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找谁？”

开门的是一名神情警惕的少年，他看到顾缠年纪不大，穿着有些朴素的时候，捏着的敌意松开了一些。

“我想学打羽毛球。”

“你？”

少年抬头看顾缠的脑门，又一点点低下头看向顾缠的脚，最后他瞥向顾缠的眼，又说：

“那你在这等着。”

半掩的门另一边，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最后，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顾缠面前。

“年轻人，你说你想学打羽毛球？”

“嗯……我有点兴趣。”

中年男人脸皮动了动，他一咂舌，张口语重心长的起了个头：

“如果只是兴趣——”

“这位叔叔，虽然我只是有兴趣，但是我想变强。”

顾缠“出示”手中的羽毛球，又说：

“我可以交学费。”

中年男人不动声色。他盯着顾缠的眼看了好一会，大概是想知道顾缠肚子里藏有什么坏水。

然而，在谬界中想知道信者有没有说谎，光凭物理意义上的观察并不够。

“你进来吧。”

门后一个有些宽敞的院子。院子正中，有一个用粉笔画出来的方方正正的羽毛球场地，中间又有一道用两个竹竿撑起的球网。

球网有些旧了。

刚才开门的少年站在其中一侧，除了他还有另一名少年站在对面，只是那名少年看起来年纪要大一些。两名少年长相相似，应当是兄弟。

兄弟二人正你来我往挥舞球拍，二人都只是将羽毛球尽可能打高打远，只攻向对方的后场。

说实话，顾缠看不太懂其中有何玄妙。

中年男人带着顾缠走进来，年纪小的那位少年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羽毛球掉在他脚边，而他正要往场外退。

“你继续。”

中年男人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又领着顾缠走向院子里的另一个地方，那里摆着一个纸箱，里边放有近十个羽毛球拍。

“你挑挑看，看看哪个称手。”

球拍啊……比起刀剑，当然算轻的。

顾缠随便选了一个。

“基础的都会吧？”

“应该？”

“哼……”

中年男人指向球场，给顾缠讲了一遍场上每条线都代表着什么，比如说单人发球后场出界线等等。

说完，中年男人对着兄弟俩那边喊了一声：

“阿悬，你来陪这家伙练几手。”

被喊作阿悬的正是那名年纪小的少年。

顾缠慢吞吞的走到位置上，他刚举起球拍，场边的中年男人就说了一声“开”。下一秒，少年左手一放，右手一挥，一道白色的流光便袭向顾缠场地的右后方。

这一击角度不算太刁钻，顾缠只是稍退，便成功将球打了回去。

这时，少年轻蔑的一笑，他右腿往侧后一步，左腿迅速跟上，左手举至胸前，右手在脑后抬起。

——扣杀！

初学者口气可不能太大！

但少年没有注意到，顾缠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果有多余的时间，他甚至想问一句：

“少年，你听说武功的最高境界吗？”

【7】

“穹顶之眼。”

一只圆滚滚的机械眼球在数据流中化为实体，它大概足球大小，很快便往空中飞去，只花了几秒钟，在地上行人的视野里，就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

放出这个机械眼球的人正是林衣衣，她此时站在一栋小屋的阳台上。

她低头看向来往的行人，等到视野中出现新的数据窗口才收回了视线。

危机空间，通常被认为是谬界里层空间的一种。危机空间没有限制信者实力的相关规则，与此相对，怪物的实力也可能会强得难以应对。

信者在任意地点，任意时间，都有可能被强行卷入危机空间之中，如果未能处理危机空间之中的事件或是怪物，那等待信者的只有败退一途。败退，就要付出代价，危机空间因而得名。

关于危机空间，信者界中已知的有：

越高阶的信者，越有可能被卷入危机空间。

危机空间的入口无法在谬界表层或现实世界中找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入口。

危机空间中的危险程度会随时间推移而逐步上升。

以及，供信者离开危机空间的出口，出现条件与其他谬界里层空间一致。

“2015年的A2书街。”

“未发现其他信者。”

“通往其他区域的路径因不明原因皆被封锁，看来这块区域有必须寻找的事物……”

“空间衍生人物与现实世界数据库对比结果……果然没有相符合的吗。”

“衍生人物怪物化概率无法判断，是否会有危险有可能取决于四名信者的行动。”

林衣衣沉吟片刻，随后转身走进房间中坐到了木椅上。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不过，有那个人在，对我来说最安全的做法应该是……”

“等待。”

……

……

“呵……一个个眼高于顶啊，大家都是四阶，那么拽是想给谁看？”

黄色卫衣的男生骂骂咧咧的从出口处离开，但他走了几步，就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一个比赛场馆之中，只不过这个场馆比前面那个要小，而且出口也变成了一个——就在他对面。

过来的路已经消失。

“套娃？装神弄鬼——啊对，虽然是空间搞的鬼，不过真是不爽。”

“更让人不爽的是那个二阶的小子。”

“敢无视劳资，我倒要看你要在危机空间里怎么保命。”

“对了——”

黄色卫衣的男生看向场中正在进行的对决，突然咧嘴一笑。

“磨磨蹭蹭可不好，直接来点有难度的吧。”

说到这，他直接从观众席往下走。和他预料的一样，这边已经没有那该死的空气墙，这让他很顺利就接近了比赛场地。

可以看到，场上比拼的二人都是少年，而且二人长相相似。

“喂！这位同学，你干什么？！不要靠近比赛场地！”

“区区幻象……让开。”

黄色卫衣的男生右手一动，旁人看不清他有什么动作，那个试图拦住他的人便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大量黑雾从倒地之人身上涌出，黑雾四散之后，却是被周围的其他人吸收了？

“站住！”

身强体壮的裁判冲了上来，等他到了黄色卫衣男生跟前时，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根电棒。

“这样才对嘛，既然到了危机空间，就该感受危险。”

“加油活下去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