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七章 碰瓷(1 / 1)梦中拾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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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浓霜偏打无根草,祸来只投福薄人。不知是生活的重压还是生理的变化,潘华患了严重的内分泌失调症。体重骤然增长,胖的就像一个面包。为了给胖婶看病,于叔终于拉下了脸,开始找人借钱了。然而在一个穷死街头无人问的时期,没有人借钱给他,反倒是一起修车的小伙计倾囊相助,但也是杯水车薪,反而把人家也卷入了艰难。也正赶上祸不单行的日子,偏偏修配厂小老板由于涉嫌盗车,事发跑路,一下子把两个修理工的生活推入了绝境。钱这东西有时候不那么重要,有时候就重要得如同生命。两个人坐在修配厂,想着一切可以弄钱的办法。甚至想到了很多违法的事情,但是,不是无能就是没胆,再就是没有门路。修理厂接触过碰瓷的,听说来钱很快,黔驴技穷之际,两个人最终决定,干碰瓷。

有些事情,不是什么性格的人都能做的,也是于叔倒霉,第一次干碰瓷便遇到了温博。于叔这人做事往往超出常理,温博的汽车急速驶来,于德厚根本不懂碰瓷的“专业技巧”加之求财心切,便从侧面突然急速横穿公路,幸亏司机年轻反应很快,不然真的就“瓷了”。车没有撞到他,他躺下了。司机吓了一头冷汗,没想到是一个碰瓷的,顿时化怒为恨,恶狠狠的问道:“你他妈的想怎么样?”于叔也吓傻了,懵头懵脑的又说出了那句话:“您看着办吧!”司机年轻气盛,背后又有势力,遇到这样恶心的无赖,准备狠狠地揍他,然后交给公安部门处理。他刚刚提起于叔的脖领子要揍他,路边就上来一个人,不用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同伙。温博下了车,手里拿着三枚铜钱悠然自得的喝退了司机,同时用手轻轻地一推走过来的同伙说:“没你的事。”此人就觉得力道无穷,知道遇到了高人,可能会有麻烦,所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并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全身而退。这时候也围上来几个看热闹的人。温博对于叔说:“你要怎么样?”“您看着办!”“我的车撞你了,上医院吧,我给你看病,我全责可以吗?”温博话很和蔼,但目光逼人,让于叔无地自容。“不用,我自己走,不用看病。”“你想走也不容易,我会告你讹诈,要么看病,要么和我去派出所。”谁也没有想到,坐在车前的于德厚,突然放生嚎啕大哭起来。一个老实憨厚的大男人,发自心底的哭声是有极强的震撼力的,似乎一下子把岁月积淀在心里的苦与痛源源不断的吐了出来。

没有人能接住男人的眼泪,这种悲情诉说有时候能胜过千言万语,连给温博开车的司机也不再愤怒,一脸无措的懵在那里。真情是能够感染人性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哭声是源自心底的,人性也确是善良的,似乎对碰瓷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憎恨都忘记了。进而变成同情,纷纷劝阻温博让他走算了。也许是这哭声太真成了,那个同伙弄得也跟着一起流泪,似乎是良知的自责,也像是对生活无奈的宣泄。

尽管阅尽风霜,见多识广。但温博似乎也受不了于叔的这种大男人的哭声,突然对于叔说:“别哭了,起来吧!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所有人都惊愕了,只有于叔边哭边不停的说:“我不要钱,我不碰瓷了。”

也许这就是人生的缘分,温博解决了于叔所有的问题,并收留了他们。但潘华虽病情控制住了,却没法完全复原,就变成了今天的胖婶。而于叔留给大家的永远是那句话:“您看着办!”

虽说于叔感恩,把自己当做温博的管家和仆人。但温博夫妇拿于叔胖婶就当自己的亲人,他们也是温博最相信的人之一,温博看人独到而深远,没有人怀疑过他的眼光。

车停在了方圆大厦门口,两人下车后,司机请示周总许可之后走了。文杰和大明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借着酒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上楼。保安恭恭敬敬的站在他两身边,寻找一切可能出现卖弄殷勤的机会,但他们谁都没有去在意,而是旁若无人的相互看着对方,揣测是不是有了欲望的共识。

“要么出去走走?”文杰说。

“您看着办!”大明答。会心的一笑之后,两人搂脖子抱腰的一起走了。

他们是附近一个小店的常客,女老板不知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她梅姐。高个儿、匀称,颇具姿色,也很会经营。

梅姐也知道他们的身份,尽量安排在没人打扰的位置,也尽量亲自去服务。

两人倒上啤酒,刚刚举起酒杯,就见四个年轻的壮汉走进来。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追尾的那哥几个。

两个人也不理会,喝着啤酒,谈论着曾经。这时候梅姐过来送菜品,大明问:“你和那几个年轻人很熟悉?”

梅姐向那桌看了一眼说:“我弟弟和他武术队的同学,他们都在做明星梦,梦想有一天会成为李连杰一样的大明星。”两人微微一笑,心中暗想,天下真小。

文杰突然笑盈盈的问大明:“你从来不和别人动手,今天我看你出手了,对方的功底怎么样?”

“花拳绣腿,但是打咱们司机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我不能不制止。”大明说。

两人正聊着,梅姐大块头儿的弟弟,不知何时已来到他们桌边,问好之后说:“我记住你的车号了,准备找你们呢。现在好了,不用找你们了,你一定拿着,都是我们的错。这顿饭我请,你们随便点。”说完把大明给他的一千元钱放在桌上离去。

两人没有理会他离去的背影,而是相互看着,嘴角上都挂着微笑。而文杰的目光突然变得狡黠,并对大明说“你够狠,给人家一千元想说明什么?我们比你有格局?我们比你地位高?我们和你不是一个境界?或许还有…”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也许你说的因素都有。”大明并没有在意文杰话里有话。

“没那么简单吧?一千元对我们不算什么,其实对他们也不算什么。但是他拿了这钱,如果是有良知的人,他会内心不安,每每想到这件事情都会不舒服。反过来是一个没有良知的人,会更想昧着良心做事求的利益,只有傻瓜会一转身就忘记了。这小子有机会送回来是他的造化,也是老天帮他。”

“哈哈,没你那么复杂,我真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弄个皆大欢喜算了。”大明说。

“你不加思考就能把事情做的如此高超,人生千万不能遇到你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文杰半真半假的说。

大明并不往心里去,依旧平平淡淡的说:“你放心,我这人既没有贪欲也不会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对手。”

“现在的确是这样,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变啊!”文杰不依不饶的半玩笑的说。

“你这么想事累不累啊!”大明清楚,文杰这样引导自己就是想让自己在他与海波直接有一个清晰的选择,但他不想谈这些,便用一句玩笑平平淡淡的结束了此话题。

文杰和大明无话不谈,但是唯独不能谈论海波。因为他知道大明夹在两兄弟之间,没有办法表态,他不想难为大明。其实,他知道自己也很珍惜三兄弟的友情,相信海波也一样珍惜,但这个世界上仅有友情是不够的,当分歧占主导地位,友情就显得脆弱了。

很晚了,两个人还在喝。喝的是酒,排解的是朦胧中的悲凉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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