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秦送一行人在山里落脚,他坐在火堆旁安静的盯着血矛和血岳生两人,接下来他便要想办法摆脱这两个人,要不然到了兰田就必须将注生经交出去了。
相比较之下,朱平安和常玲却是在害怕,他们二人也见得血刀门弟子的恐怖之处,也明白秦送并不是眼前这两个血刀门弟子的对手,所以他们害怕真要厮杀起来,自己会成为秦送的负担。
朱平安目光瞥在血矛身上,心中叫苦:“若非我和常姑娘两人拖累秦送,这家伙恐怕明日便会在明安城县衙的大牢里,秦送不会任由这种凶徒逍遥法外的。”
“至于那个血岳生…”
想着,他的目光落在靠树睡觉的血岳生身上,脸颊冒出几滴冷汗,刚要转移视线的时候,血岳生突然睁开眼盯着他,将他吓得够呛。
卧槽——朱平安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些,他双手支撑自己的身体,抬着屁股向后挪了挪,刚才血岳生的眼神足以让他所有的心思都烟消云散。
秦送注意到朱平安的异常反应,他看了血刀门两人一眼,心想:“若只是对付血矛那还好说,可是要对付血岳生,那就很难办了。”
他实在想不到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公子…”常玲走到秦送身后,身后拍了秦送肩膀一下。
秦送一愣,回头问道:“怎么?”
常玲颤巍巍的指着远处黑暗中的绿闪闪的眼珠,低声道:“那…那是什么?”
秦送一怔,赶忙顺着常玲所指看去,只见远处的黑暗中有几双狰狞的眼睛,这眼睛的主人正是山林里常见的豺狼,这些狼正在等待时机,只要它们窜出,便是一往无前。
“狼…”他的剑微启,剑鞘开合之间气流生风而动,剑气倾泻卷起地面上的绿叶,落叶在空中画出螺旋状。
血岳生几人感受到异样的气流,纷纷看向秦送,便顺着秦送所见方向看去,同样见到了那准备袭击他们的狼群。
“不知死活的畜生…”血矛直接拿起自己的大刀冲了出去,他迅速冲到狼群前,一刀落下,气流如同龙卷从刀身两侧而出。
龙卷射出风刃将群狼划伤,狼群奔走呼号,没过多久就消失在黑暗中。
秦送见状将剑完全没入剑鞘,他朝着稳坐在火堆旁的血岳生说道:“血刀门的刀法真是犀利,首次见得不由称绝。”
“秦师弟屁话这么多也不见你嘴歪,此等也可称绝。”血岳生冷冷来了一句,似乎是听烦了这种溜须拍马的话。
秦送吃瘪,直接闭嘴了,若是再继续说下去他担心血岳生会立马干掉他。
血矛回到血岳生身后,他偷瞄了秦送一眼,眼中还是隐藏不住杀意,之前他在尝客来与秦送结下梁子,他并不打算就此算了,只要找到机会,他会干掉眼前的人。
“你最好不要乱来…”血岳生突然开口警告血矛。
血矛一怔,这才收了眼中的杀意。
秦送摇头叹息一声:“血矛师兄若是要跟我动手最好,这样我才有机会送你西去。”
血矛震怒,双眼瞪大。
就在几人相安无事之际,一声凤鸣在山林中响起,月色之下的树顶有一个白袍男子正盯着几人。
“凤阳子…”秦送一怔,下意识的将真气运转全身。
凤阳子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些错愕,他大概也清楚凤阳子并没有听他的告诫,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搜寻却没有发现宁语寒的身影。
一旁的血矛严阵以待,他的真气如同血雾一般向四周蔓延,这些血雾沾染在林中矮短的杂草上,杂草在顷刻间便被雾化了。
秦送见状,当即退后到朱平安、常玲两人身前,利用自己的真气形成一堵气墙挡在身前,以免血雾侵蚀两人。
他的目光落到踩在树枝的凤阳子身上,笑道:“多谢凤阳子师兄前来搭救!”
此言一出,血矛神色紧张,他虽然是西域武者,但也同说过凤阳子的名声,知道树顶的男子与他大师兄相差无几,如他这样的在这种人手里走不过三招,所以他莫名的心悸。
反观凤阳子,他没有说话,既不否认自己要插手这件事,也不承认自己是来搭救秦送的。
血岳生依旧平静,他开口道:“此事你别插手,我欠你一个人情。”
凤阳子冷漠的看着血刀门的两人,说道:“西域武林手太长了,这已经不是注生经一事这么简单,而是西域武林和唐国武林的事,今日我若放你离开,便对不住身后的山河。”
话毕,气流如同龙卷在凤阳子身体四周升起,他咬紧牙关,将自己的灼热真气吸入口中,念道:“风雷——乱象——碧落篇!”
只听见铿锵一声,剑光从那一尺剑身中四射而出,无数的剑气在在空中摩擦化作雷霆从射出,雷霆奔涌,直逼血岳生。
噼里啪啦——
电光闪烁之间,却被一道血色的大鼎抵挡,血岳生立在大鼎之内稳如泰山。
“夸父鼎…”凤阳子一怔,显然认出了血岳生身外的血色大鼎,他直接从树顶降落杀向血岳生。
血岳生从从腰间拔出自己的血色双刃,迎上向他杀来的凤阳子。
两人兵器相接,气流摧枯拉朽,地面的杂草被连根拔起,就连血矛、秦送也觉得这强劲的气流难挡。
秦送盯着交手的两人,正准备送走常玲、朱平安的时候,一个女子从背后伸手抓住朱平安和常玲两人,将二人带走。
这个人正是跟凤阳子一起来的宁语寒。
秦送一怔,没有理会,他盯着不远处的血矛,打趣道:“血矛师兄先前一直想杀我,此刻还不动手?”
血矛脸色一僵,刚才他见到宁语寒带走朱平安、常玲两人本就有些气愤,如今又被秦送挑衅,他哪里还压抑了自己的情绪,直接抡起大刀就向秦送横着扫来。
秦送向后一退,踩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如同睡卧姿势,他嘲讽道:“血刀门的刀法如此精妙,你却要用如此重的刀,你这人的心怎就如何狠辣?”
血矛板着脸,他听得这话真是不舒服,直接抡起刀向树劈去,秦送再次一跃躲开,反应速度也算不错。
血矛再次杀来,他身上的血色真气缠绕在大刀之上,刀似乎如同一羽鸿毛一般被他抡来抡去,丝毫没有沉重感。
秦送依旧躲闪着,无论血矛如何挥动大刀,他都能避开,他在树干上跳来跳去,丝毫不惧那重大几百斤的大刀。
他拔出自己腰间的剑,剑光四射之际迸发出数道剑气,这些剑气撞在血矛的大刀上,却丝毫撼不动血矛半分。
血矛刀身在肩头一转,刀身落下碾碎树木,并且将树上的人也逼走。
“你的速度也太慢了!”秦送一剑刺出,剑尖真气涌动如同星晨,他口中念道:“流星——聚——”
剑尖的真气越来越浓厚,浓烈的真气在空中摩擦出强烈的火光,真气聚集在剑尖形成一点,这一点就如同星辰固缩而成,散发着汹涌的热。
这一剑势如破竹,一剑刺出,如同一道流星划过。
血矛瞳孔微缩,极力催动自己的真气,一刀横过,刀身横在身前将他大半个身子都挡住了,剑尖刺中刀身,真气碰撞之间,方圆三尺的地面直接下陷一脚之深。
“果然是东游仙的剑十三!”血矛脸色肃然,此时此刻他也吃力得紧,稍不注意,这一剑便会刺穿他的胸口,刀身传来的热让他有些惊讶,继续下去,他的刀便会烫得抓不住了。
秦送冷冷说道:“和我比真气?”
话音刚落,他周身真气中出现一颗颗白点,身体四周也如同着了白色的火一般,一朵朵白色火焰莲花在包裹他的真气中绽放,他的真气从无属真气变成了阳属的纯阳真气,这是修炼昼炎经所得的真气,名为白炎。
白炎顺着两人接触的真气而去,爬到血矛的真气之中,顿时血矛的真气开始消散,只要被白炎沾染,他的真气就会被焚烧殆尽。
血矛脸色一僵,他的真气开始消散,继续下去,他便得扯刀离开,若是扯刀就会被秦送一剑刺中,必杀之局。
“大灭——”血矛咬牙一震,口中吐血,血水在他的真气中浮动,他暴喝一声:“燃血——”
血色真气里的血液化作一层层晶壁,晶壁相连在血矛身前化作一个蛋壳,在蛋壳快要合拢的时候,血矛抽刀而逃。
秦送一怔,赶紧扯剑,只是扯剑的时候气流冲击将他掀飞出去,飞出几丈之外他一剑插入一棵树中稳住自己的身形,这才停下来。
秦送没有继续追赶逃走的血矛,而是朝着宁语寒离去的方向追去,他不能让常玲、朱平安落入剑阁手中,以免这两人性命不保。
虽然宁语寒不会对朱平安、常玲两人动手,但是不代表给剑阁下令的人不会,更何况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宫内的哪一位。
而另一边的血岳生和凤阳子打得天崩地裂,正片山林被他们摧毁了不少树木,林子中央的树尽数倒塌,并且地面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凹坑数十个。
凤阳子和血岳生两人都累的不轻,两人虽境界上有差距,可实力却相差无几,一时间两人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便没有再动手。
“血岳生,你还有几年?”凤阳子突然开口,不过口中的话却是突兀,让人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血岳生脸色有些苍白,气色非常不好,他平静说道:“不劳你费心。”
凤阳子:“好在你今日遇到的是我,若是白千秋来,你必死无疑。”
“呵…”血岳生觉得好笑,在他看来就算是白千秋也不能那么轻易杀他,他反驳道:“东陵海阁的无极剑匣的确厉害,不过也并非无敌,你若是能拔出凤鸣,与他也差不了多少。”
这话一下就戳中了凤阳子的痛处,他脸色很不好,不过却没有反驳,若他真能拔出凤鸣,他的心境便不会受阻,踏入宗师也就水到渠成。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一道青色的剑气立在两人上空,而还有一道赤色的剑气浮在远处,一位白衣少年踩在赤色剑气上,冷漠的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