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的话本该像平地惊雷一样让人惶恐，但是王可和波卡尔异常的淡定，只有莫蒂有些许应景的失措，然而当圆脸男孩发现自己与其他三人的情绪格格不入之后，他嘟起了嘴，假装自己刚才没有想着如何消灭自己可能出了问题的姥爷。

“你们……你们倒是比我想象中要淡定一些……”瑞克挥了挥手，他现在侧着身，只用右手操控着植物列车，并且没有看正面的“路况”。

“至少你还没有再一次被这列车……主动喷吐出去。”波卡尔砸了咂嘴，他还记得“上一个C137的瑞克”在被列车判定污染后，是如何自由落体并且在地上涂的非常均匀。

“那是当然，我已经找到了……找到了针对这个模因的办法。”瑞克继续挥着手，老爷子还是有一点炫耀的心思的，王可猜这应该算是瑞克表达得意的一种方式。

“所以说，怎么针对这个……模因污染呢？”王可主动地接上了话，眼下明显是瑞克愿意开口的时候，他当然要赶紧问出关键的问题。

“这其实不是一种污染……”瑞克保持着语出惊人的习惯，他刚还说过污染的问题，现在却像是否定了自己。

“这是一种改造，当然，那些愚蠢……愚蠢的‘四面者’会认为这是对你们……对我们的一种施舍，在三维世界的生物看来，这当然是一种危险的污染。”

王可默默记下了“四面者”这个新的词汇，他意识到瑞克可能说出了一些超弦空间都还没弄清楚的东西。

“所以其实模因的投放者，没有恶意？”波卡尔面带疑惑的说道，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转为惭愧和茫然，因为瑞克猛烈地挥着手，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蠢货！这当然是有恶意的，你小时候往蚂蚁坑里倒水时会觉得自己有恶意吗？能意识到自己摧毁了一整个世界吗？你以为那些放出模因的四面者都是孩子吗？现在蚂蚁意识到大水不是天灾，而是某个愚蠢的植物体肆意妄为的结果，你认为蚂蚁会怎么想？哦他们当然特么的没有任何想法，但是我们并不是蚂蚁！！”

在愤怒地说出了这一段话以后，瑞克收敛了情绪，他斜着眼，看着波卡尔说道：“如果你觉得死亡还不够恶意，那你现在可以从这里跳下去，我相信那水面之下有不少你的兄弟正在准备欢迎你的到来。”

“好了，我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以这句话结尾之后，瑞克从驾驶室里被喷射了出去，王可微微一愣，就发现瑞克已经落在了远处的水里，并且……正在快速融化。

传送门又一次在脸上打开，王可看着那叶绿体似的高科技产物，莫名地有些欣慰。

“所以……你刚才是又被‘改造’了？”王可适时地用上了瑞克之前提到的新词，不料瑞克皱着眉看着他，眼神似乎有些陌生。

不过那陌生感很快便消失了，瑞克从脑后拆下一个带着插管的装置，那管子已经空了……

在把插管装置扔出列车的时间里，瑞克语速飞快地解释道：“如果我想起来到……这个垃圾场的记忆，我就会逐渐受到模因污染，这就是它的原理，这就是为什么这种模因可以污染不同时空的同位体的原理。”

重新坐回到驾驶的位置，瑞克一边开着列车，一边说道：“第一个被污染的瑞克是我们最大的耻辱，他没有成功自杀，也没来得及提取抹除自己的记忆，所以从那个节点往后的所有瑞克都有了被污染的可能。”

“他真是个蠢货。”瑞克又强调了一次。

“这种模因在同位体间的侵蚀和传播只是它附带的功能，它主要的功能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见识过了？王可想了想这一段时间的对话，能和之前有联系的只有……

改造！

憎恶王可？！？

“它是为了把我们改造成某种……武器？”

“可以这么说……毕竟你们……毕竟你们带着一颗魔幻的眼睛，不科学的眼睛，那东西可没那么好玩……”瑞克很自然地说出了预备启明人的秘密，不过王可和波卡尔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投影仪只播放了瑞克的一段记忆，那其中已经有无数个王可和波卡尔的同位体死于瑞克各种各样的实验，谁知道瑞克到底在中间带待了多久……

就算瑞克之后告诉王老板，他解剖过一个出了问题的王可同位体，王老板估计都只会淡定地回答道。

酷哦~

“所以在我发现……这个模因的运行原理之后，我就开始保存自己的记忆，不过就算这样，莫蒂也还是在某一次被牵扯进来，并且被污染了。”

瑞克沉默了一会儿，王可和波卡尔也沉默了一会儿，莫蒂跟着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说什么？！”

“你是认真的吗？”

“瑞克？！？”

像是很满意看到三人的反应，瑞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答道：“我会不考虑莫蒂的问题吗？他的记忆早就被我封锁了。”

王可总觉得这不是重点，不过更加崩溃的肯定是莫蒂本人，他像是想要朝着瑞克猛扑过去，不过这一危险的举动被波卡尔制止了。

金发船长眼睛泛着绿光抱着手舞足蹈的莫蒂，王可则借机在一旁问道。

“莫蒂真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吗？”

“那模因基本对他无效，我不忍心……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消息，封锁他的记忆……另有原因。如果说……如果说那模因对莫蒂有什么影响，可能就是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按下传送机器的按钮吧……”

瑞克挡着嘴，偷偷对王可说出了非常有深意的话。

模因对莫蒂无效？……

王可很快就明白了瑞克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种四面者投放的模因，认为莫蒂没有值得改造的空间……

那还真是……王可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愤怒的莫蒂，转过头继续问道。

“你应该还是很在乎他的，所以那个时候……莫蒂被污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

瑞克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面无表情，像是进入了宕机状态。

就在王可想要再把这句话问一遍的时候，他听到老爷子轻声回答道。

“这就是我还要再次返回这里的原因，这也是我……是我为什么要把你们赶去那个破水洞里的原因……”

“模因的第一次改造已经完成了，你们的同位体里，已经出现了欺骗性更强的……被污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