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杨肆已经把自己将出任羽林左郎将之事分别告之了阿信等人与翠眉含烟,羽林中郎将是正四品,左郎将是从四品,由正六品窜升到从四品,可谓火箭般的提拨。
在大宋朝,四品官是一个分水岭,在外,可为太守、刺史,在内,则为朝廷中枢掌握实权的人物,从四品距离四品只是一步之遥,以杨肆的年龄和经历,挤身于四品之列指日可待,将来有了四品的官身,至少在身份上,无论谁都没法仗势欺压他。
几人可做不到如杨肆那般视功名利禄如粪土,均为他高兴不己,翠眉含烟便是一早起来,就把杨肆打扮的英武帅气,恭送出门。
杨肆一路疾驰,很快的,巍峨雄壮的正阳门已在眼前,山阴公主依然带着两个婢女和一个太监在门前等候。
“让公主久等了。”
杨肆赶紧下马,抱拳施礼。
“妾也是刚来不久,杨公子快随妾进去吧。”
山阴公主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杨肆把马栓在门外,便随山阴公主向内走去。
“正阳门是宫城的正门,位于中轴线的正南端,那,往那边走,便是羽林卫署,妾先带杨公子去面见主上……”
山阴公主一边走着,一边向杨肆介绍皇宫里的情况。
杨肆也是津津有味的边走边看,因这个世代高手众多,也有修士存在,因此皇宫并不象明清皇宫那样,光秃秃的不种树,而是绿树成荫,遍植奇花异草,亭台楼阁也是色泽艳丽,不时有身着彩衣的宫婢穿梭而过,如不在意的话,说不定还会把皇宫当作仙宫。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来到了内花园的载德殿,此殿是内花园前殿,通常刘楚卷在此接见外臣。
“主上可在?”
山阴公主向一名小太监问道。
那小太监略一迟疑,便施礼:“主上尚未过来。”
“哦?”
山阴公主秀眉微拧,又问道:“主上可曾起床?”
“这……”
那小太监底气不是太足的应道:“应该起了吧。”
山阴公主一看就明白,顿时俏面罩上了一层寒霜,不悦道:“该死的,肯定又被那贱婢缠着玩耍了一夜,我明明和他说好了今早接见你,还特意叮嘱他早点洗漱,可这倒好,不行,杨公子,我带你去找他!”
或许是觉得在杨肆面前丢了面子,山阴公主越说越气,居然一把抓住杨肆的手,就往殿内走。
几个太监连忙过来,拦住道:“长公主息怒,长公主息怒,内宫重地,他又是个男人,不便进入吧,要不……请长公主再等等,奴婢们去催促一下?”
杨肆其实想进去领略一下三千佳丽的风采,但表面上还是推辞道:“公主,要不就在外面等等吧。”并试着把手腕抽出。
山阴公主却是抓的更紧了,哼道:“等他?怕是日头到了正午都未必能起床,没关系,妾带你进去怕什么。”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拉着杨肆走入了殿内。
杨肆没办法,同时再退一步说,山阴公主的手指柔柔滑滑,被拉着走倒也不错。
从载德殿后门出去,便是内花园,山清水秀,小桥流水,果然是美人成群,杨肆看的目不暇接,那些女子见着有陌生男人进来,还是和长公主如此亲密的走在一起,也好奇的指指点点,甚至有的大胆的向杨肆抛着媚眼。
山阴公主叹了口气:“这些美人儿论起姿容,其实很有一些不比那贱婢差,可主上就是猪油蒙了心,独宠那贱婢一人,真是气死妾啦!”
杨肆劝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主上就好这一口呢。”
“扑哧!”
山阴公主轻笑一声:“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不堪!”
“公主……”
杨肆被那些美人儿看的吃不消了,又扯了扯手臂。
“怕什么,难道妾还吃了你不成!”
山阴公主俏面微红,瞪了一眼过去。
‘罢了,罢了!’
杨肆索性向山阴公主靠近了些,就当红尘炼气吧。
很快的,山阴公主带着杨肆在一间名为翠华居的宫殿前停下,向守门小太监问道:“主上可曾起来?说实话!”
那太监吞吞吐吐道:“还未曾起床,请公主稍待,奴婢去为公主通报。”
“不用了,杨公子,你等着妾!”
山阴公主顿时眼里闪出寒芒,叮嘱了句,就直接闯了过去。
“长公主,长公主,哎”
那太监还想拦着,又不敢拦,看着山阴公主那急匆匆的身影,长哎了口气。
杨肆运尽耳力听去,居然有女子的尖叫声,还有山阴公主的喝骂声传来,接着就是哭泣声与分辩声,让杨肆对山阴公主的威势又有了新的了解。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山阴公主从殿中走出,淡淡道:“让杨公子久等了,随妾进来吧。”
“有劳!”
杨肆点了点头,迈入殿内。
只见上首的玉阶之上,端坐着宋主刘楚卷,身着常服,脸色白的不大正常,帽子戴的有些歪,哪里有半点帝王模样,尤其是在他身上,还偎着一名身着纱衣的妙龄女子,妖艳中透着清纯味道,把两种炯然不同的风格完美的揉合为一身,这样的女子确实是罕见,难怪能把一国之主迷的神魂颠倒。
以杨肆的目力,一眼就能看出那纱衣底下的真貌,他连忙收回了目光,暗道一声失敬,不过那女子毫不在意,反倒是笑吟吟的打量着杨肆。
“那贱婢就是妖女潘玉奴,由齐王献上,最擅于勾引男人,你小心些,莫要被她勾了魂儿!”
山阴公主眉头皱了皱,低声提醒一句。
刘楚卷则陡然坐直,面容沉肃,炯炯盯着杨肆,倒是有了几分帝王模样。
“臣杨肆见过陛下!”
杨肆略一欠身,抱拳施礼。
“杨肆,见朕为何不跪?”
刘楚卷不悦道。
杨肆理直气壮道:“自晋以来,士人见皇帝不跪!”
刘楚卷轻蔑的笑道:“你一个山野猎户,怎敢枉称士人?”
杨肆道:“臣虽是猎户出身,但曾任过北城府令,现又被擢为羽林左郎将,所谓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臣以弱冠之龄位居从四品,自是不必跪拜,陛下德加海内,威泽四夷,想来不应在乎些许微末枝节。”
“大胆!”
刘楚卷猛一拍几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