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满腹疑惑,但陆香瑶没有出声询问。
只因为没有说话的底气,生怕又说错话再次显得自己的愚蠢。
毕竟现在不仅发现自己还有着大量的遗漏,并且也明白雇马车的用途。
所以没底气之下,发问的话便问不出来。
至于为什么雇马车要雇一年,吃了这么多次瘪,也该长记性,也该想到这是为了起到混淆视听效果之用。
而其他那些不明白用处的,反正陆香瑶相信,将来的生活相处之中,这些用途用意总会显露出来的。
尽管对于张涵的好感度是负数,但与张涵警惕着陆香瑶不同,陆香瑶并不会怀疑张涵对自己有什么不轨加害。
除了因为张涵给了她法宝,还有一顿美味的饭食,还因为这个社会的法规法度给了她理所当然的安全感。
二人重又上了车,还是张涵负责驾车。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反而是游戏玩家最多的时候,大街上人头涌动,马车在人流之中只能缓慢穿梭。
走了一段路,陆香瑶便发现前进的不是钟楼的方向,不由得好奇问道:“都已经这么夜了,还要去哪儿?”
“去道元楼租用鼎炉,还有去水井取水,最后才回去。”
陆香瑶先是一愣,错愕一下,然后旋即想起,张涵是一个鼎修,租用鼎炉是很正常的。
并不是陆香瑶忘记张涵鼎修的身份,而是张涵和其他整天抱着鼎炉炼这炼那的鼎修实在太过不同,这段时间确实是忙前忙后,却没有一样和鼎炉有关。
张涵做的事太全面,太杂,别说鼎修,都快忘记他其实是个修炼者了。
对于张涵的安排,尽管也轮不到陆香瑶拿主意做决定,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好的。”
如此便前往道元楼。
道元楼的人就更多了,马车根本就无法进去。
张涵在附近找了间名为“悦云”的客栈,然后下车走了进去。
“要住店了?”
这次跟着下来的陆香瑶一脸不解,就见张涵进去后直接到柜台找了掌柜。
“掌柜的,找你个事。”
掌柜正忙着,人流多,自然客栈生意也好,简直忙不过来。
但抬头一见张涵一身修炼者打扮,立即满脸堆笑。
“修士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
“我想将马车停在这里,估摸着就停半个时辰左右,尽管不是些什么贵重东西,但丢了也是怪麻烦的,劳驾找个伶俐的伙计帮我照看一下。
这是一半酬劳,等我回来后,再给另一半。”
张涵说罢,放下了一两银子。
照看个车子1小时就能有200元收入,这生意自然做得过。
“修士你尽管放心,我绝对让凌厉的小厮为你照看车驾,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闪失。
阿根,水子,去给这位修士照看车驾,记住盯紧点。”
就见客栈掌柜立即指名道姓叫来了两个伙计,为张涵看车。
张涵回去马车处,在车厢内拿了一些材料,出来后,给了阿根和水子一人几十文钱。
两个伙计自然一番感谢。
“谢谢修士,小的们绝对会敞亮双眼给你照看好车子的。”
张涵对此,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招呼陆香瑶一起离开。
陆香瑶走在前头,刻意放慢了脚步距离张涵一步距离,然后微微侧头说话。
“你不是一向出奇的谨慎么?为什么会做出雇人照看马车这种事?就不怕这两个小厮顾看不力被贼偷给偷了么?”
张涵自然有想过这一点,甚至有怀疑过这两个小厮甚至客栈掌柜下的黑手。
但是,反正里面放的都不是放进口的东西,唯一放进口的牙刷子也被张涵揣在怀里。
只要谨慎一些,回来的时候细细检查一遍,便能够最大限度的进行防范。
这便是张涵的打算。
就见陆香瑶继续说道:“要我说,你应该让我来照看马车,这样也省了这些冤枉钱。”
显然,陆香瑶高估了自己,根本不知道张涵最防的就是她。
毕竟眼下陆香瑶与张涵的距离实在太近,共处的时间也太长,尽管只有10%的怀疑,如此之下也得到膨化。
但张涵不会说出来。
“马车和那些货物只是小事,就算真的被偷了也没所谓,反正只是钱财就能解决的问题。
倒是你,现在的你已经成为了贾奇实的目标,留你一个在那里我实在不放心,还是共同行动吧。”
因为好感度是负数,并且更多的精力放在考究张涵的疏漏以证明自己并不完全是蠢上,所以陆香瑶对张涵这些暖心话第一时间不是感动,而是想到这其中的安排漏洞。
陆香瑶发现,张涵这样安排实在太累赘了,就应该先去道元楼,然后去集市,再去取水,这样就能省下将车辆放在这里被人照看的麻烦,也规避了马车以及货物被盗窃的可能。
陆香瑶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睿智无比。
牟足劲准备趾高气扬地说出指正的话,然而话未到口,就被猛地醒悟过来的陆香瑶给生生止住了。
因为她猛地想起,刚才看到张涵临去道元楼之前,带上了几包刚从杂货店买的材料。
也就是说张涵去道元楼的前提,是要去先去集市杂货店购买材料。
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那么张涵的活动路径,就是先要去集市,购买了材料,然后就这样拎着一袋二袋去道元楼,捣鼓一轮之后,再回集市,一条路的买东西,然后才雇马车去取水。
如此兜兜转转,比之现在一条直路走完,可并不见得有高明多少。
并且,道元楼日夜有人值班,但寻常店铺却有营业时间,按照张涵“故布疑阵”的手段,将刚才一路问价的步骤在进行一次,等一切施为完成,店铺都彻底关门了。
哪里聪明,根本就是弄巧反拙。
陆香瑶已经可以想象,张涵在听到自己的“高见”之后,会露出怎样一种看白痴的神色。
幸好自己能够及时收住,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陆香瑶暗暗心有余悸地庆幸的同时,心中却依然再次遭受到挫败感。
尽管蠢话确实没有说出来,但也只足以减轻了挫败感的浓度,既然自己有这种愚蠢的想法,终究是证明了自己在智商上的捉急。
因此陆香瑶也更加没底气说话,更加低头垂目,黯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