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平坐在沙发上,来回翻看手中的那文件夹,实在想不到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在西装男走后他才意识到最近一段时间根本没有开新书,自然也不会存在回执合同。
撕开文件夹从中倒出了一个信封,里面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他将文件夹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中,略有焦虑的打量起了那封信。
吕平讨厌这种套娃行为。
他撕开信封,从中取出一张纸来,来信竟然是手写的,且是标准的楷书。
亲爱的吕平先生:
首先,让我们庆祝再一次侥幸躲过世界末日,毕竟好运不是每一次都站在我们这边。
差点忘记自我介绍,我们是一个坐落于群山之中的组织,是专门为我们这样奇怪的人类所设立的,外界大多数都称呼我们为德萨斯!
其实德萨斯更像是一座疗养院,大家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一起喝喝茶,读读书打一打电子游戏什么的,等你来到这里之后就会知道了。
你瞧,我这个人总是说不到重点,浪费了您这么多时间。
想必你也已经察觉到了生活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经过我们特殊方法,也已经认定了您具有加入德萨斯的标准,在此我向您发出最诚挚的邀请。
请您在收到这封信后,第一时间拨打发件人的电话,同我取得联系,届时我将对您进行最后的面试。
若有何问题,也请联系鄙人。我会很有耐心,且认真的思考您所提出的问题,并尽量做出解答。
我是德萨斯C区负责人凯尔·麦克米伦,非常期望与您相见。
你的朋友
凯尔
吕平把信放在桌子上,挠了挠那遭乱的头发,心情有些复杂。
若是没有发生早上的事情,他定会把这信当作无聊的恶作剧,将其送入自己的碎纸机中。可他真的听懂了奏说话,这样一来吕平不得不怀疑这事情的蹊跷。或许寄这封信的人,就是那背后主使。
倒不是说吕平有被害妄想症,只是面对这种超脱常人所能理解的事情,倘若真的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只能朝着认为设计方向去寻找线索了。
吕平站起身来,走到垃圾桶旁,用两只手指将那被揉成了一团的文件夹给夹了出来。展平之后,记下了收件人的电话,又将其给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中。
看着那座机似的电话号码,吕平犹豫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猎人下了套猎物,正一步一步的接近陷阱,等到对方收网的时候,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吕平终究还是没有打电话过去,肚子传来的‘咕噜’声让他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
这个时候他仍抱着这么一个念头‘万一奏说话这件事只是因为熬夜精神恍惚导致的,那就能肯定桌子上那封无聊的信是骗子的陷阱。’
草草吃了一碗泡面作为午饭,吕平就隔着那道玻璃门出神的看着笼中那个看起来无忧无虑画眉鸟。
其实当一只鸟也没什么不好的,每天吃吃喝喝唱唱歌就好了,除了自由少一些,其它绝对算得上是理想中的生活了。即便没人限制吕平的自由,他仍旧像是一个生活在套子里的人,活的还不如奏自在。
笼中的奏自然察觉到了那个趴在门上像傻子一样的人类,梳理了一下自己羽毛。“你看什么?我哪里有问题嘛?”
吕平苦笑了一下,每次听到奏说话都会有不同的感觉,特别是对方那种把一切都当作正常样子。他并没有回答奏的问题,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拨给了那位寄件人。
一阵‘嘟’声过后,电话接通了。
“Holle”电话那头的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What can I do or you”
“你好,我是吕平……”从未和外国人对过话的吕平有些紧张。
“您好,我是凯尔·麦克米伦,很高兴您能这么快就打电话来。”电话那头真的有男人的笑声。“想必您一定是收到了我们寄给您的信,刚巧明天上午在塞尔德酒店就有一场面试,若是时间允许,您可以直接到酒店,我们会有专人在大厅等候。”
吕平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电话那头的语气,感觉完全像是一个演技拙劣的骗子,着急到连心理建设都懒得给他做。
“还有什么疑问吗?”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说话声,“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当面说的,那样比电话里更容易讲清楚。”
“哦,好,谢谢。”吕平随意应了一句,匆匆的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塞回裤兜,吕平再一次陷入到了纠结之中。倒不是怕那奇怪的家伙能从他身上骗到什么,一穷二白的家伙除了小命一条,也就没什么名贵的东西了。
至于那张银行卡,他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对方要是真的能找到,倒不是不可以给对方一点辛苦费。
吕平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门,出门就意味着要洗漱,穿衣,赶路……太麻烦了。
“喂,你有什么忧愁可以告诉我,作为你养我这么多年的报酬,我可以的!”奏就像是一个能洞察人心的神祗。
吕平看着笼中那个小巧的画眉,缓缓地拨开了锁具,打开了那道玻璃门,走到了笼子旁边。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的拨撩着那已经坏了的鸟笼挂钩,脸上还带着些许奇怪的笑容。
奏着实被吕平这一奇怪的举动给吓到了,浑身颤抖着缩在角落,才梳理过的羽毛又有些凌乱了。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吕平。”吕平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换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被吓坏了的画眉鸟自然不会给吕平好脸色,“奏,你起的。”
“你愿意永远做我的朋友吗?从今以后,我们共享喜乐,共度忧愁,一起生活,直到一方死亡。”吕平就好像是一个神经病一样,套来了一套婚礼的誓词。
听到那糟糕的话语,奏有些担心吕平是不是已经疯掉了,为了避免他那已经不正常的神经再次受到刺激,奏还是点点脑袋,缓缓说了三个字来。
“我愿意。”
吕平感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终于完成了当年的那个白日梦。同自己心爱的姑娘讲誓词,再听到对方讲出‘我愿意’三个字来。
虽然说话的只是一只画眉,可的确叫做奏没错了。暂且还未曾听过别谁家的画眉能口吐人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