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我了,我算命!”
袁易寻着声音抬头望去,但见进来一个道人模样的壮汉,汉子四方脸,身材高七尺,肩膀魁伟,肚大腰圆,年龄约莫二十岁左右。
如果不是穿了一身道袍,这家伙看起来……其实更像是个伙夫。
“快请进!快请进!”
袁易看着来客致以礼貌性微笑。
又见来者穿着跟李淳风大致有些相像,袁易料他二人即便不是一个道观的道友,也是从一家布店定做的道袍,所以礼节性语言一定要到位。
“这位道友,不知有何指教啊?”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赚钱速度如此之快,想那‘热气球’指日可待,袁易自然是满面春风。
“我要算命!”
牛大胆铿锵蹦出几个字,且一脸不耐烦神情。
“好,好,好!”
袁易和气看着来客暗暗嘀咕,这个道人有点奇怪,你算命就算命,为何这么大戾气!
此时馆子里还有不少尚未排到号的客人,有人嫌弃等的时间太长,就不断催促嚷嚷起来。
“唉!你这个道人,怎么能插队啊?”
“是啊!道人自己给自己算就好了……不要耽误我们时间!”
“谁说道人就不能算命了?”牛大胆仗着自己年轻体壮,对着众人傲气十足地喊道:“我就要算命!”
“但你也不能插队啊!”
面对身后众人的指责,牛大胆蛮横的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既不说话也不让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俗话说,和气生财!
袁易第一天开张算命就遇到这种愣头青,忍着点就是了。
他对后面被插队的几位顾客好言好语的安慰道:“眼看中午就要吃饭了,还得劳烦几位排队等候,我先帮这位道人算完,后面几位就不要钱了!”
“那就先给他算吧!”
几个愤愤不平的顾客听说后面算命不要钱了,那还是愿意等的。
一方面考虑前面道人太过强壮,看面相就不是好惹的善茬,先生又突然说算命不要钱了,等等那就等等吧!反正古人的时间也不值钱……
袁易笑脸逐渐收敛,盯着壮硕道人一脸认真道:“道友,插队可以,其他人也让你了,但是你可得给钱!”
“你若算的准,贫道自然给钱!”
牛大胆坐稳袁易桌子对面,依旧一脸的桀骜不驯。
袁易定睛看向道人外貌特征,窄窄的额头,宽宽的鼻梁,厚厚的嘴唇,便按照麻衣神相以面取卦,模凌两可道:“道兄应该没有兄弟姐妹吧!”
牛大胆一怔,似是而非的回道:“世上没有兄弟姐妹的人多了,休要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这家伙不容易被暗示,也不服帖虔诚厚道,那就给他来点猛的……”
袁易暗暗将牛大胆划到劣质客户一类,劣质客户最难伺候,不愿意掏钱不说,还最喜欢找商家的茬,这类人便是生意人的噩梦。
所以针对这样的客户,不来点狠的不行,袁易再从道人脸上看出一些奇葩端倪,但是鉴于现场不少围观百姓,他拿捏三分,委婉再道:“道兄,令尊在山上,令堂在河边!”
“嗯?具体说说……”
牛大胆没有抬眼,目光放在桌子上愣了一愣。
其实牛大胆的老爹虽然道德败坏,但他好歹未让儿子知道爷俩的真实身份,所以直到现在牛大胆也不知道,他的生身父母到底在哪。
这小子算的是真是假?
我自己都不知道爹妈在哪,这小子应该是瞎编的吧?
但牛大胆又暗暗回想少时一些记忆,当年他在寺庙当小沙弥的时候,就曾偷听到庙里的几个老僧人,在他背后悄悄议论过自己。
老僧人们说寺院的方丈好像就是他爹爹,并且牛大胆自己也有这种感受。
所以袁易这么一说,让牛大胆的底气不像刚才那么足了,虽然心里隐隐有些发虚,但是嘴上还得死硬咬住。
“就这些?你还能看出些什么?”
袁易透过道人的面相,看到他面上父星已然走进火宫,而山上的寺院庙宇,在卦五行中就属火宫。
而他面上的母星就更奇葩了,竟然走进了浑水宫……
所以说卦主的父亲极有可能正在山上出家,他再道一句:“道友令尊出家了!”
莫非是真的?
牛大胆听到袁易说出这话,喉咙不自觉发出一个惊讶声响,还可看到他的额头正在微微冒汗。
难道寺院里的老僧人当年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眼前这家伙真有算人生死的本事?
我不信……方丈绝不是那种人!
牛大胆迟疑片刻,脑袋里做着激烈思想斗争,虽然感觉对方好像算对了,但是万万不能承认。
牛大胆站起一拍桌子,大喊一句道:“错,你算错了……”
见对方如此态度,袁易也当仁不让,指着牛大胆的鼻子,铁口直断道:“没错……你爹在寺院吃饭,你娘在青楼讨生活!”
此话在当时一出,铺子里长安百姓们轰的热闹起来,在大家看来,这两句话明显就是在骂人。
与此同时,袁易还在牛大胆的额头上看出,今天还将会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坎……
“还有这样的事情?”
就连等在牛大胆身后的百姓,也被惊讶的发出阵阵感叹。
牛大胆听的面红耳赤,即便他冥冥之中感觉对方算的神准,但他自己却不愿意相信这一事实。
“放屁……你这个小骗子血口喷人!”
壮硕道人满脸涨红,额头青筋根根暴起。
“你屁股上有个核桃大的痣!”
袁易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盯向牛大胆的臀部。
“啊……没有!”
牛大胆喊出此话的时候,几近歇斯底里。
同时,他的双手却不自觉的移向后背捂住臀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道人屁股上应该有颗痣。
此时牛大胆感到大脑一片空白,随后他摇晃两步扶住面前仙桌。
虽然发生这一切的时间很短,但他已在内心深处千万次拷问自己。
莫非……
莫非这少年真有算人生死的本事?
他不仅能算出我爹是谁,而且还算到我娘是青楼女子?
难道这都是真的?”
要不承认吧!问问这少年我娘到底在哪?
好像他算的却是挺准!!
但我老爹是……老娘是……不行,不行,万万不行,这实在是太丢人了,死也不能承认!”
牛大胆现在既不想修什么仙,也不想问什么道,就想挽住颜面搞垮袁易,以便让自己能在卜街上算命赚钱,所以母亲是青楼女子的锅坚决不背。
就在围观众人的非议和指指点点当中,牛大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稳住情绪,因为找人理论自己先动怒,就等于输掉一半!
在围观的不明百姓的议论中,牛大胆稳住心气,以极其冷静的口气回道:“呵呵,这位小师傅,你全都算错了!”
“是吗!”
袁易冷冷看他一眼。
“贫道乃是蓝田县小武村人,家中没有兄弟姐妹是真的,但父母尚且还还在,他们都以乡下种地为生,你这娃娃一张嘴就全都算错了!”
袁易知道自己没有算错,但是对方口齿牙硬的死不承认,他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道友,你可认识孙思邈孙道长?”
袁易不想激化矛盾,想进一步打打感情牌试试,寄希望大水不要冲了龙王庙,将来日后也好相见!
“不认识……你就是算的不准,不要跟贫道扯些没用的东西!”牛大胆双手摇晃的像拨浪鼓,嘴里是矢口否认。
见魁梧的道人如此镇定,部分不明真相的围观百姓,又把话锋转到向着牛大胆一边。
一个老太婆向她结伴而来的年轻女人,交头接耳暗暗递话道:“这位小师傅想必是算错了吧!”
“是啊!谁的老爹会是僧人,老娘是妓女更是无稽之谈嘛!”
年轻女人也摇了摇头,表示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见此状况,袁易有点不耐烦了,算准不承认就且罢了,赖着不走煽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你这是什么意思?
“道友,存心来找茬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