙跑来医院直播的场景。昨天他刚从床上坐起来，走出走廊，就看到王怒举着摄像头，生龙活虎地拉着医生聊天，还要采访受伤的巡夜人士兵，搞得医院鸡飞狗跳。

“明明他的伤势也很重，可恢复地比我们都快。”何叹冰也有些无语，随后看向江火，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歉意，“抱歉，要不是我固执，非要进去，你也不至于……”

“没关系。”江火耸耸肩，轻轻推了推鼻梁上方的眼罩，“你知道吗？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看到的第一位非人级别的能力者，也是蒙着眼罩，甚至连嘴巴都没露出来。”他轻轻说道：“没想到，现在我好像也接近当初的他们了。”

他眼前又浮现出一幅画面，兰城的街道上，夕阳火红的余晖洒落，天空就像染血的河流，一朵朵落霞也染成淡金色，仿佛一面面飘扬的军旗。气势雄厚的一辆辆军车从街道上驶过，天空中看不到面孔的能力者缓缓飞过，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巡演。

何叹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江火问。

“突然想到一句可能不合时宜的话。”何叹冰忍住笑，又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呵呵……”江火将手放在兜里，慢慢地向前继续走。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过了一会儿，他问。

“接下来……”何叹冰微微思考了几秒钟，“我之前也有想过，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就是稳定下德城的局势，肃清周边的怪物，然后前往曲城，去找那些可恶的蜘蛛复仇。”

“复仇？”江火一愣，随即点点头，“我赞同。”

“不过……你别忘了，我们还是银月学院的学生呢。”何叹冰笑了笑，“所以今天我们先去那边一趟，找一些有天赋的年轻人，考察一下，收进我们的小队里。然后把学生的身份注销掉，在那边兼任一个导师的身份。那边的院长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

“银月学院吗？”江火这才想到，他的确在那边有一个学生的身份。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外边战斗，出外勤，但归根到底，他学院学生的身份还是依旧没有改变。

不过，还真是没有什么归属感呢，他想。

两人肩并肩，往前走。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走了一会儿，江火开口道。

“什么疑问？”

“之前也跟你提到过。”他顿了顿，“如果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是类似于灵魂穿越的话，将意识投放到这具身体里，那我们原来的身体会怎么样呢？这具身体原本的意识又去哪里了呢？”

江火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同样是有着和我们同名同姓，甚至身体都完全一样的江火和何叹冰存在的，那么，会不会……”

“你是想说，意识交换？”何叹冰听出了他的意思。

“嗯……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这几天修养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江火点头道，“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和我们原来所在的世界，很可能是类似镜面世界的存在，亦或者，是平行世界。如果我们的意识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会不会这个世界的我们，也被交换到原来的世界了呢？”

“这……”何叹冰一时语塞，“好像很有可能……”

“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江火抬头看了眼天上被风吹动的云朵，虽然眼睛被蜘蛛的毒液腐蚀，彻底失去了视觉能力，视觉细胞也全部被损坏，但他还有灵视能力，通过灵能力的巧妙方式，他得以拥有接近正常人，甚至还远远超出的视觉能力和感知能力。

“我们当时是购买了一款游戏，调查者。”他看到四下无人，便轻声说出了那个很久没有提到过的名字。“设计游戏的人，究竟是谁？能让游戏玩家做到意识穿梭于平行空间，或者是来往与各个时空之间，据我所知，这好像是梦级强者才具备的能力啊……”

“或许，我们原来的世界，也有梦级强者。”何叹冰若有所思道，“他们同样面临着可怕的威胁，只不过没有像这个世界一样明显，于是他们开发出了这款游戏，虽然目的未知，但可以肯定，一定与怪物或者怪异有关。”

“我们这个世界，不是也有调查者游戏吗？”江火心头一动，回忆起自己在德城时，碰到的舍友路寒，向自己介绍过这款游戏。“好像是守夜人情报局开发的。”

“守夜人情报局？”何叹冰愣了下，“那就是怪异之心吧。”

“可惜梦级强者全部消失了，不然或许我们就可以彻底搞清楚这一切。”江火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总之……我们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嗯。”何叹冰点点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