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去了北京。

画灵师入世的习惯让各区域的画灵师也以重要行政区域划分。北京周边有画灵师四名，相对于华北区域覆盖并不是很广。

还好，灵也喜欢扎堆。不知道什么原因，人口越集中的地方，灵越多。你要去内蒙大草原看看，估计几十年都难得见一个。

九爷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快速找到他们当中的两个，他自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神通秘法。

其中一名画灵师和福认识，常驻在石家庄。也是福认识唯一的一个不从事纹身职业掩护的画灵师。这哥们是个摇滚爱好者，而且都快成主业，有自己的乐队和工作室。除了音乐外，最大的乐趣就是帮乐队成员，其他乐队，想要组乐队的，甚至还有粉丝纹身。说起来倒是很精准的遣灵。反正熊猫狗造访他的次数比福多多了。

这哥们和九爷打过交道，不过那个时候九爷还是小。

也不知道九爷用了什么办法？听说他养了很多偏门宠物，蜥蜴啊蛇还有蜘蛛之类的。难道九爷借了某一个冷血动物或者昆虫的身！想想有点反胃……不知道九爷怎么想。

他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和福九爷遇到的一样。九爷到达的前几天，他刚拘了一个不太常规的灵。一只就快显形但级别不高的灵忽然就出现在他家附近，拘的过程同样比平时困难。不过由于他不是专业纹身师，所以到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客人，有关虚螂的事情没有任何消息。

北京的那个画灵师，这爷们年龄快40了，在北京纹身圈子的名气太大，生意完全不缺。就算不做画灵师了，靠着纯纹身的手艺也能活的很好。所以萌生了退出江湖的念头。不过最近也遇到了同样状况，他也遇到了那只奇怪的灵，他还以为是自己老了，这么低级的灵都用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也再次加强了他想要歇业的念头。

九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福还清楚记得上次那个奇怪的拘灵过程，所以手心微微出汗，总感觉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刘晓鸥听到这个事情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九爷为什么说出了大事，而且还把自己叫过来？

“最蹊跷事情”九爷开口了。

“最蹊跷的是，福，他们两个遇到的那个难缠的灵，长的和你这个一模一样”。九爷举起爪子，遥指着福的脖子。

刘晓鸥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狐疑的看着九爷和福。

福却吓得快要跳起来……“真的吗？一模一样？”

九爷缓缓点头继续说，“我让北京的刘爷帮忙，联系了华北，还有东北区域的几个同行，大家都遇到了这个情况。这只灵从黑龙江一路南下，没有漏掉任何一个我们能找到的同行。而且发过来的照片，我都看了，绝对一样……它们……不像是自然的灵……像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像一支军队！”

“用……灵，用灵打造的军队”，福的下巴真的要掉在桌子上了，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对了，福，我把你手机号告诉他们，回头你们加个微信拉个群……都是同行有个群互相照应下。”九爷忽然又岔开了话题聊起了别的。

“可是您之前不是和我说，同行是冤家吗！”福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麻木没有表情的说。

“那是平时，可是这次估计要大家联手了……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九爷自己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说。。

刘晓鸥觉得有些无聊，这些事好像和自己也没啥关系。

“九爷，您说的大事，和我貌似没什么关系……”刘晓鸥忍不住插嘴。

九爷目光深邃，也不知道他如何用哥犬的眼睛做到这个状态。反正他就是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刘晓鸥。“我回来前，联系了上海以南的同行……南边没有发现这只灵……另外，我算了一下时间……这只灵最早出现的时间……就是你的灵宠觉醒的那个时间之后……别忘记了，那之后你在地铁上遇到那对灵。”

刘晓鸥有点不知所措……灵宠？就肩膀上沉睡的那货！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就引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一模一样的灵？有那么可怕吗？兔子精不是也都一模一样的吗？冲着我来的？开玩笑把！我就是辞职想看看更奇妙的世界，怎么了，这还给自己招惹了麻烦？难不成我就不该纹这个身。

“这也是我的推测，晓鸥你不用担心”九爷补充了一句，刘晓鸥并没有听进去。

“现在有人或者不是人，安排了一个局。这个局有点大……大到可以用一群一样的灵来当斥候当炮灰，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所以谁也没办法想到之后还会有什么更大的手笔？现在不管晓鸥是不是目标，我们都必须要做出一些计划和防御行为了。”九爷一扫平时的慵懒和贱萌，整只狗都似乎冒着光，散发着具有领袖气质的长者之风。

“晓欧，我听福说你辞职了，太好了，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可以给你更多的保护。另外……你要不考虑搬到我……搬到我们这个小区来。”九爷本来是想说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不过看到福努力的挤眉弄眼，这才改了口。

“哦……我原本今…今天还去看中介问了下，原本想着一个月后要来帮忙…要来学习画灵技能，就想着近一点……”刘晓鸥有点无意识状态，本能的接着话茬说。

“别一个月后了，这样，明天福就去帮你找房子，弄好尽快过来。恩……今晚的话，要不你去里屋凑合一夜，我和福在外屋沙发上。”无论局面多么恶劣，九爷这个长辈渴望福结婚生子的念头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弱。更何况现在情况还没有到恶劣，只是有不详征兆而已。

“还是算了……我今天先要回去……我要考虑考虑……我要想想……”

“姐，那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谁都不要送我！”刘晓鸥着急的抓起包就跑了。

“九爷……你也太着急了…保护晓鸥也要用合适的方法啊！”福边说边找T恤。

“你懂个屁……臭小子，你以后会感谢我老人家的！东西都带着，还有上次补的符。”九爷嘴巴骂骂咧咧，但行动却一点没耽搁。爷俩很有默契的收拾好了出门的装备，尾随这刘晓鸥而去。家里吃了火锅的烂摊子却是无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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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鸥失魂……说失魂有点重了，她只是心里有点乱而已。

非常平安的回到郊区的家，丢下包换好鞋，还去厨房开了瓶打折时买的红酒。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喝了几口红酒，心情好多了。

事情其实也不复杂，纹身，认识福九爷，被灵入体，入源，开天眼，被灵宠选择，去鬼市，内心深处想要成为和福一样的画灵师，辞职……然后变成坏人的目标？刘晓鸥有了灵能入体后脑子一直都挺好用，尤其冷静的时候。所以这一系列的事，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而且谁都也明白，大反派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灵宠。

说白了，刘晓鸥烦乱的只有一件事……自己还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福和九爷虽然会帮自己，但刘晓鸥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拖累。一切都源自当初去找福的第一个纹身，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一个决定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

刘晓鸥走到镜子看，看着镜子里右肩胛的大耳朵飞猪，依然笑容可掬憨憨厚厚停在那里。她在干嘛？怎么还不出来？刘晓鸥喝了半瓶酒，成功的灌晕了自己，脑袋一歪躺在沙发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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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刘晓鸥家对面的楼顶上，福打着哈欠收起了望远镜。做了一夜的“偷窥狂”……看到的就是刘晓鸥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九爷舒服的趴在一块破海绵上，眼皮翻动了几下，“小子，我们叫早餐吃吧，好饿……”。

“九爷……我们怎么说地址，说是在楼顶吗？大清早上楼顶晨练？人家会报警的吧？而且，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暗中保护她吗？万一一直都没事！万一那边不动手，我们就这么干等啊！”

“晓鸥肯定是目标了……我有经验……你别问了，反正她有灵宠，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肯定是冲着灵宠来的……不过的确不能一直盯……我们会饿瘦的。”九爷翻了个身，前爪搭在肚子上。

天亮了危险会小一些，这是画灵师的经验。九爷和福看着刘晓鸥起床洗漱然后出现在楼下，仿佛没事人一样去上班。这可不好跟了……九爷上不了地铁。

福咬咬牙……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人形的黄色小符，心痛的咬破指尖点在上面三滴血。随后黄色小符燃烧起来。正在行走的刘晓鸥只觉得有一小阵微风拂过发梢。

“很贵的啊！”福心痛的说。这个追踪符是最不入流的符文，一个英招币可以买一沓……但是要是折算成人民币，那可就燃烧的是真金白银。

“值了，别小气啊，我们也没办法一直跟着她，有这个东西，至少可以给我们腾点时间做点别的准备。”九爷也有点舍不得，这可都是烧鸡牛腱子肉在燃烧。

福收拾着东西，哈欠连天的说，“准备啥？咱还能准备啥？”

“废话，今天去小区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空房，哪怕用点小伎俩，也要租个房子让晓欧住过来。非常时期，投入必有回报！”九爷这个样子有点土匪的感觉。

有了追踪符，如果刘晓鸥遭遇到灵的袭击或者周围出现灵，福他们必然知晓，也算是放了点小心。爷俩原路返回，回去吃早餐睡大觉去了。

过了两天，刘晓鸥都没有联系福，追踪符也没有什么反馈。福已经打听出这个单元三楼刚好有一间一室户在出租，房子有点老，装修有点旧，不过价格公道。福也没多想，就直接租了下来。合同签好交了钱拿了钥匙，九爷就催促尽快告诉刘晓鸥，让她下班来看房子，其实九爷知道，也没什么好看，只是想让刘晓鸥尽快搬过来。至少楼上楼下方便点，不用每天都这么担心有突发的事情。

九爷同时还催促福做点小广告，尽快遣一次灵，这样等上官出现的时候至少可以打听打听上面有没有什么消息。一次性出了一批一样规格的“定制”灵，上面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福发了微信给刘晓鸥，告诉了这个消息。不过一整天都过去了，刘晓鸥丝毫没有反馈，当然追踪符也没有反应。福觉得有点不对劲，等到了晚上，估摸着刘晓鸥应该下班了，视频通话，电话都试过了，没人接听。九爷也觉得不对，爷俩迅速动身去了一次刘晓鸥家，差不多十点多到刘晓鸥家门口，敲门无人。用了点小手段也确定了刘晓鸥家里没人，这可不好办了。

福蹲在刘晓鸥小区门口抽烟，九爷在旁边假装思考。福忽然想起刘晓鸥是之前一个客人介绍的，应该是她的同事，福翻找了半天微信总算是找到那个姑娘。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听刘晓鸥的消息，得到的情况是刘晓欧下班就走了啊，并不知道去哪里？还给了刘晓鸥的电话给福，让他自己找。这些可好，一个大活人找不到了？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直接由福远距离驱动追踪符获得位置，不过刘晓鸥那边也就知道被贴了符，可是这个办法福不敢用，九爷也很担心。毕竟这种便宜的追踪符一旦用了这个办法……刘晓鸥知道了没关系，可是整个上海隐藏的灵物还有其他妖魔鬼怪，都能看到那个像探照灯一样指向天空的记号，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藏私的家伙。这个办法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而且……按照她同事说的，这也没几个小时，手机丢了也说不定……

福和九爷趁着夜色继续爬上刘晓鸥家对面的楼顶蹲点。至少今夜要等过去，爷俩决定，明天上午10点前如果还联系不到刘晓鸥，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毕竟人世间失踪24小时才能报案的……福和九爷这次提前准备了很多吃喝，爷俩就这样在楼顶守着吃吃喝喝喝！

凌晨1点，福的手机忽然亮起来，刘晓鸥回微信了！

“福，你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