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桥尽头,几名黑衣守卫握着腰间悬挂的砍刀,矗立在青铜大门两侧。
时不时有人踏上石桥,越过水流,来到拍卖行门口。
“您好,这位客人,请出示通行证。”几名黑衣守卫拦下一名穿着华贵的男子。
男子像是来过许多次一样,马上从口袋中掏出一面黑色玉牌,熟练的在守卫们面前一晃。
看清了玉牌,守卫们急忙堆起笑脸,后撤几步让开道路,点头哈腰的往屋里伸手示意,“欢迎光临,里面请里面请。”
男子收起玉牌,背起手踱步跨过青铜门槛。
就这样,每来一个人这些守卫都要将其拦下,直至来人掏出一面黑色玉牌后才肯放行。
又检查完一群人,守卫们刚想倚着墙壁歇一会喘口气,前方不远处又有一行人缓缓从昏暗的阴影中现出身形。
只见正前方,拱桥上,一穿着古怪的黑衣男子牵着偏矮的蓝衣小女孩,还有一身着红衣的女子与他并肩而行,三者穿着打扮皆不似普通人。
而三者身后,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白衣白发,手持一剑。女的身穿红衣脚踩绣花鞋,束发金簪,白皙的脸庞上挂着一面薄纱面罩。
看样子是两对贵族夫妇,前面那对则是带着孩子来的。
还有人会带自己孩子来这种地方?
几名黑衣守卫虽然面面相觑,但职责驱使他们很快堆起笑脸,小跑着凑了上去,伸手将一行人拦住,“几位且慢。”
“干嘛,想抢劫啊?”正哼哼着葫芦娃主题曲的蓝朱觉见状,急忙做出战斗姿态,“我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色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几位客人千万别误会,我们是拍卖行的守卫。”几名黑衣人笑着点头哈腰,显然是将蓝朱觉几人当成什么名门贵族了,“只是按照规矩,还请出示一下通行证,小的们才能放行啊。”
“通行证?”与蓝朱觉并肩而站的娟儿闻言一皱眉,暗暗嘀咕:“还有通行证?这下糟了,我都不知道......”
“没关系,让我来。”蓝朱觉潇洒一挥手,给了娟儿一个帅气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交给我吧。
“呃,好。”娟儿点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蓝朱觉两三步迈上前去,凑到几名守卫面前,指着他们鼻子就满嘴跑火车:“我跟你们讲,这一是个游戏,我们是玩家,你们是NPC,你们若让我们进去,那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若不识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蓝朱觉就被娟儿捂住嘴拖了回去。
黑色风衣的衣摆垂在地面,在灰尘中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蓝朱觉的眸光霎时一深,眼帘微微眯起。
换了谁,同一句话被打断两次,都会有些不爽。
几名守卫张大嘴巴,眼睛都看直了,不明白现在是怎么个状况。
而娟儿现在则脑袋一片空白,双手直颤。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去捂蓝大侠的嘴,只觉得当时脑子一热,然后就这么冲动的干了。
“那个......我们好像把通行证不小心丢在路上了,不能通融一下吗?”尘千雪身边的红衣女子踩着绣花鞋,上前一步说道。
她的声音有一股特别的感觉,好像有着磁石一般的磁性。
“这个真不行,上面有规定,必须得出示通行证才能通过,小的们也没办法啊。”几名守卫露出为难的神色。
红衣女子闻言眉头微皱,挂在脸上的薄纱面罩令人看不清她具体的表情。
她左顾右盼,发现身边的行人颇多,于是淡淡一笑:“那好吧,不勉强你们,我们回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呢。”
说着,给了身边几人一个眼神。
蓝朱觉与尘千雪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扭头便走。
娟儿和玉儿虽然一脸懵逼,但依然小跑着跟上了三人的步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越过拱桥,几息之间重新步入昏暗之中。
一路无言,路上每次有行人擦肩而过时,红衣女子和尘千雪都会瞅一眼蓝朱觉,而后者则默默摇摇头,然后几人继续前进。
几分钟后,蓝朱觉一行人步入一片昏暗的无人区。
刚才还熙熙攘攘行人不断,现在已经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玉儿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咱们为啥要往回走啊。”
牵着玉儿手的娟儿也很好奇,扭头看向蓝朱觉三人。+
红衣女子嘴唇微启,刚想说话,蓝朱觉就抢先回答:“去取通行证。”
“通行证?”玉儿挠挠小脑瓜,“可是咱哪来的通行证啊。”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蓝朱觉边走边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令娟儿和玉儿都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来了。”尘千雪抱着剑,目光盯着旁边的十字路口,淡淡说道。
同时,红衣女子与蓝朱觉也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动静。
“来了?什么来了?”娟儿和玉儿闻言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样,四下张望。
“通行证来了。”蓝朱觉嘿嘿一笑,双手拽住玉儿与娟儿的胳膊,撒开丫自就往十字路口的阴影处跑去。
而红衣女子和尘千雪则紧随其后,几人贴在墙根下,身形隐没在灯笼光芒的死角中,默默的听着愈加接近的几道脚步声与交谈声。
“哎哟喂,张兄。”十字路口后,一道声音惊呼。
“哎哟,李兄、范兄、还有孙兄赵兄,你们也在这。”被称为张兄的低沉男声似乎也很惊讶。
“是啊,这么巧,我们没想到你也在这。”几道声音齐齐打招呼。
“恩呐,的确挺巧,这都能碰到,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啊,哈哈哈。”被称为张兄的低沉男声笑道:“怎么,你们也来买奴隶啊?不够玩了?”
“非也,我们这次纯属过来凑凑热闹,不准备买了,家里放不下了,最重要是爹爹他不愿意啊。”那几道声音说着忍不住叹息,而后又问道:“哎,张兄,我记得上次拍卖,你买了好几个姿色不错的回去呢,这才不到两个月,怎么又来了?”
“嗨,上次那几个年纪太小,经不住折腾,这不,才不到两个月就死了。”低沉男声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惋惜或愧疚,反而饱含笑意。
听着他们的对话,红衣女子的手缓缓攥紧,目光中闪过几乎不可遏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