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元楼门前人头涌动,但都聚集在正门、庭院、派务堂、典经阁、考核阁这几处地方。
张涵和陆香瑶二人一前一后,通过几乎没多少人行走的侧门,来到了同样基本没多少人来的道元楼四楼。
来到四楼后,张涵没有首先进入进驻鼎修的铺面,而是先去其他进驻修炼者的店铺。
谨慎的张涵,经历了这么多场越级战斗,自然需要好好补给一下物资。
眼见张涵买个不停,陆香瑶对此不免有些好奇。
毕竟张涵是鼎修,要买这么些其他修炼法门的装备是要干什么?
更不说道元楼买到的全是下等凡品,要真有需要,应该去百珍阁。
但是之前已经彻底丧了底气,此时已经说不出发问的话,于是便如木偶一般在张涵的指示下前行,任由他走了一路,也买了买了一路。
当几乎将所有进驻修炼者的店铺都“买买买”了一遍之后,张涵这才走进进驻鼎修的铺面。
进了店铺门,就见当值的还是昨天那位修炼者。
这位进驻鼎修名叫庄士原,此时也认出了陆香瑶。
并不仅仅是认出她是昨天拿半截百年人参来炼制人参汤的那位修炼者这么简单,是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只有14岁的小姑娘,便是传说中“千年一遇天才”。
毕竟道元楼是修炼者的主要活动区域,修炼者的信息也基本集中在这个圈子之内。
尽管传到庄士原耳中的内容,是“千年一遇天才少女想要喝碗一碗人参汤,尽在咫尺的鼎修无法指望,只能去道元楼找进驻鼎修”,并没有特征描述。
但作为那熬制人参汤的当事人,庄士原自然能够猜到是谁。
这信息自然不是庄士原传出去的,毕竟那时候的他还不认识陆香瑶,想来是某个刚好在这目睹这一幕的其他修炼者传出去的。
现在眼见着“千年一遇天才”大驾光临,庄士原是立即露出了200%的殷勤姿态。
“陆修士你好,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是有要炼制什么药汤丹丸么?”
口中说着,心中不由得想到,难怪陆香瑶会拥有百年人参,尽管不知什么缘故被毁掉,但终究也是难得的药材。
不愧是天才之名。
只见闻言的陆香瑶抬手指了指尾随而至的张涵。
“这位张修士想要租用这里的鼎炉,所以前来打扰。”
庄士原也是这时才留意到张涵的存在。
毕竟万丈光芒之下,谁会留意到微不足道的黑点。
不过庄士原也不是不知道张涵。
毕竟,那“连人参汤都不会熬”,让千年一遇天才只能找道元楼进驻鼎修代劳,那位“近在咫尺”的无用鼎修,庄士原也算是“久仰大名”。
心中立即就对张涵便满满都是不屑。
尽管庄士原自己昨日熬制人参汤也是打醒十二分精神,也没有把握能够熬制好,但人的情绪就是这样,总会很理所当然地“严于律人疏于律己”。
尤其坊间对张涵可谓毁损不止,从众心理,再加上先入为主,如此之下,对张涵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观感。
尤其这么一个渣渣连自己的小鼎炉都没捣鼓明白,现在就敢来使用大鼎炉?真是有够不自量力!
就见庄士原满脸轻蔑地说道:“租借鼎炉?可以,50两一次。”
陆香瑶早就吓了一大跳。
50两租用一次?太贵了吧!
张涵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嗯?昨天不是5两一次的么?”
庄士原当时专注于熬制人参汤,忘记了张涵有租借过鼎炉这件事,不过价格原本也是人所共知,所以也没想到这份上。
就见庄士原睁眼说大话道:“是刚刚收到的新规定,因为最近实在太多不自量力的鼎修来租用鼎炉,各种低级失误导致鼎炉受损,因此才更改了租用价格,让那些不自量力的鼎修好知难而退。”
“不自量力”这四个字被刻意咬重音,可谓是指桑骂槐,话里话外都满是骨刺。
然而张涵听出了轻蔑,却听不出是针对自己。
毕竟张涵只是谨慎,不是有预知能力,对不知道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
同样的,他也不知道眼前这庄士原在撒谎,只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涨了价。
尽管涨价幅度有点夸张,但张涵还是可以接受。
也不得不感谢那已经死去时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那个盗宝隐修,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发了一笔横财。
碎银在刚才的大采购中用完了,所以张涵从腰包中掏出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给庄士原。
“我要租用四次。”
眼见张涵神色平静地掏出了二百两银票递过来,这次轮到庄士原狠狠吓了一跳。
原本只想着让张涵知难而退,怎想到对方如此财大气粗,说掏钱就掏钱,都不带废话的。
这可是二百两啊,要是这事东窗事发,上面会不会怪罪下来?
庄士原的心开始有些慌了。
但他很快就一咬牙,冷静下来。
“没事的,这家伙在外面是出了名的窝囊,绝对会将鼎炉炼坏,到时这笔钱就能说得过去了。”
如此安慰自己,庄士原很快就镇定下来。
“好,你去用鼎炉吧。”
因为心慌,所以没有对张涵投以鄙视。
这样张涵更加不知道庄士原对自己的敌对情绪了,自然而然地去到鼎炉跟前。
只见张涵没有急于用鼎,而是先拿出一块抹布,对鼎内鼎外先进行一番擦拭,清除可能存在的毒物异物的同时,以此将鼎内外各处都检查清楚。
见张涵将鼎炉打理得这么的细腻,因为先入为主情感作祟,庄士原没有感触。
“一定是怕自己把鼎炉给炼坏了,所以才这样养护降低风险,但你这烂本事,任你再养护,该炼坏还是会炼坏!”
庄士原心中是腹诽不断,鄙视不止。
仅仅擦鼎,张涵就用了半小时时间,擦拭检查完毕后,这才拿出材料。
就见张涵首先放进鼎炉里面的,竟然是一堆干柴。
没错,是干柴,而且是普通的干柴,就放在鼎炉附近,本来是作为起火炼制之用。
庄士原见此一愣,继而差点嗤笑出声来。
“这傻子,果然如外面传闻的那般窝囊,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柴火是放在鼎炉下面点火烤炉,这傻子竟然放进鼎炉里面,你以为是灶台呢!”
庄士原努力忍笑,却不出声提醒张涵。
因为他已经铁了心要张涵把鼎炉炼烂,让张涵出洋相,所以他在旁边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
同样看见这一幕的陆香瑶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她同样没有发声。
和庄士原不同,陆香瑶是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吃瘪太多,都足以怀疑人生了,所以才不说话,免得又是自己出丑。
就这样,庄士原和陆香瑶瞪着大小眼地注视着张涵的动作。
只见张涵将干柴放进鼎炉里面后,将鼎盖盖上,然后又拿出一堆柴火放在鼎炉下面,这才起火烘烤。
看到这一幕,庄士原,真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是在炼制什么?炼炭么?这家伙简直要逗死我了了!”
庄士原忍笑忍得涨红着脸,眼角都有眼泪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