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签立赌约,借刀杀人!(1 / 1)超级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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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可能啊!!

年轻贵人身子一个俎趔,向后猛退数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那文书分明如假包换,更是九江郡太守府的府印绝对作假不了。难道眼前这其貌不扬的方士,真的同时拿到了下邳国与九江郡的授权许可?

还是这方士实则就是某个家族之人,假装方士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可问题是放眼两县之内,哪个家族又有这种能耐,能让利益相悖、早已勾心斗角了数十年的郡国两方共同认可?

反正他们鲁家是做不到!

一瞬间,年轻贵人思绪万千,睿智眼眸亮如星辰。思考一番后,他忽然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

他差点儿就忘了,眼前此人是一名方士,方士最擅长的是什么?是弄虚作假,是妖法!

是了,这两份开垦文书,定是妖法所致!

不过这等以假乱真的妖法,足以让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他更加确定,此人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惹之!

心中有了计议,年轻贵人冷静下来。但愁于这开垦文书实在牵扯甚大,虽明知周越手书是假,却也无法明说,更无法对峙查验,只得平心静气拱手道:“仙师手法通天,在下甚是佩服。也罢,仙师既也有开垦文书在身,我鲁家自不能作出豪夺之举。”

顿了顿又愁眉道:“但仙师所言方圆3里实在让在下颇感为难,须知这争议之地也不过区区5里,而可开垦的土地更是只有寥寥数百亩1汉大亩=0.69市亩,仙师一人便要拿走这过半之数是否有些不妥?”

“照你这么说,确实有些不妥。”

周越表面上点头附和,脑子里却在大管家中快速计算数百亩到底相当于多少土地。

年轻贵人见他话间似有松动,须知机不可失,随脸现一丝坚决,割痛道:“所以在下有个提议,若不其中200亩属仙师,而其余之地归我鲁家,仙师你看如何?”

这是要跟他私了?

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

“请问足下口中的寥寥数百亩,究竟是多少亩?”他双手拄住锄头,并没有被带进沟里,眯起眼睛问。

年轻贵人犹豫片刻,眼神飘忽道:“不多不多,仅有700亩。”

“……”

我去你大爷的!700亩还叫寥寥数百亩?700亩他就200对方500?

周越索性也不再客气了,眼中透着丝冷意道:“对不住,我刚才所说的方圆3里之内,或许存在些丈量误解,我现在纠正一下。凡争议之地可开垦的700亩荒地,统统都是我周越的!寸土也不能少,这是原则问题!”

这次说的够明白了吧?

“你……!!!”

年轻贵人气极,以手指周越,口不能言。

嗨呀!真是造孽!这提议不提还好,不提他们鲁家本还能拿到那剩余的方圆2里土地,即便那2里土地略显贫瘠,仅能开垦出200亩,但那也是200亩啊!

可如今呢?这妖士竟声称要把争议之地700亩荒地全都给占了!他们鲁家连那200亩都没了?

想他堂堂鲁家之主,在东城这一块向来说一不二,何时又受过这等屈辱?

“噗!”

越想越气,心中郁结,年轻贵人张嘴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家主!”那两奴仆顿时大惊,赶忙上前扶住。

……

周越看得出对方已经服软,否则也不会想通过私了的方式来与他瓜分这块土地。

但这年轻贵人身为东城大户,站在对方角度来讲,为何甘愿拱手将200亩荒地让出来给他?不会真信了那两份开垦文书了吧?

所以这其中,一定存有猫腻,而且还是见不得光的猫腻!

周越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仙师。”

不一会儿,年轻贵人吐完血,脸色微微发白,却依然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准备上前再找他说理一番。

周越懒洋洋扛起锄头,哂笑道:“还不走?足下可还真是坚持不懈啊!”

不管了,他准备去锄另一头的荒地了。

虽然生怕再这样咄咄相逼下去,会将这年轻贵人惹毛,到时候自己怕是要暴尸荒野。但周越自有一番考量,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一张关于未来的蓝图,而眼下这些珍贵的土地资源,就是他这张蓝图一分也不能少的启动资金!

木屋前,年轻贵人在两奴仆的搀扶下,见周越要走,急忙快步跟上,怒声质问道:“在下再请问,仙师只一人一双手脚,如何开垦这700亩之巨的荒地?这岂不是要暴殄天物?到时还不是该荒芜的荒芜……”

周越听得耳朵都累了,停下脚步打断道:“我说足下可真有意思,不过是区区700亩而已,小仙我怎么就开垦不了了?”

年轻贵人愕然:“难道仙师能?”

“这么着吧。”他想了想,干脆询问道:“此处荒野,能开垦出多少农田?”

年轻贵人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如实答道:“争议之地就数此地最为肥沃,若悉数垦之,当能有500亩之多。”

500亩?那就大概相当于现代的300多市亩……

他在大管家中快速计算,心中已有了计议,朗声道:“好,给小仙我十日时间,便可以将这500亩全部开垦而出,足下信若不信?”

此话一出,没等年轻贵人开口,那两奴仆立时嗤笑出声:“放屁!这500亩荒地,放给我等这般身强力壮之人,若想要十日垦完,那也要农户上百及大量耕牛才成!而你不过只有一人,怎么可能在十日之内垦完!”

周越没有理会,只是将凝亮目光望向年轻贵人。

年轻贵人亦是丝毫不信,微怒道:“仙师莫不是在拿在下取乐?”

“那我们不妨来打个赌如何?”他眯着眼睛。

年轻贵人眼眸精光一闪,“如何赌?”

他信声道:“若小仙我十日后开垦不完这500亩,自当愿赌服输,愿将这争议之地所有荒地拱手送于足下;但若侥幸完成了,还请足下及鲁家之人,永远不再打此地主意,可否?”

这赌约怎么看都怎么于他们鲁家有利,年轻贵人急忙道:“仙师此言当真?”

他从容一笑:“可签字画押!”

“来人,快取笔墨来!”

须臾,待周越与年轻贵人签了字画了押,赌约即告正式生效。

按照周越的要求,赌约一式两份,双方各领一份,以防事后有人耍赖,对此年轻贵人当然求之不得。

有了赌约在手,年轻贵人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俨然一副未赌已赢的姿态,当即带着两奴仆告辞而去。而周越则假装客气的夹路相送,一直送到牛车前,两人看似相谈甚欢,实则各怀鬼胎。

都是心机颇深的人哪!

……

等到年轻贵人回到东城鲁宅,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夜晚,年轻贵人正匆匆在书房里挑灯翻找经书,可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这句话的出处。

“怎么会没有?”年轻贵人皱眉,一屁股瘫坐在书凳上,很有种挫败之感。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一带着丝童稚声音喊道:“兄长,我是鲁肃,请兄长开门!”

年轻贵人被惊醒,思道:“是肃弟?”

他快步走上前将书房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孩童明眸皓齿,天资聪慧,小小年纪便已隐隐有不凡之姿。

原来这年轻贵人虽果真与鲁肃有关,但却并不是鲁肃。真正的鲁肃,乃是眼前这尚未束发的孩童。

“肃弟,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年轻贵人强撑疲倦,出声斥责。

鲁肃笑嘻嘻道:“我路过兄长的书房,见灯亮着,便进来瞧瞧。”

年轻贵人挑眉道:“真只是进来瞧瞧?”

鲁肃狡黠道:“嘿嘿,看来还是瞒不过兄长!”

“说吧,有什么事?”年轻贵人叹了口气。

鲁肃想了想,问道:“兄长今日去了城西那块争议之地?”

年轻贵人并不吃惊,淡然道:“肃弟都听说了?”

“听说了。”

关于争议之地赌约的事其实早已在鲁家上下传开了,他们的鲁家之主与一占地无赖签了份赌约。赌约内容却十分荒谬,十日之内,那无赖仅凭一人之力,就要开垦完争议之地的500亩荒地!

对此,所有鲁家人都觉得这无赖是脑子出了问题。

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赌约,他们鲁家必然是赢定了!

所以,很快就没有人将这份赌约当一回事,只等着十日后,看那无赖的大笑话。

全鲁宅上下,唯只有年仅十二岁的鲁肃对此事存有异议,故深夜来此,想从兄长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书房里,年轻贵人思虑片刻,这才满腹忧愁道:“你可知那无赖是为何人?”

鲁肃早已听说,答道:“听说是一会些妖法的方士。”

“那你信这天地间有妖法存在吗?”

鲁肃嗤笑:“不信。”

年轻贵人摇了摇头,他本来也不太信,但经历了白日里那变戏法般的两份开垦文书后,他只想说弟弟你还是太年轻!

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与弟弟产生新的争执,他正色告诫道:“那便不讨论这个,但肃弟你务必切记,今后但凡遇到什么奇人异士,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与之树敌,否则一个不慎,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鲁肃听得张大嘴巴:“不是吧,有这么夸张?”

年轻贵人却是不再回答,而是双手负后道:“说说看吧,你心中的疑惑?”

鲁肃只得收起好奇之心,稚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如今全鲁宅上下,都认为那无赖赌约必输,但我却隐隐感到不安。兄长不也时常教导我,行事须万全,心思须缜密,这赌约既是对方主动所提,那想必自然是有些把握的。”

“是以,倘若对方完成了赌约又该如何?”鲁肃小心翼翼问。

年轻贵人身躯一震,目光刹那如电,顿时提高声调道:“不可能!”

“对方之所以会主动提出这份赌约,并非是心有把握,而是这些方士性情乖张清傲,最容不得被他人挑衅相激,故而为兄屡屡相逼,这才使其就范!”

“再就赌约内容来说,即使对方精通妖法,也绝不可能在短短十日内开垦出500亩荒地来!”言罢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道:“除非有通天之能!”

到时候,他们鲁家赢了赌约,他也不会做的太绝,依然会从700亩荒地中割出少许,作为对周越的补偿。

如此两家欢喜,这事才算圆满解决!

“那果真完成了呢?”可鲁肃尚不死心,也故意提高了声调。

却被年轻贵人怒瞪一眼,被轰出了书房。

星辰寥落的夜晚,书房门口,小小年纪的鲁肃仰天叹了一声,他这个兄长鲁正,端得是野心有余可智谋却不足啊!

虽然鲁家近些年在兄长的带领下,一跃成为了东城首屈一指的大家,可要知道这些都是建立在不断圈地的基础上的!

说来好笑,兄长明明十分羡慕糜家、甄家那样的庞大家世,却又思想循旧,从骨子里瞧不起行商这个行业,他已经劝阻了好些回,可兄长死活都不愿放弃老本行去发展商业。

就连他小孩子都看出来了,当下汉室衰微,天下恐怕即将大乱,土地这本是最稳固的赚钱之法已经不再保险,到时候一朝诸侯一朝风雨,东城这些土地还属不属于他们鲁家谁又知道呢?

以他所见,要想壮大家业,就唯有铤而走险去贩私盐……额不,去行商!

这就是他与兄长一直以来的意见分歧所在,只可惜长兄如父,鲁家如今以兄长为尊,他完全没有机会插手鲁家事务,否则别看他年龄尚小,也定然会将鲁家发展的更好!

再比如今日这赌约一事,先不说兄长本就不该多此一举与那无赖签什么赌约,因为那块争议之地本就是他鲁家囊中之物。而若换做是他,即便那无赖赢了赌局也无妨,他依然也有方法应对。

要知道同城的王家以及隔壁阴陵县的张家与吴家那可都不是吃素的!只要他稍一放出风声,这三家又岂会让一无赖强占了如此肥沃之地?

而这三家家主向来心狠手辣,可没兄长这般宽容胸襟,到时候这无赖倘若再如此强横,怕是没有个好下场。

届时,他们鲁家只须静观局势,再决定是否出手即可。

此为借刀杀人之计。

“不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签下对自己如此不利的赌约?”鲁肃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对周越充满了好奇。

“难道说,这天底下真有妖法不成?”

越想越是心痒难耐,鲁肃看了看夜色,决定明日也走一遭那争议之地,亲眼去看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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