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抛下去的块状茎很快就有了变化，王可确信冥滩的水池不像看上去那么普通，实际上液体人们就是从那水中默默立起的，所以那些茎块开始发芽的时候，王可只是在投掷中回头看了瑞克一眼。

这些也是老爷子已经准备好的部分。

在以往，王可见过最多的类似植物茎，应该就是土豆，而众所周知，土豆发了芽就不能吃了。

被王可他们投掷出去的块状茎，很显然能够从冥滩的水域中汲取什么，它们长得格外的迅速，并且茎块的部分开始往下延伸，王可清楚地意识到某一个时间点，周围的环境看上去应该成为了某种湿地沼泽，但是因为那些茎块发育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等到王可再去关注周围的情况时，他发现已经不存在什么追逐列车的液体巨人了……

冥滩的浅水已经被吸收殆尽，至少在王可能看见的范围内是这样的，植物列车再次落在了大地上，黑沉的大地被那些块状茎发育出来的植物体穿透了好几次。

眼下他们所处的位置还能被称之为冥滩么？

波卡尔碰了碰王可的手臂，王老板在两次触碰之后才意识到，对方在无声地提醒着自己，可能刚才金发船长还用上了眼神暗示，但是他那持续发着绿光的眼睛实在不好让人理解其中暗藏的内容。

王可摘下了左眼的眼罩，植物列车的速度在逐渐变慢，并且他们似乎在往回走，往那些块状茎植物集群的中心去。

左眼睁开的一瞬间，王可就无法自抑地发出了低声轻呼。

“萨夫拉特徘徊者原生植物体”

“种族：萨夫拉特”

“该植物体危险等级为宙环级，请迅速远离并且将相关情况上报至最近的星盟。”

“特性：

？？

？？

？？“

所有在植物列车周围出现的植物，王可看过去都只能获得这么一段信息。

看上去这些家伙就像是一个整体。

他们现在还很安静，他们在等待着什么……王可心头不知为何突然跳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让王老板情不自禁惊呼的不只是这些一体化的植物，在萨夫拉特的包围中，王可再次清晰地看到了那些信息流，那些飘动的线条。

也就是说，这里仿佛脱出了中间带的限制，虽然植物列车依旧压在黑沉的大地上，但是某些规则出现了变化。

“保持警惕，不要觉得它们值得亲近，我们只是在互相利用。“

瑞克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他把植物列车停了下来，然后扭过身子这样告诫道。

然而王可和波卡尔没有来得及说出什么，他们只是带着惊讶的表情互相对视了一眼，从水中浮起的感觉便统治了全身。

………………………………

王可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又像是一眨眼的功夫，这昏暗的房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逐渐熟悉了烛光的摇曳之后，王可才意识到这次桌子对面坐了一个人。

遮蔽秘密的阴影消失了，王可盯着人鱼，而不是桌面上的三张卡片，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然而人鱼并没有主动开口的意图，这次王可终于确认，一开始那双美丽洁白的手确实是船上人鱼的手。

人鱼依旧赤身裸体，她似乎没有羞怯的想法，只是盯着王可，等待着”冒险家”选择一张卡片。

“海上的事应该不是虚构的故事，既然你真实存在，那么海上的一切也有了真实存在的可能。“

王可像是在说出自己的推测，实际上从那时他发现福灵剂的作用被延续到海上困局时，他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切的真实性。

现在王老板说出这句话，只是为了给接下来的话题开个口子。

“那些海上的怪物追逐的不是你，他们追逐的是进入中间带的方法。“

“中间带的情况是不是已经失控了？“

人鱼终于换了一个姿态，她抬眼看了看王可，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可以为人鱼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正要皱眉，却发现人鱼把那洁白的手伸了过来。

红布铺就的桌子上，空中停滞着一双美丽的洁白之手。

鬼使神差地，王可伸手对了过去……

没有任何质感，王老板和人鱼的手交错而过，两者同时变得虚幻了起来，就像是……他们不在同一个时空。

不知道为什么，王可突然想起了传染病的隔离，那些严重的传染病，患者会被严格地限制在某个区域，而医务人员则会分等级和区域接触病患。

意识到现在的人鱼可能什么都做不了，王老板只好开始查看那些卡片。

从左到右，三张卡片。

一只被撕裂开的怪物，那怪物似狼似虎，从口部裂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那裂口中出现。

许多的眼睛，闭合的眼睛，那眼睛充满了拒绝的意味。

遮天蔽日的树木，无边的雨林，一片巨大的叶子占据了卡片背部的四分之一，看上去是因为视角的距离太近。

“中间带或许没有主宰，但是一定存在一个管理者，祖尔法拉克之狼，传说他的真身就在冥滩之后，如果你想要在中间带找到一个答案，狼神那里会有你需要的一切……不过，要小心，传言中他已经被某种力量扭曲了千年。“

“星空会指引你的道路，但是星空同样会惩罚那些欺瞒者，如果你诚心想要寻求星空的帮助，那么便闭上眼，默诵安卡拉之名，只有安卡拉才能给予你最终的救赎。“

“萨夫拉特！萨夫拉特！万千呼唤中你蓬勃向上。萨夫拉特！萨夫拉特！吾等敬仰你永生的威名。星环墨者可以撕破中间带的阻隔，但是要注意，当你选择破坏规则，你就不能再期待着利用规则。“

王可笑了笑，他确实没想到超弦空间这么快就把萨夫拉特植物体的选择也放了进来，不过换个角度思考，或许不是超弦空间控制了卡片上的内容，而是实际的情况发展让这些卡片显露出这样的选择。

也就是说，超弦空间收束了众多可能性，而正常的预备启明人已经是在空间支持的作弊基础上进行选择了……

从这个角度思考，王可就觉得第一张卡片有些耐人寻味了，这次久违的召回，桌边的“发牌人“又变回了人鱼，并且还显露了虚幻的真身，而那利爪当初可是切实地警告过王可，给予了他伤害的存在。

那利爪因为大意也被模因污染了么……

指向了左边的那张卡片，王可决定等自己的意识回到中间带之后，在瑞克下次“自杀“之前，把这从头到尾的混乱局面缕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