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客来酒肆里,朱平安和常玲皆被点穴,不能动弹,两人被扔在柜台后面,四眼相对,焦急万分。
一位白袍少年正坐在桌前,喝着酒,安静的等待着他要见的人回来。
桌上还有一把剑,剑鞘上有着极为古老的纹路,这些纹路透露着岁月的气息,可剑鞘却崭新无比,宛如刚刚锻造出来的一般。
砰——
撞击声传来,是朱平安在用自己的身体撞击柜台发出声音,他如今已经落到敌人手里,生怕秦送回来也遭了殃,所以只能如此。
少年面无表情的听着这“砰砰砰”的一声声,安静的喝着自己的酒。
……
欢喜楼外,黑水台的武者正在向白瑕瑜汇报各自调查的情况,白瑕瑜认真的听着,这些黑水台武者都是她派出去办事的,如今都回来向她汇报。
得知各处情况后,白瑕瑜找到青龙卫统领春雨,她要将一些情况告知给这位,以免后面追查凶手出了差错。
白瑕瑜:“我派出去的人回来告诉我,有人见到过凶手的模样,我已经让人去加急画出凶犯的画像,到时海捕通文下去,整个唐国的各个县衙都会追捕这个人。”
“再者就是城内如今已经撤除了封锁,但也抓到几个西域人要出城,如今还在审问,若是这几个西域人知道点什么,黑水台也就能问出来。”
“至于黑市那边的确有问题,似乎前不久前来了西域武者,不过目前还不知道躲在黑市什么地方,黑市被封锁了,但如果要搜出来,恐怕要十几个时辰,若是动用四卫所有人,也需要几个时辰。”
春雨蹙眉:“这样很慢办,黑市在明安城后山内部的天然窑洞中,里面住着人大多数并不是那么简单。”
白瑕瑜点头,这件事并没有想象那么简单,若是在黑市大肆搜捕不仅要费很大的人力和物力,还要得罪武林里的一些怪人,若是这些人也跑出来作乱,明安城恐怕还真是会千疮百孔。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靳蛮走来说道:“我问过东西南北四个集市的地痞,只有北市那边有人看见过拿着大刀的武者进了黑市。”
黑市?白瑕瑜脸色微变,直接叫来一人,说道:“你去将嫌犯画像带来,拿给靳蛮看一看,若是相似,我立马带人闯入黑市。”
春雨伸手阻拦,说道:“不急,我们现在连这群西域人来京都的目的都不知晓,若是贸然前往黑市。恐怕会出很大的问题。”
白瑕瑜:“如今武林中注生经掀起的大浪,还真是把什么臭鱼烂虾都引来了。”
注生经?春雨一愣,疑惑道:“兰田常家灭门案中出现的东西?”
白瑕瑜点头:“据说是和北岭南宗的天谕之术有关,如今武林中各个势力都在争夺,天策府的一位掌控使似乎也牵扯其中。”
天策府?春雨露出奇怪的表情,有些不太相信天策府也会牵扯到这种事情中,他疑惑道:“天策府的三位掌控使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谁,白副指挥使从何得知天策府的掌控使也掺合进去了?”
白瑕瑜心头一紧,这才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她很随意的笑道:“黑水台注视着京都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包括明安衙门,掌控使去过衙门。”
春雨一愣,仔细一想点头说道:“还真是可怕,唐国所有武林势力都卷入其中的话,剑阁和东陵海阁也免不了的,这么说来宫里有人也想要那注生经?”
白瑕瑜脸色大变,提醒道:“春雨统领,慎言!”
春雨一笑而过,这些事情他们这些人都明白,当今圣上老了,夺嫡之争也渐渐的浮出水面,许多朝廷官员、武林势力也逐一站队,也好为以后早作打算。
他严肃道:“多谢白副指挥使提醒,是卑职失言了。”
白瑕瑜点头,她是黑水台的副指挥使,本就是监察各个官员和将领举动的人,在她面前议论宫中皇族的事,这是大忌。
“画像带回来了吗?”她随口问了一句。
不远处跑来一个黑水台武者,拿着画像而来,这人将画像打开给靳蛮看清楚。
靳蛮仔细看着画像,说道:“七成相似。”
白瑕瑜点头:“我立马带人去黑市,这里以及与其他三卫通气的事情就拜托给春雨统领了。”
春雨拱手躬身领命。
之后,白瑕瑜就带着靳蛮和其他六个黑水台武者前往明安城北部的山里,那里有地下暗河以及地下窑洞,是黑市所在。
而京都四卫则开始处理城内搜寻,加强各个要道的巡查,并且逐一审问抓不到的任何有嫌疑的人。
……
另一边,秦送见庙会散了,也赶紧返回尝客来,以免朱平安和常玲已经回去了,他没在两人身边。
这还没进门就看见酒肆内灯火通明,他还以为是凤阳子悄悄潜入酒肆中,不由迟疑,可是当他听见“砰砰砰”的声音时,他立马打开房门,闯了进去。
“凤阳子!”他一进门就愣住了,来人并非凤阳子,他蹙眉道:“阁下是谁?”
酒肆里的白袍少年起身,拱手见礼道:“白千秋。”
秦送一怔,愣住许久才笑着说道:“原来是白师兄,我在明安城早有耳闻师兄是唐国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白千秋:“我之所以还在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常玲我要带走。”
秦送闻言,脸色阴沉,反问道:“是黑水台还是东陵海阁?”
这话一出,白千秋略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连这些也知道,不过他也不在乎,对于他来说,眼前的人还不够看。
他伸手放在桌上的剑鞘旁,冷冷说道:“虽然不清楚你的来历,不过我的提醒你一句,有时候知道太多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秦送不以为然,还迈步坐到白千秋对面,说道:“这两个人你不能带走。”
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这块令牌只是寻常黑铁所铸,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但却极为特殊。
当见到这块令牌时,白千秋脸色一僵,说道:“这块令牌镇不住我。”
秦送眉头一挑,无奈的从怀里再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说道:“这东西能否镇住你?”
白千秋看着桌上的东西,脸色大变,这件东西他曾经见过,是剑仙沈余初的黑离珠,这东西是天生至宝,武者佩戴便可以在大日当空时自动增加真气,是修行境界的难得宝物。
“剑仙…”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拿起自己的剑准备离开,在迈步的时候,说道:“此事我便不会再插手,不过请你在追查到天谕之术或者南宗一案时,还请告知我一声,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秦送莫名其妙的笑了,他点头说道:“这个人情是记在黑水台还是记在东陵海阁?”
“记在我头上。”白千秋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秦送将令牌和黑离珠收好,然后走到柜台边,看着不能动弹的朱平安和常玲两人,不由讥讽一笑,他摇摇头,走到两人身前给两人解了穴道。
“那人走了?”朱平安第一时间开口询问,他担心刚才那人没走,他听到那人是唐国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不由心惊肉跳。
秦送哭笑不得,他安慰道:“放心他离开了,今后他也不会插手注生经的事情,所以常玲姑娘也不必担心。”
常玲点头,她也听见那人是唐国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并且还听见“剑仙”,虽然她不懂所为“剑仙”是什么,但她也能猜到“剑仙”应该是非常可怕的人,所以才能镇住那个唐国年轻一辈第一高手。
“白千秋…”朱平安疑惑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严肃道:“那不是黑衣侯的世子吗?”
黑衣侯白鸿鹚,这个名字几乎整个明安城的百姓都知道,那是黑水台的掌控使,也是这些年在暗中守护明安城的人,更何况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就算身份尊贵,百姓们也有耳闻,朱平安知道并不奇怪。
秦送点头:“白千秋的确是黑衣侯的世子,不过他在武林中还是东陵海阁的少阁主,那可是与剑阁一般的势力,非同小可。”
“原来如此。”朱平安听明白了,总之就是一个背景不一般,实力很强的人就是了。
常玲闻言,不由问道:“他如此厉害,为何还是退了?”
秦送苦笑:“就算是东陵海阁也不敢插手剑仙插手之事,我故意拿出剑仙之物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否则还真镇不住他。”
朱平安听得不清不楚,蹙眉问道:“你的意思说,你和剑仙压根就没有关系,是因为手里有剑仙之物才将他忽悠走了?”
秦送:“那不然呢?”
“你…”朱平安气的不轻,刚才他和常玲的小命都在那个白千秋手里,这家伙居然还忽悠别人,真是不拿他和常玲的小命当回事。
秦送见朱平安气的不轻,赶紧安慰道:“他已经走了,并且不会插手此事,你不是没事了吗?”
朱平安真是想一脚踹在眼前这人的脸上,将他那一脸轻描淡写的表情给踹成渣。
“呵呵。”常玲在一旁笑出了声。
朱平安一愣,只是傲娇的上了楼去,今日的经历他一辈子也不想再有,尤其是在碧水河便见到女子被害的时候,他的心脏跳得极快,还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
回到房间,他直接就休息了。
楼下,秦送和常玲四目相对,两人似乎有话要说却迟迟没有开口。
“明日我们便出城去兰田,至于明安城内的事情,就让他们闹腾去吧。”秦送伸手在眼前女子脖颈一点,将真气注入进去,为她复原容貌。
常玲感受到自己脸部的变化,伸手去碰自己的脸蛋,随后说道:“那公子早些休息,我有些累就上去休息了。”
秦送点头:“等等,还有一件事。”
常玲一愣:“何事?”
秦送:“明日起你要喝祛除寒气的药,我待会儿还会给你输送一些真气。”
常玲点头。
随后秦送便开始给她输送真气,之后两人一同上了楼去,常玲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而秦送则是去了朱平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