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自愿离开‘九龙’。”

游瑞龙坚定说道。他正坐在张成面前。张成一脸愕然。之前，泉子“逼宫”的时候，张成其实已经准备妥协，允许游瑞龙留队。谁知道游瑞龙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离开。张成不禁发问。

“为什么，游瑞龙，明明就在几天之前，你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呀。”

“这是因为……”游瑞龙抓耳挠腮，他想着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张成的嘴角渐渐翘起。

“你是为了泉子吧。”

“！？”游瑞龙猛地一怔，他眨眨眼睛。张成笑容依旧，渐渐地，游瑞龙也露出笑意。

“队长，你早就知道我对泉子的意思了吧。”

“我觉得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泉子自己。”

“嗯……但是泉子从来没有回应过我。不管我怎么缠着她，怎么对她好，她好像都不在乎一样。不过这一次，她愿意帮我出头，让我继续留队，我还是很感激她的。”

“这个么……”张成咽了口口水。他总不能当面对游瑞龙说，泉子其实不喜欢他。游瑞龙继续说道。

“我知道，泉子现在还看不上我。她已经亚超联赛的明星，而我还是个替补，即使在队内，也没有太多的上场机会。如果我继续留在‘九龙’，短时间内，当然还可以留在泉子身边。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被泉子抛在身后。到时候，就算她想要拉我一把，我都跟不上去了。所以，我只有继续努力。我必须成为一个配得上泉子的职业选手……队长，我听到了前几天樱木修三和泉子的谈话。我，不想变得和樱木修三一样。”

游瑞龙喃喃自语。一瞬间，他的形象仿佛高大了许多。张成欲言又止。其实，像樱木修三这样的选手，他的职业生涯已经算是非常成功。“NGC”的队长，在亚超联赛中征战多年。虽然比不上尾田熊三，坂田光秀这样的传奇，但相比普通人，这已经是天大的成就。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的职业选手都不能走到他曾经的高度。游瑞龙现在以樱木修三为目标，说好听点，叫做目标远大，说难听点，其实是自不量力。

但自不量力又怎么样呢。本来，人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就像自己一样。

……

“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张成长舒口气。游瑞龙咧开嘴巴。

“谢谢你，队长。”

“不要谢我，其实是应该我谢你的。话说回来，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只队伍。”

“这个么……”游瑞龙呵呵傻笑。他当然没有想过。与泉子，闫尔泽，阮文浩这些人不同，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一支战队对游瑞龙感兴趣。张成无奈摇头。

“我明白了，那就由我来替你找下家吧。既要有一定的比赛机会，又不能水准太低。最好是在亚超联赛中下游的队伍。”

“是，是……谢谢队长，谢谢。”游瑞龙慌忙道谢。一下子，他又变回到那个卑躬屈膝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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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瑞龙同意离队的消息在“九龙”队内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很多队员都不理解，为什么游瑞龙要在这种情况下主动退让。他们还以为是张成给他施加了太大的压力。作为游瑞龙的好友，闫尔泽自然是首当其中。他直接找到游瑞龙，要他收回决定。游瑞龙回答。

“我知道，尔泽，你是为我好，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但是为什么呢，你明明已经坚持了那么久……果然，还是因为副队长和樱木修三那番对话的缘故？”

“你不是知道的吗？”游瑞龙强行挤出微笑。但闫尔泽却是目光凝聚。

“樱木修三的失败，是他自己的事。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留在‘九龙’，你也可以继续进步、”

“‘九龙’有你在呢，尔泽。还有洪风浩，高小龙，无论是天赋，潜力，还是即战力，我都比不上你们。而以‘九龙’的风格，上四名突击兵，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合时宜的。如果我留队的话，永远只能当一个替补。”

“但你就算去其他战队，一样只能当替补……”闫尔泽脱口而出。下一刻，他却是赶紧捂住嘴巴。游瑞龙的笑容渐渐凝固。

“我知道，尔泽。我知道我的实力。所以我才要改变。我已经和张成队长说过。队长答应，会帮我找一个能够打上比赛，又有锻炼价值的下家。最好，是亚超联赛的保级队伍。这样的话，我们未来就是对手了。”

“瑞龙……”闫尔泽喃喃自语。两位好友默默对视。过了好一会儿，闫尔泽再度开口。

“瑞龙，既然你已经作出决定。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我之前也说过。如果你离开‘九龙’，那我也会走。”

“啊？尔泽，你没必要……”

“就像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一样。这也是我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插嘴。”闫尔泽说道。他竖起食指。游瑞龙无言以对。很快，闫尔泽便向战队递交了离队申请。对此，张成和陈灿既是意外，又是无奈。在“九龙”队中，闫尔泽一直是最执拗的一个人。他虽然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什么都无所谓，但一旦真的下定决心，他也不会听任何人的话。这一次，游瑞龙的离队风波，闫尔泽也是伤透了心。他对管理层和游瑞龙都很不满，现在递上离队申请，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怎么办，闫尔泽和游瑞龙不同，他可是‘九龙’未来的王牌。你钦点的要重点培养的对象。如果他走的话，对队伍的整体实力会有很大影响。”陈灿笑着说道。她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张成长长叹气。

“陈灿，你早就有想法了吧。你已经花了那么多钱留下泉子，再花相近的钱留下闫尔泽，那就不值当了。现在闫尔泽要求离开，正好可以让你精简战队的工资结构。”

“我可没有这么说。但你说的也没错。我不反对我们战队有两个高薪选手。但如果让闫尔泽拿和泉子接近的工资，我认为这是不值得的。你应该也是这样认为吧。”

“……”张成拧起眉毛。对于陈灿的回答，他不予置评。一石激起千层浪，闫尔泽提出离队申请后，“九龙”其他队员都受到震动。如果说，游瑞龙的离开，他们还能有所预见。但闫尔泽的离开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身为“九龙”的绝对主力，为“九龙”立下赫赫战功。但现在，连他都要走人，这难免让大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

“队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仅仅是游瑞龙，连闫尔泽都要走了。这样下去，我们下个赛季还怎么打。”

泉子大声嚷嚷。此时此刻，她刚刚与“九龙”完成续约，谁知就出现这种幺蛾子。之前，游瑞龙决定离开的时候，曾经与泉子谈过一次。当时，泉子以副队长的身份，希望游瑞龙留下。游瑞龙面带苦笑。

“泉子，你还是以副队长的身份来和我说话啊，如果是你自己来求我，也许我还会稍微犹豫一下。”

“游瑞龙，我明白你对我的感情，但是我……”

“我知道，我只是一厢情愿。所以，我才要离开‘九龙’。因为，在你的身边，我永远都没法改变。”

“……”泉子无言以对。她只能放手让游瑞龙离开。之后，她便履行约定，和“九龙”签订合同。但她却没想到游瑞龙的离队会形成连锁反应。游瑞龙之后，是闫尔泽，闫尔泽之后，连洪风浩和高小龙也是蠢蠢欲动。他们虽然已经与“九龙”续约，但现在这种状况，却让他们不禁对自己的选择产生怀疑。而这种怀疑也渐渐蔓延到全队，一时间，人心惶惶。

在这种情况下，泉子自然是心急如焚。她第一时间找到张成，要“讨一个说法”。张成双拳互握。

“泉子，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游瑞龙和闫尔泽都是自己提出离队。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好强行挽留。”

“不好强行挽留……那你就直接匹配合同不就行了吗？”

“但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我不能强行违逆他们的意志。”张成淡淡答道。他努力让自己显得镇静一些。但泉子却是心中不忿。因为之前，张成就是违逆游瑞龙的意志，强行“逼”他离开。泉子继续说道。

“队长，你之前也在‘灵猫’战队待过，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年轻战队强行大换血的下场。”

“我当然知道。但‘灵猫’当年的失败，并不只是因为卖了太多的人，而是因为在卖人之后，没有买来相同实力的替代者。现在，除了攻击线之外，‘九龙’的主力一个都没有走，也不会走。我们的根基还没有动摇。”

“但现在，你又能从哪里找到能够替代闫尔泽和游瑞龙的人呢？”泉子反问道。她嘟囔着嘴巴。张成无言以对。就这样，“九龙”陷入僵局。他们下赛季的前景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随着转会市场渐入佳境，很快，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