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明显的举动被瑞克果断阻止了，王可的同位体看上去非常虚弱，他的外表没有任何伤痕，但是你会觉得下一个瞬间他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哦，说实话，我希望我找到的是一个幸存者，而不是一个疯子……”

瑞克一脚踹飞了王可同位体握着的燧发枪，那同位体突然嘶吼起来：“我知道！我认得你……我已经疯了……这个世界就要把我吞噬了……”

很显然，和这样一个王可交流起来确实不太容易，投影仪的视角里，瑞克用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向那同位体证明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而不是某人濒死前臆想的救星。

看完了整个过程的王老板，开始进行反思，如果他没有偏离银河的指引，没有遇到波卡尔，没有机会做出后面的选择，现在的他是否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王可突然意识到，至少自己和投影仪中放出的那个同位体有区别，他不可能通过逃避选择来苟且偷生。

阿格斯之眼的力量非常强大，它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可视了，变得更加数据化，但是就算在这力量的加持下，被投入中间带的王可们依然有很多死于非命，或是自我放逐。

中间带的诡异和虚无，还有来源不明的危险污染，让预备启明人们的力量毫无用武之地。

从这个层面看，超弦空间的筛选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成功了，毕竟没能活下来的预备人选，自身的意志和运气肯定至少有一个出了问题。

投影仪里的被瑞克找到的王可同位体已经算是运气比较好的那一类了。

但是看着投影仪画面的王老板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同位体的下场应该不怎么好。

瑞克在平复了对方的心情之后，询问了同位体是如何到达中间带的，而王可同位体的回答让瑞克逐渐锁定了一个可能。

人鱼的仪式和冥滩看起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瑞克在给王可同位体做了一套古怪的检查之后，确认了只有通过仪式来到中间带的存在，才会与冥滩产生特别的反应。

没错，特别的反应，融化至死亡也是特别的反应之一。

投影仪中紧接着传来了瑞克的声音：“我这里有一个让你离开……这鬼地方的办法，但是我不确定你会……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王可又一次见识到了自己同位体和自己不一样的地方，那已经到了极限的王可同位体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瑞克的请求。

于是在瑞克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了冥滩的边缘。

液体人们如期而至，给王可同位体带来了额外的压力。

在解决掉这批访客之后，瑞克拿出了一个小金属块……

“你们这些家伙来到这里，带着任务来到这里……肯定有一个方法，东方的谚语里说那些毒蛇的窝边就有解毒的草药……啊！就是这个！”

救援艇上的两人在不断深入冥滩，清理了好几拨液体人之后，终于碰到了一片特殊的水域……

微蓝的光芒，特别的水圈。

“我认为……你们……嗯，被一种模因困扰着，而这里原本应该是用来清除那种困扰的……很显然，那种模因的污染比某些家伙想象的要强。”

“要小心，如果你跳入了旁边的水里，我只能去再找一个其他的……‘其他的你’了。”

王可同位体咬了咬牙，他肯定在试图使用阿格斯之眼的力量来辨别这里的异常，不过王老板知道这个同位体必定毫无所获，毕竟王可在植物列车进入冥滩时早已做过类似的尝试。

冥滩深处就像是一个混乱的立体磁场，之前王可用左眼直视这里的一切时，只能看到无数错位的线条，而那些都是无法被直接解读的紊乱信息。

最终，王可的同位体就像二副一样，对着那汪浅蓝跳了下去……

瑞克默默地看着王可同位体变成一抹倒影，消失在未知的位面。

当他确认那同位体没有融化死亡，并且已经离开中间带以后，他打开了一个电子板。

电子板上好像正在播放某部电影，那是一个怪物海战的场景……

王可很快反应过来，投影里瑞克打开的电子板上，显示的应该是那名同位体的视角。

看起来瑞克想要继续观察后续的进展，或者说瑞克终于对游荡在中间带的预备启明人到底来自何处产生了好奇。

瑞克没能看到太多内容，因为随着王可同位体回归那个世界，海上困局依旧没有得到解决，那个世界的波卡尔没有返回，辛克蕾也不知所踪，最终，王可同位体被哀嚎之渊的怪物捕获，电子板变成了黑屏……

看到那个同位体的下场，王老板转过头，默默地和波卡尔对视了一眼，金发船长泛绿的眼睛里也满是困惑。

既然瑞克已经见识过直接将人送入蓝水中会发生什么，刚才为什么又要把王可他们再送进去一次。

投影仪里的瑞克给出了答案，他开始……寻找下一个正常的预备启明人，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波卡尔……

就像是三流韩剧把某个套路重新又演了一遍似的，只不过这次的主演被替换成了波卡尔，瑞克用了更长的时间才把金发船长的同位体“说服”，毕竟不论是哪个时间线上的树精都没太大可能认得一位疯癫的科学家。

当波卡尔变成倒影消失在另一个蓝色水圈里时，王可知道他的结局不会有其他可能。

毕竟就算正常的波卡尔能够获得完整的祝福，也不会是无穷无尽的海怪的对手。

果然，电子板在金发船长同位体的变身结束以后不久，也老老实实地变回了黑屏。

王老板倒不觉得瑞克是在故意让这两个同位体去死，实际上在两个同位体跳入水圈之前，瑞克已经讲清了利害关系，不过他们看上去也没有别的选择罢了……

之后瑞克开始重复一开始的排列组合，他先是找到了王可同位体和辛克蕾同位体一同行动的组合，并且最终让他们俩跳入到了水圈之中，再然后是波卡尔和辛克蕾的……

这些同位体的下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黑屏……或者可以默认为死亡。

看到这里王可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瑞克好像在做无用功，这种排列组合式的实验看上去只是在枉费人命。

投影仪的进度突然暂停了一下，干瘦的手指按在机器之上，瑞克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王可和波卡尔说道。

“所以我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并且提取封锁了之前的记忆。”

“我在做什么蠢事？我为什么要把这几个无辜的蠢蛋送回死地？”

“我可能……我可能已经被模因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