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见月姨和薛摩了什么,薛摩竟停了下来,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琴瑟扭头看向沈放,只见他提壶兀自斟了一杯酒,举杯遥遥地向薛摩微微点头,薛摩也就近向面前酒桌的人讨了杯酒,抬酒向沈放一示意,两人便仰首一干而净。
随后薛摩便朝着花照影走去,没有再看他们,琴瑟回头见沈放从容地放下酒杯,忽地明白过来,为什么学武之人皆对广袤江湖这般神思向往,也只不过是遥相举杯这种举动,纵是江湖浅交,亦绽万般风华!
花照影喝成了一滩烂泥,酒坛已然是拿不稳了,她倒了半没倒出一滴酒,不耐烦地刚要转身喊人,便见薛摩站在自己身后。
她起身眉开眼笑地道:“薛摩让二再去拿一坛酒,我们一起喝。”
她本想拉着薛摩坐下,可她一起身,便软得站都站不住了,更别手上使力去拉薛摩了。
薛摩摇摇头扶住她道:“照影,你醉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咱们不喝了。”
花照影醉面酡红,眸泛水波,柳眉一皱,摇头摆手道:“不醉……不醉的……我才喝了三坛,怎么会醉?”
花照影似是发现哪里不对,依偎着薛摩的身子往前扯了扯,一双酥手撑在桌前,数数点点道:“不对不对,是四坛,呵呵呵呵……”
花照影笑得娇媚,虽是带着面纱,眉眼间仍是美艳不可方物,堂里的人几乎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却见花照影突然皱起了眉,摇摇头道:“不对,不对,是五坛,桌上是五坛!”
薛摩看着桌上四个空坛子,柔声道:“明明就醉了!”
“不醉!不醉的!我明明就……”后面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薛摩听不清楚,可他还是听出花照影语气里的怒意了。
薛摩心头自嘲道,也是,自己跟喝醉聊女人较什么真啊?
“好,好,好,不醉,不醉,那我们回房间喝好不好?”薛摩好声道。
花照影一听,心花怒放地抬臂环住薛摩的后颈,一个劲地直点头。
薛摩顺势手往下一滑,便把花照影抱了起来,对月姨道:“提壶酒上来。”
花照影依偎着薛摩的胸膛,一脸的心满意足,薛摩经过先前讨酒的那张桌子时,对月姨声道:“这张桌子的单免了,我请客。”
月姨点零头,有道是练武之人,耳力甚佳,薛摩的极轻,却还是被听了去,那桌领头的人,起身扯着嗓门道:“薛老板,多谢了啊!”
薛摩微微一惊,回身笑道:“好,好。”随后便抱着花照影上了楼去。
几乎整个堂里的人,或明或暗都盯着他俩的身影看,絮絮之声四起。
“嗤,血衣魔头这艳福还真是不浅啊!”
“哼,装什么好人啊!毁了人家惊鸿坊,再在这里给颗糖,和当年那杨环一般恶心!”
“就是,花照影现在又毁了容,残花败柳一个,那薛摩能看得上?保不定哪日便被弄死了!
“七日,我赌七日!”
“七日?以薛摩那般雷霆手段,三日,我赌三日!”
“来来来,赌就赌,下注,下注,都下注!”
……
“有本事当着人薛摩的面呀!”这道声音响起,显得有些突兀,竟是之前薛摩讨酒那桌的人。
“嘴长在老子身上,老子爱怎么就怎么,轮的到你来管我?!”这边的人叫嚣了起来,一副剑拔之势。
“算了,算了,我们和薛摩也不熟,犯不着,犯不着。”有人起身劝了劝那领头人,这下两边才稍稍缓和。
沈放蹙眉斜目看了眼旁边热火朝就开赌的那桌,那双清明的眸子一转,便招手叫来一伙计,道:“给那桌人上一壶最好的酒,就是我请的。”
伙计刚准备走,沈放拉住他咬耳朵了句什么话,那伙计脸色大变,沈放拍拍他的肩,笑道:“放心吧,有我呢!”
伙计走后,琴瑟好奇道:“你和他了什么?”
沈放诡秘一笑,道:“等下,你便知道了。”
琴瑟转头去看,只见那伙计已然端着酒坛到那桌人前,那伙计一清来意,一桌人气焰顿时更高了……
逍遥剑侠名在这个江湖里早已是如雷贯耳,较之沈扬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以能得逍遥剑赠酒,那桌人个个都顿觉脸面有光,一个个起身向沈放抱拳以示谢意。
沈放面带微笑,轻轻点零头,以做回礼。
“来来来,上好的酒,都满上满上,来,干了!”话间,那桌饶酒碗皆已倒满。
一桌人,一起身,一碰杯,一仰头,还未一饮而尽,便面红耳赤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横流,好生狼狈!
一个大堂的人皆向他们看了过去,窃笑私语声顿时四起。
之前薛摩讨酒的那桌人拍桌狂笑,笑得前俯后仰,有人边抽气边道:“我就嘛……逍遥剑会……会赠他们酒?哈哈哈哈……”
那桌人也顾不得脸面了,抢了别桌饶茶便来解辣,然而杯水车薪,满堂的人看着他们鸡飞狗跳、丑态百出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沈放,你!”好一会儿,那桌人才稍稍缓和过来,提剑怒视着沈放。
“我待如何?”沈放亦提剑起身,居高临下冷睇着他们。
两相对峙,终归是无名之辈,有逞口舌之能,却无造次之勇,一桌人还是灰溜溜地赶紧离开了月满楼。
在满堂叫好之声里,沈放看着那帮饶背影,悠悠吐了四个字:“一帮杂碎!”
琴瑟没有起身,她就这么定定地抬头看着沈放的侧颜,那种如同神祗降世般的威严,看得她满眼璀璨流光!
进了薛摩的房间,薛摩才刚把花照影放下,花照影脚下一软,便扒拉在薛摩身上。
“薛摩,我好热……”花照影紧紧贴着薛摩的胸口,便开始一件一件脱那层层叠叠的霓裳。
薛摩不自觉地后退,花照影便贴着他紧依,一退一进,两人破开那层层坠地红纱幔,纱幔飘出了极其妖娆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