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央的钟楼顶部,秦送和花杨站在哪里交谈,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秦送的脸色非常难看,仿佛要吃人一般。
“你的意思是那么软弱的人骨子里却是一个阴险狡诈的恶徒吗?”秦送蹙眉,他在等一个确定的答案,一个他心里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花杨:“不论你心情如何,真相就是这样,注生经背后操纵者就是宫内的二殿下以及他的母亲竹贵妃。”
秦送脸色阴沉,他不相信宫内那位软弱无能的皇子以及他那如同老实人一般的母妃竟敢操纵注生经一事,这事若败露出去,那可是死罪。
不过他仔细一想,当今圣上年事已高,身体和精神都一日不如一日,这宫内的夺位之争恐怕已经在暗地里越来越激烈了,虽说储君已立,可是朝中上有一些人可以上奏折废储,若是东宫那位有什么把柄落入其他皇子党羽之手,恐怕废储一事就板上钉钉了。
“注生经一事是月楼和二皇子齐盛勾结在一起?还是说注生经本就是你们策划的谎言?”秦送的呼吸明显沉重了许多,因为只有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前这个女子便死了。
花杨自然也听出了眼前这位话里的意思,她毫无顾忌的说道:“并非如此,月楼只接悬赏,不会和任何人合作,否则月楼不可能在唐国生存,至于这注生经的出处,恐怕你早就猜到了吧?”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见多识广,并且来历神秘,既然这种人插手了注生经的事,恐怕对此事的了解比她们月楼更胜一筹,她就不必事事说明。
秦送:“罢了,这件事太过复杂,恐怕已经不仅仅是牵扯到两年前的南宗祸事了,这牵扯到唐国的国运。”
说到这个时,他脸色明显沉重许多,仿佛做了什么决定来阻止注生经背后的阴谋。
秦送将摄魂丹的解药扔给花杨,随后纵身一跃,从数丈高的钟楼上跳了下去,直接落在街道上。
行人见有人从高处跳下来,也是吓得不轻,纷纷“卧槽”。
秦送迈步离开,他的脑海里全是一句话:“二皇子,你想死吗?”
钟楼上的花杨看着秦送离去,她服下解药,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摄魂丹毒已解,不由松了一口气。
“你都告诉他了?”罗雀不知何时降落在钟楼顶部,脸上全是冰冷。
花杨:“我若是都说了,你要杀我?”
罗雀抚摸着自己的剑鞘,没有说话,大概他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花杨也沉默了,这些心知肚明的事情没必要说出来。
两人消失在钟楼顶部,不知所踪。
……
半刻钟后,秦送终于和玄元子、虞兰儿两人汇合了,三人点了几个菜,就在客栈一楼用餐。
玄元子感觉到对面的秦送有些古怪,便开口询问:“师弟这是?”
秦送听言回过神来,当他注意到玄元子一脸的严肃,他当即笑吟吟的解释道:“注生经一事果然还是需要去清净寺一趟,我怀疑清净寺与宫内的某位殿下有勾结。”
这话一出,不仅是玄元子震惊,就连不懂其中厉害的虞兰儿也是惊讶不已,要知道在唐国,宫中的皇子若是和武林势力勾结,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是死罪。
虞兰儿低着头,仿佛自己没有听见这话一般,自顾自的喝着茶。
“怎么可能?”玄元子脸色微变,严肃道:“此事可有证据?”
秦送摇头:“暂时没有,不过等我查明之时,恐怕宫中的某位就没有活路了。”
“真是麻烦,天策府掌控使一职…”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玄元子正巧注意到这一闪而过的不忍,他淡然一笑:“师弟不必担心,一切皆有因果,无论师弟在这个过程中做了什么,因不变,果也不会改变。”
秦送:“师兄所说的因果本是定数,若我插手其中,它就成了变数,所谓前因后果,皆看我行事而论。”
玄元子蹙眉:“师弟若是将定数扭转成变数,那么师弟的因果也就是一个变数,会有大劫的。”
“大劫?”秦送爽朗一笑:“这劫能比你师傅清虚子泄露天机的劫大吗?”
玄元子眼皮一挑,无奈摇头,他知道眼前这位一意孤行,他拦不住的。
三人吃饱喝足后,找了东南角相连的两间客房住下,玄元子独自一间房,秦送则是和虞兰儿一间房。
秦送坐在地上喝着酒,他的脑子里全是皇宫中那位软弱的二殿下以及那老实的竹贵妃,他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想要谋反,或者说会和武林势力联手谋划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二哥?竹姨?是为什么?秦送想不通,只好给自己灌酒,这件事等他回去定要好好问问,否则将来二皇子和竹贵妃都要死,并且还会株连九族。
在他的记忆里,齐盛是非常好的一个人,除了性格软弱以外,那就是翩翩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人为善,从来就没有听到过宫里的人说他不好。
“离开十五年了,二皇子为何就变成这样了?他不是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吗?为何竹贵妃没有阻拦他,为何还要帮着二皇子来操控注生经一事,为何要引出两年前的旧事?到底是为什么?”
“谁在怂恿你们?”
秦送小声嚷嚷着:“不用担心,等我回去,谁也不敢对你们下手,那怕是圣上也不行。”
说完,他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潇洒的倒在地上睡去了。
一旁听见所有事的虞兰儿瞪大双眼,她真希望自己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她心想:“说的都是什么?宫中的二殿下?这不就是二皇子吗?竹贵妃?二皇子的母亲竹贵妃?那他是什么人?”
她看着地上酣睡的人,不敢相信这个人的来历如此之大,大到她只能仰望。
“你…到底是谁?”虞兰儿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这时才注意到熟睡中的人竟然如此强壮,那一身的腱子肉她只在征战沙场的将士们身上见过。
当她靠近秦送的时候,她嗅到一股汗水和酒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她蹙眉的捏住自己的鼻子,蹲下身子,欣赏着眼前的人。
如此近距离的欣赏一个酒醉的童男,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面红耳赤的,仿佛回到自己还是懵懂少女的时候,心跳加速,鼻腔呼出热气。
她赶紧回头,走到床榻边,拉上被子,盖住自己全身,心里却有些悸动。
……
次日,秦送一大早就离开了客栈,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宫中的亲人,他找到襄郦县的天策府情报点,准备传书一封回宫。
天策府作为朝廷与武林沟通的桥梁,情报点遍布整个唐国各处,许多门派都默认天策府暗子进入这些门派中策应。
襄郦县的情报点位于清净寺不远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监控清净寺以及与清净寺沟通,正巧秦送也要去清净寺,所以路经平情报点时,他忍不住进去了。
这情报点是一家香烛铺子,铺子里只有两个伙计、一个老板,这三人皆是天策府的武者,实际大概在阴阳境界左右,具体也要看人。
秦送进入铺子中,直接开口说道:“无字令可认得?”
这话一出,买香烛的客人们一愣,不知道这突然闯进来的客人到底在说什么,他们还是各自与铺子里的伙计讨价还价,然后买一些香烛去清净寺祈福。
“客人请进来,我在里屋等您。”铺子后的屋子里传来声音。
秦送点头,走了进去,只见里屋中有一个年轻女子跪地拱手,他一愣:“如何称呼?”
女子:“襄郦县天策府副司主事人刘艳。”
秦送点头示意她起身,直接说道:“能和明安的总司联系吗?”
刘艳:“可以的,大人。”
秦送点头,从怀里取出无字令牌以及一个被布包裹的东西,说道:“令牌你认得吧?”
刘艳接过令牌,仔细查看,点头说道:“天策府掌控使的无字令,属下认得。”
秦送:“那就好,拿笔墨来,我还要写一封密信。”
刘艳一愣,心想有什么事情是她不可以知道的,眼前这位掌控使竟然还要亲自写密信,不过她还是去拿来笔墨纸砚。
秦送开始写信,不久写完就将信密封起来,他严肃道:“布里的东西和信送到宫中二皇子手中,若是其他人想要查看,让他提着脑袋去面圣。”
提着脑袋?刘艳心头一震,疑惑道:“若是另外两位掌控使要看呢?”
秦送:“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次。”
刘艳点头,明白了。
秦送处理好这里的事,赶忙就回客栈了。
刘艳看着离去人的背影,又回头看着那一封信和布包裹的东西,不由蹙眉:“这位掌控使的口气还真是不一般,莫非他已经得到圣上口喻,要对二皇子做些什么?”
她不敢想下去,毕竟这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够接触的。
刘艳将东西和信再次密封在在一个盒子里,然后唤来另外两位天策府武者,吩咐道:“里面的东西想必你们也知道是掌控使大人留下的,他说要送进宫中,你们用天策府的情报驿站快速送到,百里加急!”
两位天策府武者点头,那些盒子就离开了。
天策府有专门的情报驿站,这条驿站只负责输送东西,不会过问东西是什么,所以速度极快。
刘艳:“千万不要胡来,掌控使大人…”
她摇头叹息,以为掌控使和二皇子勾结,这事可是大忌,要杀头的。
……
另一边,云姑子与秦送相遇了,就在清净寺附近的山路上,两人四目相对,各自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