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3,我们要以最严肃的态度对待。”台上的人喋喋不休,唾沫横飞,不幸坐在第一排的人不可能当着自己上司的面擦掉脸上飞溅的口水,只能挂着僵硬的微笑继续听他的发言。
维恩觉得自己挑的时机不对。
他本来过来这边只是想找奥尔把档案还了,虽然奥尔当时说不用还回来,苏格兰场从来不管这些,但他到底留着档案也没用,还是选择给人送回来,免得后面出什么事追责到他身上。
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他头疼地想着。
刚进苏格兰场的大门,还没找到奥尔的人影,一群乌泱泱地人群突然朝他这个方向涌了过来,不明所以的他只能被这股人体移动的力量推进了这个房间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张熟悉的面孔飘到了会议室的前方,手里握着的那叠可能是报告的东西往桌上狠狠一拍,发出了巨大的动静,连头顶上挂着的煤气吊灯都忍不住晃了晃。
现在他被迫坐在这里,如坐针毡,和众多苏格兰场的受气包们一起听他们探长骂骂咧咧,以凶手的思想道德修养为基础,为凶手的族谱为辐射,对凶手进行全方位的人格侮辱。
如果他在心里默述一边探长刚才的发言,可能还会过不了审。
好在探长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的一个编外人员,自顾自地说着话。
“凶手也太嚣张了!完全不把我们苏格兰场放在眼里!”探长拍了一把桌子,他的字胡随着主人的情绪剧烈波动而一翘一翘的,脸上多余的脂肪也跟着他拍桌子的动作而抖动着。
如果不是他讲的事情非常严肃,现场可能会有不少的人偷笑。
“一晚上死去了三个人!同样的作案方式,同样的杀人手法!”
“这是什么?”他挥了挥手上的三张报告,里面写着详细的死者讯息,台下的几个年轻警探不明所以地对视,发现自己旁边坐的人也不知道,尴尬的偏回头后齐刷刷地摇头,等着探长发表高见。
“这是三起有预谋的犯罪,这是凶手对我们苏格兰场的挑衅!”
“没错,探长说得对。”有人高声附和道,得到了一个探长满意的微笑。
“一个礼拜!我只给你们一个礼拜的时间!必须把这个凶手给我找出来!明白没有!”
“明白。”几个年轻的探员回答道,声音低沉。
“大点声!”探长不满这略微有些平淡的应和,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面前几个年轻人,“这么小的声音,没有底气吗?”
在座的几个警探对视一眼,只能扯着嗓子吼道:“明白!”
“很好,一个星期之后,我就要看见凶手见报,而不是这样。”探长又从桌子上操起一份报纸,上面的油墨气息还很重,是刚出的新报,和上次报道开膛手杰克的是同一家报社出版,标题写满了对“无能的苏格兰场”的嘲讽。
他恨恨地念出标题,咬牙切齿地咒骂“可恶的报社,只会胡编乱造一通!”,因为过于肥胖的脸,倒不是显得很凶恶。
探长自顾自地发泄了会情绪,才想是想起来了面前还坐着他的一群下属,他们都大眼瞪小眼地望着他,尴尬地咳嗽两声,探长宣布了会议结束,随后像是躲避什么一样快步离开了房间,自始至终,他都没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维恩这个他讨厌透顶的人。
等到周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维恩才准备从容不迫地离开这个会议室。
“维恩?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都不告诉我一声,也太不够朋友了吧。”正好路过奥尔揽过维恩的肩膀开玩笑道,“我们这都多长时间没见了!”
苏格兰场的地区不大,这几年人数增加了不少,房间却没有扩张多少,全员出动的时候还会有种身处闹市的摩肩擦踵感。
“好像也没几天吧,不是前两天刚见过.......我是过来送这个的。”维恩将兜里放着的档案拿出来,顺手拍到奥尔的胸膛上:“给。”
“这个?”他接过去一看,才恍然大悟:“都说了你不用送回来的,又没人查这个,你可别忘了我们那天去的时候,你看见那灰尘没?都堆了两尺高,从来没人进去过。”
“我留着总觉得有点奇怪。”维恩坚持送还了这份档案。
“你在这些方面还真是死脑筋,”奥尔摇摇头,收下了维恩还回来的档案,嘴上提起了另一件事:“你刚才在里面?你听见探长说的了?”
“是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三起凶杀案吗?我已经从探长那以一种特别的科普形态了解完了。”
“哈哈哈,探长人就是这样,”听见维恩委婉的说辞,奥尔哈哈大笑起来,等他收住了笑声。才说明自己的想法:“怎么样,要不要帮忙去看看?”
“呃.....实际上我还有点事......所以......”维恩想着拒绝的理由,话还没说完,就被奥尔给打断了。
“别,千万别拒绝,你最近不来苏格兰场帮忙,我一个人可解决不了这么多事,前端时间的珠宝案也是,到现在都没个头绪,话又说回来了,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什么,神神秘秘的,连我也不肯说?”
“我没有在忙什么啊?”维恩乖巧无辜地扮作不解状,搞得奥尔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往下面接。
“那你就过来帮我,我可知道,你最近拒绝了不少委托,肯定没事做。”说道这里,奥尔的疑问可就多了起来:“维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高的,之前谁不是还说只要钱到位,什么委托都能接的吗?”
“什么委托?我拒绝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维恩一套疑问三连,他怎么都不知道还有这些事,他什么时候那么清高过了,他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好吗?
“所以,”奥尔压根不管满头问号的他,自顾自地下了结论:“你就过来帮我好了!走吧。”
不,我不去。
他很想这么有骨气的拒绝,但是想想这段时间来的委托,颗粒无收,分文未进,他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走吧。”
当真是世道艰难。
他堂堂一届超凡也沦落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