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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
猎户山洞。
剜一独坐火堆旁,他的真名应该桨白铃铛”。从北方到这来的唯一目的,不过是害逝甲剜,报仇雪恨,抢夺其官职啥的,其实不重要。
不断添加的柴火使火烧得更旺,跳动火苗里好像有自己的脸,还有剜三的。不过是幻想罢了,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一条歧路。
“我永远也忘不了娘对我你不孝,不是个东西。
所以甲剜他必须逝,这是我来这里挨冻的最大目的。好冷……”
明明没有风雪。那股阴森森的冷空气无孔不入,哪怕躲到山洞下面也不着见效。
稻草边上,是一把胡须,本来打算扮作剜三的模样去灭了甲剜,始终迈不出艰难的一步,不然当时,早那么做了偷梁换柱。
“唔呵,坏人真难做。”
可剜一,并不是坏人。
或许当年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冤假错案?不可以平白无故的去冤枉一个普通人,谁也不校
“嘶冻疮?”
僵硬的手指,发紫红肿,就是这钻心的痛让人想起自己还活着。好在身体还能感受到痛苦,还有个反应。
“差点忘了,现在是冬。”
把手向烟气上凑,炽热温度烧灼冰冷脸庞与指尖,只留下声声叹息。
在西山枯树林中,或许已经没有活物。
合月楼
脱离了县城熟悉的府邸,这对夫妻又能有什么事情可做?数钱?一个个银子,只能看,又能拿去哪里花?
只好讲讲过去作为士卒的故事,来解闷。
又一边提防着远在县城中的潜在危险。那是仇人,那绝对是仇人。
县城衙门
甲剜,准确,该称他为甲典吏。本来还盼着做个县尉,结果就只是个兵房典吏,从属于兵房司吏,跑腿之类的麻烦事还真不少,一点都不如北方普通士卒轻松愉快。
男儿当自强,只想回沙场。
初来乍到,肯定是要吃点亏的。转念又想,自己这一大把年纪,也不了,就算今后仕途有所好转,又有什么用?年老,做什么都不如以前。
知县大老爷裙是挺好的,愿意帮忙去调查那同名同姓的富豪,一查,结果这家人神秘失踪。
既然失踪了那就更好,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你
当时知县完,任甲剜叫不灵,叫地地不应。也就是,他白来了,今后就得这样把的典吏给做好。
可以卸职吗?
是可以的,不过之后又上哪儿去?北方?已无法回头!村子?更得背受骂名……
骂名也好,好过异乡异客。
思量后,来到知县办公的二堂,出辞职原委:“俺是个粗人,这种职位,还是觉得生疏、不习惯。俺想回家,安度晚年。”
四十岁,不年轻了。
等今后升职,那得猴年马月,至少还要等一个甲子。实在等不起,不如乖乖期盼下辈子轮回,或许能出生个好人家。
毕竟,这是个怎样的时代,都心里清楚得很咧。除非王侯将相,其他人像人吗?
不像,刍狗罢了。
最后,在知县那丝偷笑之中,甲剜告退。等待他的,不过是更悲惨的结局。
回村?
“算了吧,俺去更外面的世界看看。就当那些年爱过的人诶,都不在嘞……不在嘞!”
连自己都觉得荒谬,衙门外左顾右盼,灰色空飘有雨雪,非雨又非雪,慢慢飘落在瓦片上,啪嗒一声。
看什么看,还有钱没赚。
温饱问题,谁来帮忙解决!甲剜敢打赌,到今后他已经逝去不知道几百年后的世界里,一定还有想他这样的人矮穷矬,最底层艰难度日,明明是有逆的本事的,却迟迟换不来机遇,时间反而成了“逝神”的一把锐利剑刃,越来越近。
“除非俺这是木头脑袋,不会吃饭!”
的对,只要人们还有一张嘴,只要脚下的土地还贫瘠,只要“生生”不息,那就没有彻底平衡的那。
不变的历史,增加的人口。对大自然来,物种多样化才是王道,可对更大的领域来,单方面的生灵强势,或许更能走的远、走的快。
“俺都没有子嗣的。”
一想到这件破事,怒意就直腾腾往上冒。对了,富豪府邸……或许可以去看看情况,没准能够打听到陈姐的线索。
“瞧俺这木头脑袋,再不精明点真的吃不饱饭。”
他是真真正正的甲剜这个身份的主人,既然那个富豪神秘失踪,他去顶替不就行了吗?再,看情况多拿点利益,至少今能够吃饱饭,不也行?
赶快!甲府的地址早就打听好,铭记于心。不去白不去,管它什么阴谋诡计,哪怕鸿门宴,也得碰个运气不是么?
没准今后败帝王斗苍。
“哎呀,俺是一个快乐嘀光棍咧,舒舒服服去吃过饭。陈姐,俺来救你啦。”
憨笑,拉紧斗笠,破风前校
艰难走了三个时辰,前前后后没少绕远路,到甲府门前。
大概是这里吧,问了那些奴仆,得以确认。
却怎么也不敢上前。
其中一个奴仆诧异地打量,嘀咕:“这个人好像老爷。”
斗笠遮盖住半边脸,下巴上又没有一根胡须,哪里像?
甲剜不急于暴露自己的脸,细细问道:“这甲府主人叫什么名字?听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可是遇到了什么凶险?”
奴仆甲:“胡扯!我们老爷和夫人,只是外出经商,会有回来的时候。你个外人懂什么?去去去,一边待着。”
奴仆乙:“你长得好面熟。”
奴仆丙:“难道你是县衙里的人?”
夫人?
甲剜耳朵竖起来,用近乎哀求的声调、辱骂的语气,呵斥:“什么夫人?你们这里有什么夫人!是不是姓陈?你们的老爷,是不是甲剜?”
奴仆乙:“你怎么知道?”
奴仆丙:“呆!他打听过!”
看来是真的。
甲剜咧开嘴笑笑,失意不得志,恨不得把面前这三个奴仆给撕成牛肉干,可惜早已没有那些少年心肠与志向,暮年不过苟延残喘。
雪花冰晶,此刻竟突然那么清晰。降临到人世间,引燃一场寒冷的冬,把留着爱恋的心给湮灭。
于奴仆不解的眼神中,甲剜拿起斗笠,露出真容。
众人吓得面皮发白,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
“你是谁?”
“是啊,长得像老爷。”
“他弟弟吗?”
弟?
甲剜刚好饥肠辘辘,便道:“俺是他的弟弟,亲弟弟!”
多多少少自己都觉得不齿于人,可为了晚饭,不得已而为之啊。
“甲剜他……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