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波奇像是早就料到了王可的情况，一个条状物体被他抛了过来。

王可注意到，那物件是波奇从怀里拿出的，而不是从他手上的戒指里。

旋转着飞来的东西一下就吸引了王可左眼的目光，所有事物的“线”都从那东西的表面折射开来，这一刻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用处的线看起来就像遇到镜子的光。

玛丽亚在王可之前接住了波奇扔来的物品。

血族亲王学识渊博，但她确实没有立刻看出波奇扔过来的到底是什么。

原来那无法被王可左眼直接辨识的东西，竟然是一条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眼罩。

暗金色让这眼罩显得深沉了许多，但是玛丽亚确信自己手上几乎没有承受一点重量，那罩子表面像是有金色的气息流动，但是定睛看去，这依旧是一件死物。

王可的左眼此刻已经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滴落血泪，就算再闭上眼睛，王可依旧能感受到那些线条，模糊的线条，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信息的交流汇总。

从玛丽亚手上接过眼罩时，王可居然看到了这东西的一部分信息。

“阿格斯的背甲（特殊皮制眼罩）”

“制造单位：？？”

“品质：宙环一”

“所有的一切终将被巨人的怨毒毁灭……好好使用，争取别死。”

“特性；？？？”

擦了一把眼角，王可果断将这特殊的制品戴在了左眼。

从进入实验室，望向坑洞开始引发的异常，终于平息了下来。

王可的视野里，再也没有繁杂到爆炸的信息，也没有四射而出的线条，和那些有所暗示的黑影。

那暗金色的皮制眼罩仿若透明，王可的左眼透过眼罩看到了一个正常的世界。

缓和了片刻，王老板刚要抬头问些什么，波奇就先知先觉地打断了王可的动作。

“不要问我，我不了解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今天主动接待你主要就是确保你不会暴毙。根据你的反应和情况我会用不同的方式进行处理。”

波奇的这几次开口都给王可透露了大量的信息，王老板盯着面前的矮胖老头，轻声重复道：“‘不同的方式’？”

“哦，你不会想了解的，其他的办法可没有这么轻松……毕竟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阿格斯之眼’使用手册》之类的东西……”

波奇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他依旧理直气壮，矮胖老头沉吟了片刻，越过身体紧绷的伊丽莎白，走向了落地窗那里。

“你们都过来看看吧，不过是一些腐烂的骨架，没什么可怕的。”

“王可，你现在也可以直视它了……不要惊恐，带着眼罩你就能看见它……本来的面目。”

玛丽亚和王可有一个短暂的眼神交会，血族亲王先往前走了两步，她站在了波奇旁边，低头往下望去。

一声轻咦响起，玛丽亚回头对王可招了招手，示意王老板也上前来。

这一幕王可看在眼里，显得异常诡谲，玛丽亚仿佛在诱惑着自己再次陷入坑洞中的陷阱。

很快王可就意识到，这种感觉是刚才千种幻觉的后遗症。

果断走了上去，王可再次看向了坑洞之中。

这次正好到坑里的幽光亮起来的时候，王可发现波奇没有骗自己，在遥远幽深的洞底，有暗灰的血肉残破包裹着一些白骨。

“一些”说起来都是客气的，看着坑底的情况王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烤鸡店里的鸡胸脯排骨。

伊丽莎白依旧紧张地站在远处，精灵萝莉实力不及波奇和玛丽亚，但是她明显对阿格斯这类古生种有特殊的反应。

“我猜阿格斯能被称为巨人，应该不会只有洞底这么点吧？”

王可盯着那灰败的血肉，像是要从其上看出什么端倪。

“那是当然的，阿格斯的真身伟力常人无法想象，这洞里的只不过是他身上的‘一小块’罢了。”

波奇也盯着那血肉，他似乎和王可有一样的意图，想要看看那残败的血肉里到底藏着什么。

“所以超弦空间把巨人四分五裂，然后抢夺了它的眼睛放在了我的身上？为什么是我？”

听到王可接下来的问题，波奇转过了身，那种让人不爽的神秘笑意又一次出现在了老头的脸上。

摸了摸那条小白胡，波奇开口说道：“空间没有对巨人做什么，这是高位的征召者从其他战场带回的巨人尸骸，或许我们在其中充当了食腐的秃鹫这样的角色，但是我们绝不是主动提起屠刀的刽子手。”

“至于为什么是你？呵呵……我要先告诉你的是，你应该也已经猜到，超弦空间如今不止你一个阿格斯之眼的携带者，那抢回的尸体上有十三只眼睛，所以自然有十三个存在拿到了眼睛。”

“为什么是你？你或许可以问问自己，为什么是C136？为什么是地球？为什么是人类？”

波奇的语气里好像带上了一丝不满，他转了回去，继续看向阿格斯的残躯。

王可沉默了一会，他之前就从波奇的话语中听出老头不是人类，现在的波奇只不过借用了人类的外表。

更何况刚才逼真的轮回幻觉里，王可似乎还看到了波奇的真身。

现在看来，身为（C136守夜人）的波奇似乎对地球上的人类有不小怨念。

只不过一开始波奇带着谢意出现，他天生的轻视藏得很好。

王可之前闲暇的时候，通过多元旧闻就已经知道，在多元宇宙里，所有的人类种族都被其他种族统一视为“运气最好”的种族。

那些长生种，宇宙生物，还有其他星带的外星人，以及大量的非碳基生命，都认为人类的出现和壮大完全是猴子敲键盘式的巧合。

这就已经没法聊了，看起来波奇认为王可能获得阿格斯之眼是一种恩赐的幸运，波奇不会想到，如果王可的意志稍有偏差，侵占程度居高不下的他只会炸裂成血肉烟花。

那时候想要把王可救回来，麻烦的还是波奇自己。

像是察觉到王可的无语，波奇又轻飘飘地给这尴尬的气氛加上了一重。

“对了，那眼罩的材质珍贵，你现在只能算是借用，至于如何完全拥有它，需要看空间后续给你安排什么样的任务。”

王可蛋疼的差点咬到舌头，他不禁把手在胸前交叉。

“老头，你这说话大喘气的习惯到底是从哪学的，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一次性都说出来吧。”

言语中的谨慎和客气已经被扔到了九霄云外，王可觉得自己现在也不需要对波奇那么尊重了……

矮胖的老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笑眯眯地转过身，然后就惊恐地看见一道传送的光壁出现，从里面扑出来一只豹子一样的……布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